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波完全地适应过来已经在一星期以后了。他在这一星期内打碎了5个碗,3个杯子,扯坏了1件衣服,蹬撕了2条裤子。被老妈数落了无数遍,现在终于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
虽然他没有修习十二正经,但这些经络与任督二脉却是相通的。他使劲的时候,有意无意之间,内力自然而然会顺着经络流动,从而出现一些儿他也控制不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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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阴云满布夜空,黑漆漆的冬夜,寂静的没有一个人影。这天夜里,陈镜波照常来到树林中练功。前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林中空场边上有许多清扫场地堆积成的雪堆,在积雪的反光下,宛若鬼影般黑幢幢的立在树下,令人毛骨悚然。刺骨的寒风不时吹起一片雪粒,刷刷地落下,声音不大,在无人的夜里却是清晰可闻。
幸好陈镜波的胆子不小,对这地方也是非常熟悉,所以没当回事,仍象往常一样习练起来。
虽然已是寒冬,陈镜波却只穿一身单衣,然而他没有感到一丝寒意。但是在平时,他还是会在外面穿上一件羽绒服,以免自己不显得太过另类。
还有就是他感觉到自己的体能的增强,每天都是精力十足,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气,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似乎一使劲就能飞起来。他在夜里试过,很轻松地就能跳起一两米的高度。如果再遇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感觉自己一定能打过那两个人。就算打不过,胡同尽头的那堵墙也绝对挡不住他。
这让陈镜波对于南山棋谱更加痴迷。可是除了这些小人的招式外,他再也没有从棋谱中有新的发现。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虽然如些,他每天还是要花一部份时间用在棋谱上。虽然没有新的发现,但是那些棋谱上的棋局却全都深深在印在他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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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又开始飘起细雪,飞散而下的雪花落向身形腾跃转挪不定的陈镜波,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劲所阻无法近身。雪愈下愈大,慢慢的,在陈镜波活动的身形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圆形内只有陈镜波迅捷的身影,竟然没有一片雪花。
这种情景如果被习武的行家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精湛深厚的功力。这绝不是拳脚舞动的风劲能造成的结果,飘忽的雪花会随着风劲无孔不入。造成这种情形只能是一种情况,那就是真气外溢于体外才能形成。
陈镜波根本不知道这些,仍然在那专心地体会着在自己全力催动下,内力随着招式运行的情况。
他无心之下学会了修炼任脉、督脉的功法,又机缘巧合地打通了任督二脉。造成这种情景,实在是他的任督二脉中的内力太过浑厚,此时又不加控制,自然而然地随着他手足发力外溢出来。
这还是他不曾修炼其它诸阴诸阳经络造成的,如果他学会其它经络的功法,或许此时就是拿水来泼也会滴水不入的。
可能是受武侠影视、小说的影响,虽然他也能感觉到按小周天运行的线路练功,对内力运行的效果更好,但他仍固执地认为,还是单独成套地使用更好更厉害。所以,他除了练小周天的招式外,一半的时间都在练剑法、掌法和拳法。
收功后的陈镜波看着眼前的情景,吃惊得张大嘴巴,没想到自己练功居然造成如此怪异的场面。
他不由自主地咧嘴嘿嘿傻笑起来,“自己的武功应该算是不错了吧。”
对于自己武功的高低,陈镜波完全不了解,因为没有人比较,他也不知道也不敢找人去求证,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算是寻常人了。
雪越来越大,密集的雪花无声地落到身上,溶化在脸上,凉凉的让陈镜波感觉很是舒服。
他立在林中空地上愣愣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伸手将头上、肩上的雪拂掉,走到场边从雪堆上捡起自己的羽绒服,使劲抖掉上面的雪花,穿到身上。
可能来前水喝多了,练了半天功夫,有些内急。虽然边上不远就是厕所,但是漆黑半夜的,他想就地解决算了,这时却从远处晃来两道光柱射到他身上,显得格外刺眼。他停下动作,知道一定又是联防队员在巡察。不过每天都是一个人,怎么今天变成两个人了?
