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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城郊策马

晚宴过后我依旧在书房继续练习秦篆。经过多日的学习我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但是对于秦篆的练习还是丝毫不敢懈怠。

“踏雪,这么晚了还在练呢。”陛下走进来。

“师傅有命,踏雪自然不敢懈怠。”

“那练得怎么样了?”

“有您这么好的师傅教导自然是进步如飞啦。”

他欣慰的笑笑,“那好,为了奖励你的勤奋刻苦,朕明天带你去骑马!”

“骑马?!我不会诶。”

“不会没关系,有师傅在,包你很快学会!”

“真的!太好了!”我欢呼。

我一直都很羡慕那些侠客可以策马奔腾、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好不威风,如今我也可以去学骑马了,兴奋得我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

我换上了紫色窄袖紧衣以便于骑马。他今天身穿黑色紧袖绣缯箭衣,配上一件黑色披风,简直就是绝配!我几乎看得有些痴迷。黑色是被奉为嬴秦宗族乃至大秦王朝政治模式的文化符号,我也一直认为黑色是最配他,也是最能体现他风格的颜色。

随行的人并不多,王贲带着一小队人马随行保护,另外还有一个讨厌的赵高在为我们驾车。

咸阳城郊绿地宽广,正是练马的好地方。从马车里出来,赵高牵来了一匹枣红马和一匹白马。两匹马个头高大,膘肥体壮,十分威武,全身无一根杂毛,油光闪亮,马蹄如四只小盆扣在地上,真是两匹不可多得的骏骑。

陛下用手拍拍枣红马的脑门,对我说道:“这可是朕的爱马,曾经随朕御驾亲征横扫六国,也算是大秦的功臣,此马晓行千里夜行八百,往来如风,所以朕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旋风’。旋风很有灵气,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匹外表并不起眼的枣红马,“听说有灵气的马都认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骑的。”

“说得对,旋风也很认人,不过朕今天到是要看看它是不是也喜欢你。”

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笑吟吟的看着我。

“啊?”

拿我当实验品?虽然想象中策马疾行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可是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骑马,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而且有点害怕。加上这是一匹有灵性的马,我要是跟它沟通不好感情被它给甩下来可就惨了。

“别怕,有朕在!”

听了他的话我似乎多了一点勇气,而且我也听说动物们尤其是马、狗、猫都喜欢人类抚摸它们的脑门。我伸出手学他那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旋风的脑门,跟旋风交流着感情,旋风眨眨眼睛,很是听话,我的心又安定了很多。

“上马吧!”他催促我。

我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却一把将我抱上了马背,我正惊魂未定时他也跃上了马背,“驾!”,旋风就顺着绿地周围小跑起来。

阵阵的秋风迎面扑来,耳边风声呼呼的响,身边的景物都在快速的往后退。刚开始时,我被颠得浑身酥软发麻,整个五脏六腑都是晃荡荡地不落体。还好他的双臂圈着我,否则我估计我肯定会摔下去。转了几圈以后他拉拉缰绳让旋风慢下来。

“怎么样?”

“还好。”

“多骑一下习惯就好了,看样子旋风挺喜欢你的,以前蓝沁夫人想骑结果被旋风甩了下来。”

就那个浓装艳抹的蓝沁夫人?连旋风都要把她甩下来看样子确实很不招人喜欢。

“来,拉好缰绳,再跑几圈。”

我壮了壮胆,双腿夹了一下马肚,“驾!”旋风听话的跑了起来。几圈下来,我也渐渐的摸到了一些窍门,身体的起伏要随着马同时上下,保持和它是一个整体。

“骑得不错!要不要下来歇会儿?”

“好啊!”

停住了马我们下马在草地上散步。

“你很不错!一点就通。”他欣赏的看着我。

“还是要谢谢陛下给我壮胆。”

“也不完全是因为朕,如果要是旋风不乐意的话咱们两人势必都将被它甩下来。”

我看看和旋风一起在吃草的白马,“陛下,您的御马叫‘旋风’,那旁边那匹白马叫什么呢?”

