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哥,我……我知道错了,放……放过我吧!哈哈哈哈……”
礼弥一边求饶,一边手忙脚乱得拨开欧阳月海的手。因为欧阳月海一直挠着她的痒痒肉不肯收手,使得她几乎笑出了眼泪,全身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得。欧阳月海看着礼弥开心的样子,心中不由想到之前礼弥那副迷茫的样子,心中一阵难受,渐渐收回了自己的手。
“礼弥,在你心中,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哥哥的?”
“唉———!哥哥你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礼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和欧阳月海背靠背坐在地上,由于身高的问题,她的头正好靠在欧阳月海的后颈处,双手却紧紧握着,“如果是刚才的事情的话,希望哥哥你不要在意。毕竟,那是我的一时……”
“不是,不是那件事情。”欧阳月海苦笑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你还有印象?”
“当然了,包括哥哥你为了我的面子将兰子姐她们支走的话,还有哥哥你使用我们的项链电击我的事情。没想到哥哥那么厉害的人,居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呢!”说到电击的事情时,礼弥不由笑出了声音,但是没有听到欧阳月海的回应,又很快沉寂下去,“但是,哥哥果然还是哥哥呢?”
“怎么说?”欧阳月海发现自己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就像他迫切想听到那个答案。
“那个时候,明明心中很迷茫,感觉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就想要谁来告诉我,我想要什么。可是当我试图询问内心时,眼前就是哥哥的样子。”嘴角微翘,眼神却和之前一般迷茫,就像是回到之前的状态,显示出语者此时矛盾的内心,“很奇怪是吧!明明和兰子她们认识更早关系更熟悉,却想到了哥哥,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家人的感觉也说不定。心中有了哥哥的位置,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依赖对方,本来以为哥哥不会来的,毕竟离家那么远。没想到哥哥居然来了,就站在我的身边,挡住了兰子姐她们看我的眼神,想想真是温柔呢!”
欧阳月海心中一阵酸楚,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心中很孤独时,看到了哥哥,看到了哥哥关心我的眼神。虽然平时哥哥总是忙着一些事情和我们没有交流,但是看到哥哥那个样子,果然还是在意我们的,是吧!”说到这里,礼弥转身侧拥欧阳月海的腰腹,将自己的脸贴在欧阳月海的背上,“听着哥哥的心跳,就感觉很安心。”
欧阳月海强忍自己的哭声,身体却在不断地颤抖:联系到前世的自己,也曾如此迫切需要帮助,也曾帮助过别人,但从没有获得过这般尊敬;今世虽然也曾获得营地的感谢和那些伙伴的敬意,但是将十几年的加起来也比不上此时礼弥短短几句话的作用。相似的孤寂人生拉近了他和礼弥的关系,对于礼弥的帮助相信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穿越者的举手之劳,但是在他这里不一样。他太需要一份这样的鼓励了,作为一个失败过人生的可怜人,也为了今后可能碰到的更多的一样可怜的人。
“不要悲伤了,哥哥,你没有做错过什么。”一只手拂上欧阳月海的面颊,轻轻带走他刚流出的泪水,“能当你的妹妹,得到你的照顾与信任,我很开心,也很快乐。我不奢求你能告诉我你的秘密,也不奢求你能永远在我身边,如今我已经是这个样子,想来也和巴布酱一样,终将是那边的人。”
快乐?开心?那边?浅显而又直白的内容怎么看都是对他的安慰。欧阳月海再一次强压心中涌出的酸楚,因为过度的压抑只觉得自己胸腔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一直沾着他泪水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胸口,让他顿时轻松不少。
“实在受不了,就哭出来吧!没有人会埋怨哥哥你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有什么真的很委屈,就告诉妹妹我,相信终将会有一个理想的答案。”
欧阳月海摇摇头,示意自己好多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将状态调过来,才低声说道:“对于我这个人的身份,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吗?”
“确实曾经想过呢!说起来兰子姐昨天晚上还问过这件事情,但是那个问题并不重要。哥哥就是哥哥,真实而又温暖,怎么可能怀有什么恶意?就像达琳妹妹一样,都是好人呢!”