光亮来到近前,果然是两名联防队员。其中一人说道:“这几天不安全,赶快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行,我这就走,先去方便一下。”说完转身向场边的厕所走去。有人在,他也不好意思现场解决了。
两名联防队员见他去厕所,便顺着小路继续巡逻去了。
简陋的厕所中漆黑一团,坏了多年的电灯从没人修过。陈镜波站在小便池台上痛快地撒完尿,眼光透过墙上的花窗正好能看到林中的空地,刚要转身走时,大雪迷漫的空地上突兀地出现一个黑衣人,这情景吓得他差点儿叫出声来。大半夜的不会是遇上鬼了?陈镜波感觉到自己头皮发紧、后脊背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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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波心中发慌,身体也变得僵直,足有十几秒钟才缓过劲来。
漫天大雪当中,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瘦长的身影静静地立在空场上。这人一身黑色的皮衣紧身束腰,头戴一顶宽沿风帽,鼻梁上架着付金边墨镜,脚下一双黑皮靴。如果不是身上也落了一层雪花,陈镜波一定会以为自己半夜遇鬼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打扮,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半夜戴付墨镜,也不怕撞墙上。”
就在陈镜波疑神疑鬼时,一个阴森的声音传来,听到耳中,让人感觉比冬夜的寒风还冷。“小子,想不到你来得挺早,是不是想暗算老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陈镜波一头雾水,心想:“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不是在与我说话吧?”
“难道非要老子请你才出来?”黑衣人对着空空的场地又说了一句。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又四顾张望一番,这才走到空场的边上,在离场边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几根闪亮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到地上,又捧了两把雪撒在上面。
黑衣人站起身来,又走到空场另一边同样插了几根银针在地上,撒完雪后,回到场中,从远处看了看他刚插银针的地方,发现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嘿嘿阴笑了两声,似乎很是满意自己干的事情。
黑衣人笑过之后,转过身来,只见他向前一纵身,轻飘飘地就来到了场外,身形再闪,已经躲到了一个高大的雪堆后,伏下身子静静不动了。
“轻功!”陈镜波见到这个情景,心脏砰砰地猛跳。轻轻一跃就是五六米,闪身的动作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这不就是轻功吗?从他自学武功至今,一直期盼着能遇到会武功的人,也好向人请教一下自己的武功学的对不对。
可是,看人家所做的事情,似是不愿被人看见。自己冒然上去打扰,恐怕人家会不高兴。万一这人真是坏人,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还不得来个杀人灭口。陈镜波思来想去,没敢出去找不自在。
黑衣人选的雪堆正好是在厕所左侧,陈镜波从花墙后看得清清楚楚。大雪已经将黑衣人掩盖,白花花的一片,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绝对不会发现那里藏着一个人。
陈镜波正在疑惑这个黑衣人到底想做什么,就听到树林外远远地传来有人说笑的声音,寂静的黑夜中听得格外清楚。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说道:“哥,你说那个大墨镜会来吗?”
“一定会来,如果他不敢来,传出去以后,就再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回话的是一个响亮的少年声音
“哥,可是就咱俩还是打不过人家。”少女的声音中有几分担心。
少年干脆的说道:“打不过就跑,反正他也追不上咱俩。”
“对,以后咱俩还是一直跟着他,就是不让他干坏事。”少女应和道。
“嘘,小点声音,人家可能已经来了,听到多不好。”少年让别人小声,自己的声音却又大又响,倒是要成心是让人听到。
“咯咯……,哥,你太坏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过空空的黑夜。
陈镜波听到这儿,就见黑衣人突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几个纵跃,进了空场另一边的小路深处不见了踪迹。
陈镜波正在奇怪黑衣人的举动,就见一对少年男女从小路上漫步走来,看年纪与自己相仿。两人穿装相似,下身都是宽大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上身是黑色膨松的羽绒服。只是少女脖颈上围绕着一条白色围巾,在雪夜里,映衬得娇巧的小脸煞是好看。而两人的神态举止,仿佛是在游园观光的游客一般。
两人慢悠悠来到了空场上,少女四处找了找,说道:“哥,大墨镜还没到呢!”