“那匹也是南越进贡的宝马,朕不常骑,所以还没给他起名字。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

他微笑的望着我等我的答案。我仰起下巴,看着蓝天之上白云飘浮,脑子里在不断的思索。

“那白马如果在疾风中奔驰不就像一朵浮动的白云吗?那就叫它‘流云’好了!”

“‘流云’?好名字!以后就叫它‘流云’!朕一会儿也要来骑一骑‘流云’。”

歇息片刻,我们继续骑马,这次他让我独自骑着旋风,他则跨上了流云。之前是因为他在所以我才有胆敢骑,不过总不能每次骑马都让他护在怀里吧。

“没关系,朕在你身边呢,没事。”他鼓励我。

一句安抚仿佛是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跨上了马背,拉好缰绳,双腿一夹,“驾!”旋风听话地跑了起来。

流云见旋风撒开四蹄狂奔,也飞快地跑了起来,去追赶自己的伙伴,白的像一朵云,红的像一团火,奔驰在无边的绿野当中。渐渐的我跟旋风熟悉起来,旋风很听我的话,这时我再度将双腿一夹,“驾,驾!”我要领略一下策马疾行的快感。

“踏雪,你慢些骑,危险!”他在我的身后疾呼,同时也鞭策着流云加快前行。

我转身喊道:“陛下放心,没事的!”

旋风载着我在绿地上奔驰,风吹过,拂动我的长发,也拂起我薄绫紫衣的下摆,在风中舒展、飘动、拂卷、缠绕。我终于感觉到策马奔腾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似乎我已是位侠客将要独乘一骑闯荡江湖。

旋风还在继续奔驰,突然从绿地边上的林中窜出一只火红的狐狸,旋风先是一惊,一抖鬃毛,尖声嘶鸣,接着就前蹄腾空,高高立起。

我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吓得手足无措,紧接着旋风高高立起,我也重心不稳向后栽倒,我的手臂已经触及草地,估计很快后脑勺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千钧一发之际,载着他的流云从我的身边疾驰而过,他强而有力的手一把揽住了我的腰,既而再一用力将我搁到了流云的背上。

旋风受惊,长啸一声扬长奔去。这时,一直在远处观望的赵高和王贲也策马赶来。他将我从马背上抱下来,此时我还在刚才惊险的恍惚中,心还在剧烈的跳动,刚才还真是危险,如果他稍晚一步,我就有可能魂断于此。

“陛下!”赵高跑来,一跪在地。

“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王贲也已经赶到,二人围上来跪地请罪。

他不理会,只是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伤着?”

我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想到了扬长而去的旋风,那可是他的爱马,千万丢不得!

“旋风!旋风已经跑远了!”我刚想去追,却被他拉住。

王贲赶紧起身,“陛下,臣去追旋风。”王贲跃上马背,朝着旋风跑的方向追了去。

“朕现在是在问你伤到哪里没有?”他的口气充满严厉。

看到王贲去追旋风,我心里也安定了好多,这才看到他正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我。我自知犯错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低下头去。

“朕不是让你慢些骑吗,刚学会就得意忘形,怎么样,尝到苦头了吧?”他的口气缓和下来。既而很温柔的再一次问我,“伤到了没?”

他说着就要拉我的手臂。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臂像烈火焚烧一样的发热,而且还有些疼。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他不由分说,撩起我的衣袖。手臂已擦破皮,一道长长的红色印记在慢慢的渗着细密的血珠。

他眉头一皱,眼里满是疼惜,“赵高,有没带药箱?”

“回陛下,小人心想陛下只是微服郊游,未曾顾虑到姑娘不会骑马,所以未备药箱。”

未免他担心我赶紧抢着说:“陛下,没关系的,不疼。”

“都流血了还说不疼?”

“真的不疼。我现在只是担心王将军是否能把旋风给追回来,要是追不回来我可就……”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不许你这么说,旋风要真是追不回来就算了,那也不关你的事。”

“可是是我要学骑马才……”

“好了好了,朕说了不关你的事,先回宫去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牵着我的手就往回走。他这一牵手不要紧,身后的赵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回头瞟了赵高一眼,赵高赶忙垂首装作没看见,不亏是在宫里混的人物,果然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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