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小姐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却,却一提将军就哭了。也怪花芽错言,都怪侍子!都怪我!”花芽说着就扇自己巴掌。
“我记得。”百里安一愣,忙开口阻止。
“安儿,你莫要记得他了!百里家的女儿为后都几任了,你怎的就看不明白呢!”太后一叹,百里家女儿为后几任,却无一人延下子嗣。
“我无事,会忘的,我会忘的。”她都已经忘了。。。
“安儿!”太后一叹,抱她肩膀安抚,“只要延下子嗣即可,皇上已经越来越不能容忍百里家了,不延下子嗣,你爹爹心难安的。”
“嗯。”百里安一愣,外戚都不能忍了,怎么还会让她延下子嗣?
“莫怕,姑姑会护着你的,元妃得意不了多久的,就算她是皇上母族的,我也不会让她得意多久的。”太后声音太狠。
百里安一愣,回抱她肩膀,“姑姑,你是要做什么吗?”
“嗯,她让安儿受这些苦,姑姑怎么会让她好过。”
“姑姑,莫伤她,我无事的。”百里安微愣,这些维权夺权的戏码真的是延续了几千年,在哪儿都是,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安儿,在这皇宫,留不得心善,心善你就死了。”太后抚着她发。
“姑姑。”百里安真的就是哭出声响了。
苏极,苏极家和她家是世家,他父亲心善,而后真的被爸爸同其他人逼迫至死了,她那时还小,就那么稀里糊涂被那些其他人利用了一把。
她死了一回才想明白,苏极看她幽深幽深的眼,恨比爱意浓。
她这一瞎才明白,却更没理由去说什么了。苏极,苏极已经用行动来表明,爱抹平不了仇恨。
“莫哭,莫哭,安儿,安儿,你且留住皇上的心,莫要去想那些个人了。”太后抹她脸颊的泪。
“姑姑。”怎么留呢?用命吗?那她死了,苏极该会放过她家了,她都死了啊。
“乖,安儿乖,不哭,不哭。去唤太医。”
“是,太后娘娘。”
“莫要哭了,安儿,就当自个是死了一回,这眼好了,你就专心做这皇后。”
“死了一回了,死了一回了。”百里安哭得停不下来。
“唉!笨安儿。”太后拍着怀里痛哭的人。
“太后娘娘,刘太医到了。”
太后抹了百里安的泪,见她沉静下来,唤进来换了药。
“好好歇息,姑姑先回去了,你莫要乱出这殿。”
“嗯,姑姑。”百里安被她按躺进被子。
“莫行礼了。”
百里安跟着她手起身,“姑姑,姑姑,你再抱抱我吧?”
“安儿。”太后揽着跪坐床沿的人,拍着背,见人在她怀里憩下了,轻柔的把人放回床榻。
“唉~”太后一声轻叹,安儿自小没了娘亲,哥哥性子又冷见她对养子动情,便早早将人送去边漠,那人争气又怎样呢?他们百里家的女子哪有什么自主的命运。也得他明了,不招惹安儿,哥哥才容得下他。唉~
百里安一直歇至晚膳前才被花芽唤醒。
“娘娘,娘娘,陛下快过来了。”
百里安一愣,被花芽扶起换裳,殿外就传来脚步声。
“皇上圣安,娘娘适才醒来,正想唤陛下同用晚膳呢。”
百里安傻站着,脚步声退出,殿内又寂静下来。她又有些想哭,她一笑驱散,“圣上?”
轩辕涯看着她那一笑,靠近她,低头看她。
百里安一惊,差点倒退,“用,用膳吗?”
“嗯。”轩辕涯拉着她,安置椅子,“张口。”
百里安愣愣的伸手,手搭上他手背,又猛的一惊缩回,“我,我可以。”
勺子触到唇边,百里安呐呐的一抿,“花,花芽?”她看不见,殿内没人应她,又一勺饭递到唇边。
百里安可以肯定是那人喂她了,那么大勺!
“我,我饱了。”百里安实在受不了,腰一直后仰。
碗被塞到她手里,百里安捧着,真的饱了也不敢放下,“圣圣上?”