少年还没回答,就听一个阴森的声音说道:“谁说老子没到。”
陈镜波看向声音方向,果然是黑衣人一步步从场外走来。
“阴险,太阴险了。”陈镜波这时才明白过来黑衣人先前一番举动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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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见黑衣人过来,立刻做好了防备。黑衣人见了阴笑道:“知道不是老子的对手,还敢约老子到此,真是不想活了。”
少女调皮地冲黑衣人做个鬼脸,取笑道:“哥,他承认自己叫大墨镜了。”
黑衣人说道:“小丫头,只知逞口舌之利,敢不敢跟老子我对上三掌。”
少女哂笑道:“你怎么不去跟少林的了空和尚对上三掌,就知欺负小孩子。”
黑衣人一时语塞,他生气的随口一说,却忘记了自己的年纪,于是气极败坏道:“小崽子,你们屡次败坏老子的好事,今天也别怪老子以大欺小了。”说完上前一掌向少女面门击去。
少女不敢力敌,脚尖一点向后退去,虽然衣装臃肿,身形却飘逸灵动。少年见黑衣人动手,急忙一拳攻向黑衣人右肋,拳势沉稳,隐带风声。黑衣人侧身出拳,仗着自己力大势沉,直击向少年的拳头。少年也知功力不及对方,忙收拳闪身躲向一侧。这时少女退而复进,手指如兰,向黑衣人后背点去。黑衣人并不转身,反腿一撩,踢向少女小腹。少女身形一转,已来到黑衣人左侧,伸指点向黑衣人头部。少年也同时一拳又向黑衣人右肋打去。黑衣人身形后挫,闪开两人的夹击,双掌猛推向兄妹二人击去。
陈镜波眼见兄妹两人同时击空,身体就要撞到一起,而黑衣人双掌又已击到,不由暗暗为两人担心。却见两人一伸左手一出右掌,在空中“啪”地声击在一起,两人借力,一个倒空翻向后轻飘飘地落去,刚好避开黑衣人的双掌。
黑衣人不等两人落稳,身形一闪,快速向少女追击过去。少女也不待慢,脚尖轻点,身如飘飞的雪花一般,躲开黑衣人的扑击。少年此时又攻到黑衣人身后,黑衣人只得转身应对。
于是三个你来我往,身形飘飞,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漫天的大雪中战在一处。
陈镜波看得是眉飞色舞,大开眼界。看了半天,他也看出点门道来。黑衣人拳脚沉重,力大势猛,一直对兄妹二人猛追猛打。兄妹两人却是身法灵动,轻功高明。总是一沾即退,却不与黑衣人硬碰死战。看来先前听两人说的没错,他俩还真是有打不过就跑的本事。
陈镜波兴奋地一边观战一边用他们的招式与自己所练的武功相应证,感觉收获颇多。虽然他们的招式和自己的不一样,但也有很多相通的地方。这并不是说他修习的武功招式不好,主要因为他只是一个人在练,根本不知道这一招为什么这么用,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这三人的交手对他帮助很大,领会了很多招式的使用技巧。
他看得起劲,却没留意黑衣人已经慢慢地带动着兄妹两人向先前暗设埋伏的地方移去。黑衣人似是觉得机会已到,连续几掌向少女猛拍过去,少女见掌势凶狠,上下左右都被封死,只得向后退去。
陈镜波看见少女连退几步快到了场边,他这才想起黑衣人先前在那做的埋伏,忙惊呼道:“小心,有埋伏。”他不知这两方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纠葛。只是陈镜波看到黑衣人先前鬼鬼崇崇的举动,就觉得不象是个好人。他从两方的行事上、话语中判断,直觉里感到应该帮助兄妹两个。
少女忽听有人呼叫,也不知对谁说的,可是自己这一退力道已尽,再也无法变招,只得竭力做个空翻,身形向后一展,往后多落了一步。却觉左脚脚底一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踉跄几步跌坐在雪地上。
黑衣人见了,得意的嘿嘿冷笑道:“小丫头,这回看你往哪跑?”脚下连铲,将其余毒针扫倒,上前一掌向少女头顶拍下,竟是下了杀手。
“小云。”少年惊叫一声,仗着身法灵活迅捷,奋力抢到少女身前挺双掌架住。“砰”地一响,少年闷哼一声,身形晃了一下。没容他恢过气来,黑衣人又一掌拍到。少年心口发闷却是避无可避,只能出掌硬接。
黑衣人这一掌力道更重,又是“砰”的一响,少年身形晃动,扑地喷出一口鲜血,硬是没有退后半步。其实他只需后退几步,就能消去部分掌力,不致受伤吐血。可他身后就是受伤倒地的妹妹。为了妹妹,他就是死也得死在前面。
“哥。”小云惊叫道,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少年吐出这口血后,反觉胸闷稍减,身形一挺,双拳挥出,反而对黑衣人抢攻过去。却对黑衣人的进攻不管不顾,招招攻敌要害,势如拼命。黑衣人占了优势,知道他俩也逃不了,自然不肯与他拼命,不免攻势缓了缓。趁这个机会,少年大声叫道:“小云,你快走,别管我,快去找人。”
“哥,我不走。”小云哭道,勉强站起身来要上前帮忙,可只迈出一步,腿一软又委坐在地上。
少年急道:“快走。”他一分神说话,左臂又中了黑衣人一掌,立时挥动不灵,这一来形势更加恶劣。
黑衣人阴笑道:“往哪走?今天一个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