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回到家后没有洗漱就直接躺在床上,踢掉鞋子,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就睡了。那一夜,她的梦里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美好而又遥远。
在闹钟响了第三次后,付哲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揉着略肿的双眼,毫无仪态的打着哈欠。等他终于回到现实的时候,周祁山已经坐在餐桌上吃着热乎的早餐。
“早。过来吃早餐吧。”看到付哲起来了,周祁山把另一杯豆浆打开,推到餐桌边。
“你…早啊。你怎么起这么早。”付哲一脸惊讶,现在才早上7点半,以前他都是这个点起来,匆匆刷牙洗脸后就去所里,路上还可以吃个早餐,也不会迟到。而且昨天晚上周祁山回房后,他还花了一点时间整理林露的档案资料,早上就更不想起太早。
“习惯了。你赶紧过来吃,都凉了。”周祁山淡淡的说。
“额…好…”付哲觉得很惭愧,作为“前辈“还要一个新同事在第一天上班的早上看到自己赖床,以后想立威都难了。起身去洗漱吃过早餐后,付哲就带着周祁山去了所里。
“早上好。”刚进门,就看到高胜男坐在办公椅上,娇艳的脸庞上春风满面的笑意毫无遮掩。“还没吃早餐吧。我买了汤包和豆浆,趁热吃吧。”说完就从一个打包盒里拿出两份早餐。
“哎哟,稀奇了,从前没看你这么体贴人啊。”付哲的语气怪怪的,好像发现了什么奸情。
“我是怕你怠慢了新同事,替你关照一下。”高胜男有点害羞,白净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化过妆,显得有点红润。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谢谢你。”周祁山走上前对高胜男说。
“对呀,我们已经吃过了。”付哲喵了一眼高胜男,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放下公文包。“祁山早上起来买的早餐。”
“你好意思让新同事去给你买早餐啊。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人。”高胜男听到是周祁山早上买早餐,把付哲从头到脚用眼神鄙视了一遍。
“其实没关系的,我以前就习惯早起。付哲他昨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整理档案,就应该让他多休息休息。”周祁山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付哲,笑着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本来是句很暖心的话,但是周祁山特意强调了“好好“,让付哲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你可有得忙了。”高胜男念了句,注意力回到电脑上。
“来。这个是你的桌子,我已经收拾好了”付哲指着他旁边的一张办公桌上的文件夹,说“这里是一些社区居民的居住资料,你熟悉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出去熟悉一下。”
周祁山坐下来,从文件架上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边看边点头“好。”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付哲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推了推认真看资料的周祁山“走,我们出去转转。”
周祁山合上文件夹,跟着付哲走出去。出门前还不忘跟高胜男说句“我们出去转转,你有事就联系我们。”高胜男听了心里更高兴了,比起付哲那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身材挺拔帅气又有礼貌的周祁山自然让我们一向高傲的警官颇为青睐。
在社区走走转转,遇到了不少闲聊的大婶大妈,看到身着警服但是面容陌生的周祁山,大妈们的话题瞬间更新。“诶呀,小付啊,这位警官是哪里的哟?怎的从来没见过呢?”
“阿姨,这是我们所新来的同志,叫周祁山。”付哲拉着周祁山走到大妈堆儿里。“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啊。”
“哟,这么帅的小伙子。还是警察,真是好啊。”
“小伙子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小同志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个对象?”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热情的让周祁山有点想要赶紧跑。可惜这样的情况会成为他日后的常态。“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我们还要去附近巡逻,先走了。”拉着付哲,周祁山逃离了“是非之地“。
“我来了这些年,都没见她们这么热情的给我介绍对象啊。这也不能因为我比你稍微矮了一点点,就偏心吧。起码我比你要帅一点点嘛。“付哲感觉到不公平。
“别瞎说了,巡逻去。”周祁山拍了一下付哲的胸膛,扔下他在后面哀嚎往前走。
“哎,我说真的啊。”付哲追上来搭着周祁山的肩。因为身高的差异,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付哲松开手问“你小子吃了什么东西长这么高?。”
“饭。”
“我也吃饭,怎么长不了这么高。你是不是小时候偷吃大人的钙片了?”
