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于该航班失事事件的进一步调查,最后的结果证明失踪了的不是别人,正是祁愿,但是X国有祁愿登机的记录,而且其他人都在失事的飞机上,由于状况突然,并没有人使用救生伞。几天的大范围打捞都没有找到祁愿,其中的原因专家也并没有研究出来。只是猜测由于未知原因,祁愿出了飞机,由于海洋太大要打捞到她实在很难。
孤儿院的齐阿姨和院长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齐阿姨当场就觉得昏厥,院长也很是难过,小豆豆现在也已经有十来岁了,听到这个消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眼睛里都是泪水。祁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门了,还是一个人呆在住着的地方。他总是幻想着突然的某一刻祁愿突然站到他面前,“嘿,我回来了。”
但是,只有失望而已。
祁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祁愿还在国外,还没有回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大概只能等待,等祁愿回来,等自己老去。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祁愿白发苍苍之时,再去孤儿院,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笑着谈论浮生往事,即便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觉得孤独。祁愿若已转世,以后每一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不知道是祁诺太过绝望还是别的原因,往世的点点滴滴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些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原来每一世,她看他的眼神都满是温柔,然而百世的缘分就要在这个时空终结了,祁诺心里空空的。
四个多月过去,祁诺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如往。尹子央已经慢慢平复过来,他也很难过,但是时间确实是一剂良药,人终究要活着,祁愿的离开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对于认识祁愿的人来说,只是生命中悲伤的插曲。尹子央深知这个道理,虽然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尹子央看到祁诺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越陷越深。他们的大四已经结束了,祁诺再这样颓废下去,就算唱片公司再欣赏他,也不会再等他了。他想起那天在机场听到祁诺说话的声音,要是可以,祁诺就可以唱自己的歌,他一定可以取得比以前更好的成绩。
尹子央去看祁诺的时候,带了几瓶酒。祁诺总该要发泄一下,这么长时间,这么重的伤痛,压在心里,尹子央想祁诺快要被压垮了吧。
祁诺住的地方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祁诺也不哭,只是坐在那里,眼神呆滞。对着祁诺说那些老掉牙的心灵鸡汤肯定是不管用的。尹子央把酒倒进两个杯子里,祁诺接了过去,一言不发就一口都喝了下去。
“祁诺,我们两个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了,但是你其实并不了解我。我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我也是一个孤儿。”尹子央放下杯子,“我在被父母收养以前也是孤儿院的,我也是在大一的时候才知道的,而且,我所在的孤儿院就是你们那个孤儿院。”
祁诺依旧低着头。
“我以前总是会梦到,或者我是幻想,一个小女孩和我趴在地上玩泥巴,从小到大,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生,最多只是有点好感。直到那天和祁愿到医院看到了清凌,你知道那种从未见过却像是好久不见的感觉吗?我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如此突如其来。”
大概是听到了祁愿的名字,祁诺微微抬起头来。他知道那种感觉,十几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看到躲在老院长后面的那个小女孩时,就是觉得好久不见。
“我知道你的感觉,祁愿对你来说就像清凌对我来说一样。但是失去了,并不代表我们要颓废,要放弃。清凌还在北京医院的时候,我和祁愿常坐公交车去医院看她,其实祁愿就是怕你一个人累,想去帮帮忙。有一次,她说要去你们唱片公司看看,她在那里听到了你谱的曲,看到了你写的歌词。”尹子央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本子,“她把那些都录了下来,拍下了你写的歌词。前两天,她们宿舍的夏茉茉来找我,红着眼睛把这个个本子给了我。里面是祁愿抄的所有的你写的歌词和她从这些歌词中读到的你的感情,甚至她把那些歌的五线谱也都誊了上去。”
祁诺接过本子,手微微发抖。
“你不应该这样的,她还陪着你,她那么喜欢你写的每一首歌,或许她也想听你把这些歌唱出来。而你现在却是这个样子,她该有多么失望。”
祁诺翻开了那个本子,本子的扉页写着:会有那么一天。还夹着一张纸条。这是那个时候自己送给祁愿的生日礼物啊,他以为她早就忘了,丢了这个纸条,但是她还留着,而且读懂了他的心意。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吧,祁诺看着纸条心里更加囊了,尹子央看到一滴泪滑了下来掉在了本子上。
两个人就这样喝酒喝了很长时间,都有些醉得不省人事,东歪西倒地躺在床上睡着了。祁诺努力睁了睁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天界)月老去看默兽,默兽还是守在乔树的那堆尘埃旁边。人间已是几年,但是天界只是过了几天而已。默兽小时候也会溜到月老的宫殿玩,和月老很熟,尾笙被打入了绝情崖底,月老一个人无聊,便带着姻缘镜来看默兽解闷。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为情所困,一个一个,可惜我月老管不了超越人间之外的姻缘。”月老捋捋自己的白长胡子,叹了一口气。
“月老爷爷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要是没有这些感情,这么长时间的天界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乔默拿过月老手里的姻缘镜,把玩着,“我能从姻缘镜里看看祁愿吗?”
“祁愿?”月老摇了摇头,“通过姻缘镜你只能看到她的生活状态,看不到她的姻缘,因为她是从另一个时空到了这个时空,这个红线我也牵不了。还有尾笙在凡间的那一段,那个女孩原本的姻缘我也有点控制不了了,这个叫祁愿的女孩身边的人的姻缘现在都有点乱了,天帝已经要求我对这些姻缘严加管理了。我月老活了几千万年,碰到你们这些混小子,唉!”
默兽忍不住笑了,“感情啊,月老爷爷,你也控制不了,以为你所管的姻缘不也有例外么。对了,月老爷爷,那你就让我看看祁愿的生活状态吧。”
月老拿过姻缘镜,施了法术,但是看到的祁愿却是闭着眼睛浮在空中,看样子已经没有意识了。
“这不是在人界啊,她这是在哪里?”月老疑惑地盯着姻缘镜,上面显示的她的周围空空的,就连月老都没有见过这个地方。默兽凑过去,看了很久,那个地方,没错,是那个地方,但是祁愿怎么会在那里,难道——,默兽皱了皱眉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月老爷爷,月老爷爷,月老爷爷。”原处一个清脆的童声,一声接着一声,慢慢近了。
“来了,来了。”月老站起身,指着已经跑过来的梳着两个发髻的小男孩,“这个个小孩啊,是个小仙童,天帝把他交给我,让我教他仙术,但是没有说明他的来历。他和尾笙小时候可真像,调皮,少不了给我添麻烦。”月老一边责备,但是眼神里却是掩不住的喜悦,
“默兽,我与他去那边桃源练仙术,一会过来取姻缘镜。”月老拉住小仙童的手对默兽说。
默兽看了那小仙童一眼,那双眼睛,灵气逼人,不知为什么,这个小仙童确实让他想起了被关在绝情崖底的尾笙,他以前也见过那个天帝的孙儿,想到这里,默兽冲月老点了点头。
月老走后,默兽盯着姻缘镜里祁愿所在的地方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姻缘镜,望着身旁的那片尘土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