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憋屈也好,委屈也好,这一天总算过去了。
晚上十点,于静下班,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路边的灯火阑珊,热闹的人群,还有那永远不打烊的大排档的厨房里,也永远冒着饭菜的香气和炊烟,所见之处,无不张显着这里的烟火气,就突然好想家,家,无论走多远,只要回家,家里永远都有一盏温暖的灯在为你守候,不用设防,不用算计,不用优秀,不用成功,不用讨好,不用努力,也不用好脾气……随便你怎么样都有人包容你,想想自己竟有两年多没回家了,鼻子一酸,霎时眼前一片模糊。
于静本不是爱哭的人,纵然心里有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对,忍忍就过去了,于静自己在心里这么想着,甩甩头向前走把今天的事给忘了吧!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当于静擦干眼泪大步向前走时,却被前面突如其来的滑板鞋给撞倒了。
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带着鸭舌帽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在玩滑板,玩就玩干嘛还把她给撞了,本来脚伤刚好,这一撞又伤了,而且还是原来那只脚,看于静跌坐在地上,那小孩竟然径直离开了,于静这边痛得不行,不过今天一天太窝火了,公司的豺狼虎豹她奈何不了,这么个屁小孩还来欺负她。
于静倔脾气一上来,也不管脚痛不痛了,起身奋力去追,一边大喊着“臭小子,给我站住,”路上的群众不由得都停下来看他们,等大伙明白下来时却看到一个小男孩被一个大男孩拖着过来,也只是三四分钟,路人又恢复了冷漠,继续着自己的事。
这位大男孩是段风,小男孩就是那个带着鸭舌帽,穿得松松垮垮的滑板少年,于静气得不行,气呼呼地冲过,一把揪住那小男孩的耳朵,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一顿爆揍,嘴里还说着,“你个臭小子,这么小不学好,撞了人就逃逸,我看着就好欺负吗,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揍完之后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本来就委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这一哭,可就收都收不住了。
段风跟那个小男孩也是一惊,“跟她道歉!”段风声音冷冷的。
“……那个,对不起,”此时的小男孩头发虽被于静弄得有些狼狈,但神情里却还满是不屑。
“听不到,”段风再次冷冷地盯着小男孩,那眼神不寒而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刚才有人在前面我没看清,不小心撞到了,”小男孩还有些嚣张,但看到段风那神情还是乖乖地诚心道歉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社区医院就在前面不远,”小男孩可能是见于静哭得厉害,真要出事了他也害怕。
“怎么样?站起来看看,”段风满眼担忧,轻声安扶着她。
不过于静只是哭,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大哭,心里委屈得不行,今天郑懿说的那些话,说她靠吕老大上位,勾引小林,缠着段风,别人也那样看她吗,自己在公司的努力又算什么了!
“好像是脚,”小男孩指了指于静的有些肿的右脚,再看了看因为哭声周围再次注视着他们仨的路人,或许是有些丢人的感觉。
“该死,又是这,”段风心惊地看着她红肿的右脚,竟然还有出血,段风声音里透着惊慌,弯腰把于静横抱起来,指了指地上于静的鞋子,对那小男孩说,“不想我报警的话就拿着跟上,”
“她没事吧?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小男孩已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你最好祈祷她脚没事,”段风的脸已经黑到极点,而于静的哭声又让他心慌不已。
“静,没事了,没事,别哭,”忍不住把她放进自己的胸膛,抱得更紧,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被段风抱着的于静,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没再大哭,只是偶尔轻声抽泣一下,那一刻她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就算外面的世界坍塌,宇宙洪荒,也与她无关,这里好安心,好温暖!
医生在给于静清洗伤口,段风在给谁打了个电话,回来看着于静拧着小脸皱着眉头,显然很痛,医生说:外伤是被滑板鞋给撞出了血,虽不严重,但是流了不少的血也很痛,要打支破伤针,脚踝里面还有崴伤,新伤旧伤建议明天再去拍个片子看看,最近好好休养,别再受伤了。
“谢谢医生,”段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于静去打针,此时的于静已经平复了下来,看着在一旁的小男孩说:“段风,让他回去吧,应该没什么大事,这么晚了大人该着急了,”
“嗯,我会处理,你先进去打针,我在外面等你,”段风柔声道,眼里有化不去的心疼无奈。
于静点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当她推着轮椅从注射室出来,却听到段风跟谁在外面对话,“才一个星期被你们伤了两次,还是同一个地方,彭副总,你们为何总纠住她不放,她只是想在一个地方好好工作而已,彭副总要是什么都不怕的话那就试试,”是段风的声音,完全不像平时调侃的样子,声音里透着严肃与冷漠。
“小段啊,今晚的事是我儿子不对,他才上中学,有些叛逆,我会让郑重向于静道歉的,医药费也由我来承担,非常抱歉,”彭副总平时就算是在跟人道歉也是趾高气扬的,今晚算是态度好的了,听声音都听出来了,可能是因为她儿子。
“这事只是巧合,与白天的事无关,虽然郑懿是他的堂姐,可平时住得远,感情没有深到这程度,”彭副总语气随和地继续解释道。
什么?郑懿的堂弟?郑重?刚刚还听成郑重地道歉了,如果是郑懿的堂弟的话,那会是巧合吗?也就是说,彭副总是那小男孩的妈妈,也是郑懿的婶娘,而郑懿又是小林的表妹,于静有些混乱,这公司的关系是有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