“………”
“喂,你别走这么快啊。”“你别以为你腿长就了不起啊。”付哲一路碎碎念,不久就到了待拆区。在一个转角,突然冲出一只狗,撞到周祁山脚边。
“嗷嗷~~”狗停下来叫了几声,随后,林露就从转角跑出来,看到狗后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你再跑试试,跟我回去。”
周祁山蹲下来摸着狗的头,“你追它干嘛?这是你的狗吗?”抬头看着林露,这是周祁山第一次直视林露的脸。这次他看清楚了。一张放进人海中完全找不出特点的脸,没有高胜男那样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只是很清瘦。
“是不是我的狗跟你没关系。我又犯法,这事轮不到你们管。”林露甚至都没看周祁山,直接走到周祁山旁边准备抱走小狗。
小狗看起来有点害怕,往周祁山身后躲了躲,没有跑开。
“你看,它不想跟你走,既然你是强迫它的,这就可能涉及绑架威胁恐吓。”周祁山开玩笑说。
“嘁,我今天就绑架它了,让开。”林露本想用身子撞开周祁山,但是瘦小的她完全不能和一米八几的周祁山抗衡。看着周祁山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林露皱着眉头,用手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没料到林露会这么大反应的周祁山往后退了了一步。
看到这个场景,付哲连忙过来扶周祁山,在周祁山耳边说“这是只流浪狗。”
“流浪狗也不能虐待。”周祁山突然很严肃的看着林露。“任何生命都值得尊重。”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虐待它了?”林露看到周祁山这幅表情弄,觉得很不爽。“诽谤也是犯法的警察同志。”
“那你说,你追它是想干什么?”周祁山听了林露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那是我的事,没有必要向你报备。”林露绕过周祁山,对着狗说“自己跟过来。”说罢,看了一眼尴尬的付哲和周祁山,往待拆区走,狗狗也跟了上去。
“什么情况?”看着狗追着林露跑,周祁山一头雾水。
“我怎么知道,叫你别管了。”付哲耸了耸肩。
大致走完一边社区后差不多就是午饭时间,在路边买了午餐,给高胜男带了一份回去。一个下午都没什么事,高胜男问了很多关于周祁山以前在市里公安机关的事。
按照警龄来说,周祁山要比只有三年警龄的付哲和高胜男更有资历。周祁山从警校毕业已经有5年,在市公安机关虽然没有过什么大的功绩,但是也算勤勉。这次调到县城,也是他主动提出要亲近民众。
比起他的工作经历,高胜男和付哲好像都比较关心他的情感生活。这样的一个帅哥,如果有女朋友,肯定也是个美人。可是周祁山直言说他除了大学有过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就一直保持单身。这让高胜男不紧偷偷窃喜。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有待拆区居民打电话来说,家里的煤气完了,只有两个60多的老人在家,想请民警过来帮忙换煤气。正巧付哲有事出去了,所以只好让周祁山去。向来方向感不错的周祁山很快就到了老人的住所,把煤气罐卸下来扛着就去找换煤气的。按照老人指的路,周祁山换好煤气后,返回的路上好像看到有人在看自己,四周瞧了瞧也没发现谁,没多想就回到老人家里。弄完这些已经是下班时间,周祁山也不打算再回所里,听付哲说社区旁边有个小公园,还有一所幼儿园在哪里,想着也没事,去那边看看也好。
到了公园正是幼儿园放学,很多家长牵着小朋友走在公园里,还有一些不怕生的小朋友主动和周祁山说话。周祁山很是羡慕这些小朋友能够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越往公园里面走,人也越少,不一会儿,周祁山就走到了公园的一个边角初,这里几乎看不到人,但是却可以看到很美的余晖。在市里的时候,工作的忙碌让周祁山从来没有时间坐下来欣赏这样的景色。他拿出手机想找打一个合适的角度拍下这难得的景色,忽然听到最前面的树林里传来几声狗的叫声。他轻轻的走上前去,看到林露正在喂那只撞到他的狗吃东西。
“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呢?都没人要你了,怎么还见到人就想贴上去呢?”林露低声说,撕下一块火腿喂给狗。
站在后面的周祁山悄悄的按下摄影键,却不小心踩到树枝,“嘎吱”一声,把自己暴露了。
林露听到声音,迅速转头看向周祁山。四目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