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夏侯老头
推开门，屋子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方米，后面用帘子隔了间厨房，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脓疮的老人，鱼小古在心里叹了口气，故作笑骂道：“你还真会算？知道我要回来？”
银发老头指了指已经摆好围棋，笑道：“我一直说我神机妙算，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信个鬼！”鱼小古将水果放到一边，大大咧咧的坐下，将提前买好的一条云烟扔到老头手里，“抽吧抽吧，早点抽死，早死早超生！”
一阵干笑，老头那张脸显得更加恐怖，鱼小古是见怪不怪了，笑道：“真要杀两盘？”
“老规矩，三盘！”老头笑道。
杀三盘的规矩已经十来年了，也正是这个规矩让鱼小古这个对围棋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成了名副其实的高手。
坐下来，鱼小古也不客气，执黑子与老头战成一团。
鱼小古平时吊儿郎当的，但跟老头下棋时气势一下就变了，落子如风，毫不犹豫，颇有大将之风。虽然他经常能将一些围棋八九段的专业棋手轻松斩落马下，却偏偏在这头手中未赢一局，今天情况与以往一样，战况惨烈，三局下来结果与以前没啥两样。
三局全败，惨败，毫无悬念。
将棋子一扔，鱼小古也不气馁，“你啊，这么多年也不让我赢一盘，你要真让我赢一盘，说不定我会给你整条中华，再给你弄箱茅台。”
老头哈哈一笑：“棋局如人生，就算我肯让你，别人会让你？万事得靠自己，那才叫男人，再说，我要真让了你，你高兴吗？”
鱼小古一愣，咧嘴笑了，他没再理会老头，看了看时间，对一边早就赶上来看自己下棋的疯子道：“事情都办妥了？”
疯子点点头，憨笑道：“办妥了。”
“好，那我走了，对了，哥最近出了点事儿，你机灵点，不要什么时候让人给一锅端了！”鱼小古说完转身就走。
老头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笑容，疯子却是一愣，跑着跟在鱼小古身后，有些担心道：“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惹到什么人了？要不我明天开始就跟在你身边吧！”
“没有，好了，我走了！别跟着我，照顾好你自己个老头就够了，哥这辈子什么时候吃过亏？！你放心吧！”鱼小古轻松的笑道。
疯子不出声，收起惯有的憨笑跟在他身后，一直送到胡同口才转回到小屋。
老头已经将围棋收了起来，正抽着鱼小古带给他的香烟，惬意的闭着眼睛哼着小曲，疯子闷声站在一边。
终于，疯子还是忍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稳坐泰山的老头，问：“夏侯爷爷，你说哥会不会有事啊？”
老头笑道：“你哥他的命硬得很，虽然从气色上看最近的确是遇到麻烦了，不过你放心，他的命我早算过，麻烦越大也就意味着转机越大，说不定啊——对了，祥子，有些话我现在要给你说清楚。”
见老头的神态严肃起来，疯子点点头，认真道：“夏侯爷爷，你说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爷爷，我就算拼着身上脓疮再多一些也得给你说清楚，你哥这人注定以后会一飞冲天。这辈子你就好好跟着他，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要听他的话，他叫你往东，你就别往西，他叫你杀人，你眉头也不要眨一下，他虽是你哥，可他最恨的其实就是背叛，别看他平时精得跟猴似的，其实心里很纯朴，别人对他的坏他记得住，有人对他好，他更记得住。”老头一字一句，神情相当凝重。
疯子重重的点头：“夏侯爷爷，你放心吧，谁敢对不起哥，我就杀谁！”
老头欣慰的点点头，叹道：“我估摸着我也陪不了你多久了，我要是哪天不在了，你不许哭，把我埋在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个地方就行了。这辈子老头我泄露的天机太多，会遭报应的。那块地，是我找了一辈子才找到的，葬在那里，我下辈子不好过，但有人好过，逢年过节，也别来给我上坟，心里想着我这个老头就成了。”
疯子没吭声，低下了头。
“这人啊，要懂得知恩图报，否则跟畜牲也就没什么两样了，你哥这些年来干了些啥我心里清楚，你也知道，我是没机会报恩了，你就替我多为他做点事，少让他操心！”说到后面，老头摇了摇头，叹道：“我这辈子能遇到你哥，能遇到你，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老头又笑了起来，显得有几分狰狞，疯子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哀伤......
鱼小古回到凌雪的公寓，才晚上十一点多些，鱼小古正陪着苗静怡在沙发上聊天，虽然早有准备，可看到客厅一片狼藉，他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看到鱼小古，凌雪一愣，问到：“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哦，我晚上请假了，呵呵。”鱼小古苦笑。
凌雪看了看凌乱不堪的客厅，悄悄指了指一边的死党，有些委屈的道：“那我去把汤热一下，一会儿一起吃宵夜！”
鱼小古点点头，皱眉看着沙发上的苗静怡，她今天穿了件低胸的羊毛衬，露出胸前一片嫩白，一头齐耳短发让她整个人显得干练了许多，再配上一张精致的小脸，怎么看都是美女一枚。
见凌雪如此贤淑，苗静怡相当无语，嘴上的嘟囔了一顿，又用杀人般的眼光盯着鱼小古，看得他心里发毛，不禁郁闷的道：“我说姑奶奶，我跟你可没什么血海深仇，用得着这种眼光看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呸！”苗静怡先骂了一句，“你这个狡猾，阴险，无耻的家伙，凌雪多么纯洁的一个女孩，被你骗成这样，你还让她逼我搬家，我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你还想把我怎的，你以为我是凌雪，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小心老娘不高兴时把你给咔嚓了，哼！”
鱼小古闭嘴了，苗静怡口才一流，在大学生辩论赛上曾经获得数次奖励，在这方面他是吃过亏的。
见鱼小古不吭声，苗静怡冷哼一声，继续将一双白净细嫩的脚丫子放在茶机上，继续吃自己的薯片。手上拿着摇控器不停的翻台，最终锁定了一部没营养的韩剧，一边骂高丽棒子戏演得假，一边又忍不住死死盯着屏幕，偶尔还会抹把眼泪。等韩剧看完，他便发现鱼小古那对色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脚丫子看，她吓了一跳，赶紧将脚收起，像猫一样蜷曲在沙发上，抓起抱枕朝鱼小古砸过来。
“看什么看？死流氓！”苗静怡脸色微红的骂道。
鱼小古一把将抱枕抓在手上，咧嘴笑道：“没看啥......对了，听说你被人甩了，看来那男的很有眼光嘛，哈哈。”
“呸！”苗静怡像发怒的狮子，张牙舞爪的咆哮：“老娘会被人甩了？哈哈，太搞笑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是老娘甩了他好不好？那家伙就不是个男人，一直想占我便宜，老娘就吊着他，他还真当我喜欢他呢，找个女人来给我演戏，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脚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