“嗯。”
“我,我想喝汤。。。”
轩辕涯把手里的碗触在她唇边,百里安抿了两口低头。
轩辕涯看着人看不见,就碗喝了几口,用膳。
百里安捧着碗,一顿一顿的伸前,放上膳桌。
静了许久,百里安僵坐着不敢动,她不喜欢共侍一夫,她还是要走,她不想留。
“想什么?”轩辕涯伸手,捞过人抱在怀里。
“!”百里安一惊又傻了一会儿,脸红心跳才后知后觉。“想,想什么时候好。”百里安伸手摸着眼睛上的纱布,那她就可以走了。
轩辕涯打横抱起怀里紧张的人,神色是自己没看见的喜爱。
百里安一吓,手迅速的揽人脖颈,整个人都压进了轩辕涯怀里。
轩辕涯呼吸一滞,又不着痕迹恢复。
百里安僵着身子,内心翻腾,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她一点也不想抱人的啊!但她看不见,她害怕,她不敢动。
百里安被他放在床榻,侍子进进出出,花芽拉着她手,“娘娘?您用饭了?”
“。。。用了。”
“自己用的?”
“。。。嗯。”
“陛下沐浴去了,我给你梳妆梳妆。”
“。。。不用,给我来点水。”
百里安有些紧张,她不想和他待一起。待在一起她紧张不安心还难受,而且她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轩辕涯披着袍子回来,眼睛看着百里安不动,他低眸,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将人推倒压在身下,人一脸惊恐呆滞,轩辕涯挥手,殿内侍子熄了灯退了出去。
“我,我,我,我不要子嗣。”百里安紧张的说不出话,越想说反而越乱。
轩辕涯神色一狠,却沉默的退开身子,捞她起身,“为什么?”
“我,我,我是瞎子。”百里安一愣,这人声音太沉了,她听着觉着他生气了。
“你会好。”轩辕涯气一消。
“你,你,你等我好吗?”
“。。。嗯。”
百里安心一松,身子不僵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那么,是不是该退开?
“圣,圣上?”安静了一会儿,两人都没动,百里犹豫的开口。伸手推人触到了人胸膛,又默默缩回了手。
轩辕涯放手,曲撑着手臂躺在她身旁,眼睛一直看着她。
百里安默默咽下口口水安抚紧张,缓慢的伸手触上床榻,趴到床榻压到了伤口,也不敢呼疼,要哭了的神色默默换了个面。
轩辕涯撑着手,覆盖了半个身子在她身上,百里安心一僵,犹豫着要不要伸手,轩辕涯被子一掀,倒回床榻。
百里安默默沉默,把盖了整张脸的被子压下口鼻,她其实睡了很久,怎的还觉困顿?
轩辕涯捞起缩在他胸膛睡着的人,伸手抱在怀里睡了过去。
殿内很静,这七日来,轩辕涯和百里安同寝同膳,今日,她可以拆纱布了,但轩辕涯过来了,姑姑听闻竟然就先回去了?!
百里安有些紧张,紧张的不是眼睛能不能看见,而是见到轩辕涯她紧张,她不想见他,那张脸看几回就失神几回,他们会安慰她,他看她的眼幽深,也是她早情根深种的令人动容。她不要再见他了,不能再见了。
她计划着贿赂刘太医,这些天来她一有机会,就塞给他很多银子,刘太医本是拒收的,但她给的太多了太勤了,且她是支开所有人的给,他动心了。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就已经上了她下的贼船了。
眼前的纱布拆掉,眼上的药也被擦干。
“娘娘,可以睁眼了。”刘太医身子一退。
百里安闭着眼低头,她真的不想见他。
轩辕涯伸手,只手捞起她脸,力道有些大,手掌的温度也有些控制不住的灼热,声音里威压很足,“睁眼。”
百里安腰一直后仰,奈何脸上的手就是不收。她可以感受到光线,眼睛艰难的睁开,她散着瞳孔不看人,“看,看不清。”
轩辕涯低身,就在她眼前,她大惊起身绊倒了椅子,眼睛适应不了光线,流出来泪,倒是未有看清眼前的脸。
“娘娘!”花芽惊呼,将椅子摆正。
轩辕涯拉着她手臂将人提正,看向刘太医的视线有些阴鸷。
“皇,皇上,容老臣再珍,珍。”
轩辕涯收手一抬,侍子悉悉索索殿中就暗了许多。
百里安闭着眼,疼的止不住泪,“裹着吧,刘太医,再裹一段时间吧。”百里安置于腹前的手一动。
刘太医一瞧,眼睛一抽,细细的给她瞧着眼,“皇,皇上,娘娘她,确是应该再裹着,再晚三天会好些。现下瘀伤未好,当是不见光好些,也免得日后落下畏光之症。”
“嗯。”轩辕涯眸子一瞥,浅浅淡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