欧阳月海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和达琳一样,他来到这里可是有任务的,之后就会离开。要是出现什么问题,可能今后就永远回不来了。和礼弥的交流,说不定也就这一次了。
“其实,在我的感觉里,哥哥应该和我有过一段生活,我们还有过一个约定。可是,任凭我怎么想,也无法回忆到和哥哥的约定了。如此不称职的妹妹,一定会让哥哥头疼的吧!而且冥冥之中我感觉到:如果提问这样的问题,哥哥你一定会永远离开我、我们的。”
……………………
“那如果有一天,我因为某些重要的事情离开这里,再也回不来呢?”仔细想了想,欧阳月海还是说出了心中最恐惧的问题,紧接着就被猛地抱住,同时肋间感觉到一些湿润。
“是永远吗?永远回不来吗?”礼弥被堵住的声音里明显有些颤抖。
欧阳月海心中一痛,没有回答。菲儿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也保持沉默。
“果然呢!哥哥还是会离开我的,就像妈妈一样。”礼弥又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感受着来自心中依靠的温暖,生怕其忽然消失,今后再也无法感受到相同的感觉。
“妈妈?”听到这个词,欧阳月海不由想到了那个守在女儿身边十几年的女子;再想到自己的母亲,也许在他来到散华礼弥世界的十分钟里,母亲也和玥子一样坐在饭桌前,和饭桌上不断冷掉的饭菜一起等待着他的回家;又联想到在这个世界家里的萌路,阴差阳错之下,把他当做感受母亲的人。
“不一样的,你的母亲,她对你的爱远胜过我所能做到的这些事情。她是没有亲自照顾过你,但是她…………”想到某些事情,欧阳月海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说法,“她给了你身体,给了你心灵。让你认识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温暖这个世界。”
“是吗?那哥哥你呢?你希望我怎样利用剩下的时间。”
“我?”欧阳月海抬手抚摸着礼弥的头顶,顺着她的头发梳理着,就像在梳理着心中的感受一般,“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以我们现在这样的心态和你的好友们,还有萌路一起生活。这样我在外面也会很安心,说不定还会回来的。否则,我一定回不来的。”
这是实话,如果在离开时不能妥善解决礼弥的问题,欧阳月海将会很难对付下一次的世界穿越,仅仅从个人心理因素来讲。给了想拯救的人新的更大的痛苦,那他怎么可能安心呢?
“嗯!我一定会努力地,也努力等待哥哥你回家。”礼弥的声音有些不悦。
“…………”欧阳月海刚想纠正她的心理,却想到这对一个同样孤寂十余年的女孩子而言确实是一件难以适应的事情,无奈中又咬咬牙忍了回去,“会等到的,我会回来的。”
“骗人。”虽然还是有些呜咽,但是能够感觉到礼弥已经轻松不少。
“所以,这件东西,就可以交给我了吧!权当作是给我留一个纪念,怎样?”一边说着,也没等礼弥回答,欧阳月海就取下了礼弥的项链。在被接触到的瞬间,项链就渐渐变成一个太刀的样子,被欧阳月海和之前的两把一起挂在腰间,乍一看真有些三刀流剑士的样子。但是礼弥不在意那个,只是抬头赌气般呆呆的看着欧阳月海的脸,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腰,脸上还有些泪痕。如果说她还记得之前的事情,那么像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无法理解,但是作为一个妹妹,即将与哥哥分别,虽然被告知一定会回来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惦记。想到这点,欧阳月海摘下自己脖子上的世界仪项链,亲手给礼弥戴在脖子上,“虽然没有你那条项链那么多的作用,但是也会给你一些不一样的保护。就是那个十字裂缝有些不美观,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么可能?”得到了欧阳月海的礼物,礼弥显然很开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哥哥没有被项链攻击,但考虑到那可能是秘密,她也不会过问。那条项链虽然可以变化,但是自己拿着明显没有在哥哥手中那么大的变化,更何况偶尔还会影响到和好友之间的关系。相反,如果自己的东西如果能给哥哥一些帮助,她也很开心的,“哥哥的礼物,我也是第一次得到呢!只是那条项链,它有时候会……”
“没关系,交给我吧!”礼弥担心的问题欧阳月海自然明白,当初团一郎对礼弥的项链一直抱有想法,甚至差点被夺走。欧阳月海一时愤怒,无意中解开了三个世界树的初级封印,同时还毁掉了散华家。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礼弥的困境,但是也极大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剧情,也使得他收回了弥儿的一半控制权。再怎么说也是双S级奖励,妹妹固然重要,但是要说分离,他更希望能够再次回来。
仰头看看半边晴朗的天空,欧阳月海心中不由多了很多自信。小心的抬手搭在礼弥的肩膀上,轻拍几下示意放松一点,随后扶着礼弥站起来,学着她之前的样子为礼弥抹去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道:“开心点吧!再怎么说,我不是还在吗?乐观点,来,笑一个。”
“嗯——呵呵……,哥哥你还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礼弥看向欧阳月海,脸上红红的,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深红色的瞳仁宛如宝石般,在眼泪的润色下晶莹剔透。这是欧阳月海才感觉到礼弥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发育的初具规模,腰部软软的很暖,不像达琳有些发凉的皮肤。
不动声色得将礼弥小心推开,却拉着礼弥的手。由于紧张和大力的原因,礼弥的手心全是汗水。就这样,欧阳月海走在前面,礼弥沉默的跟在身后,两个人的手也一直那样牵着,没有人因为那一点汗水的潮湿感而松开。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感觉从两人的联系处产生,并很快充溢他们的内心。
“这个场面似乎,好像,大概,在哪里见过呐!”
眯着眼睛,礼弥看看天上的烈日,又顺着河岸看去,远处的那栋废弃建筑在山间若隐若现。用另一只手拂过清风吹起的黑发,又将目光转向前方的欧阳月海,心中猛地一痛:
“如果是夕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