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阴冷的笑了笑，美丽的琥珀色瞳孔中流转着耀眼的光华。
她拿起长刀，肃冷的杀气环绕在四周。
刀身深深没入司野的背后，滚烫炙热的鲜血顺着司野肌理分明的胸膛缓缓地流到了莫珩的身上。
同样已经有些神志模糊的莫珩此刻微微清醒，脑中是一片头昏欲裂的疼痛。
他怔怔的看着莫念一身冰寒，满目肃杀，毫无迟疑的决绝样子，只觉得脊背处生出深深的含义。
莫念的目光在此刻忽明忽暗，似是有一簇火苗在眼中挣扎，可最终却是归于死寂。
莫念，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只有莫念自己知道。
枪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莫念整个人其实是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背对着莫念，即使他已经受到了伤害，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司野依旧能够在这样危机时刻做出一招漂亮的绝地反击。
莫念迟钝的看着临近心脏处的枪洞，眼神中是寂寞寒凉的冷。
莫珩在看到莫念胸前几乎是喷涌而出的血的一瞬间倏地清醒，惊慌暴起。
“念姐！！！”
嫣红的血落在黑色的衣服上，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那些血液却顺着衣领，掉落在了地上。
像是绽放在污浊中的最后一点鲜明颜色。
莫念只是感觉到了一片片晕眩。
耳边传来司野依旧悠然自得的说话声以及他受了伤依旧利落的走路声。
“身手不错，有几分底子。”
“可就是心太软。”
“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点，就足够你去死了。”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莫念已经有些混沌的脑海中。
电光火石间，莫念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于是在司野望向外面的时候，莫念从地上静静爬起，鲜血依旧在不断流下，可这一次莫念却没有在意，孤注一掷，莫念再次举起刀，狠狠地砍进了他的胸膛。
司野一脸愕然的望着莫念，过分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小孩，干的漂亮。”
哪怕身体再虚弱，莫念也怎希望自己能够恶狠狠的回应一句“漂亮你大姨妈啊。”
可是她不能，她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司野的鲜血溅落在她脸上的那一瞬间她所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恐慌，以及心中的那个巨大的空洞。
所有的恐惧就渐渐的镇定了下来。
一脸镇定的看着莫珩恐慌的面容。
一脸镇定的感受着自己好像生命在逐渐流失。
仿佛这世间，再没有谁能够激起她任何波澜。
莫念倒下的最后一个念头。
我如果要是死掉了，风至清忘记我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成为了朋友，没有吧疯美人搞到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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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醒来时的莫念并没有死。
她发现她躺在了这件酒吧的另外一间包厢中。
眼前放大的俊脸带着浓浓的好奇，一双蓝色的眼眸懵懂而无辜。
“你就是阿楚看上的人？”
“长得倒是很漂亮，只不过没我漂亮。”
后来，她知道了这个男子，叫做郁颜。
最后的最后，她看见了那个几乎改变了她一生的女人。
郁楚。
雌雄莫辩的一张脸上带着极度耀眼的微笑。
“加入我们吧。”
莫念看着已经昏迷了的莫珩，以及伤痕累累的自己，忽然不想再去追究了。
不想去追究这个人的出现究竟带着怎样的目的，不想去追究这个人为什么会能把自己从司野那里完好无缺的带出来。
只要在这个危急关头可以让她活下去，让莫珩安全，就已经足够了。
莫念清楚地记得那一天，虚弱的她，靠在沙发上，面颊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我答应你。”
莫念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而那一天，郁颜总会和郁楚描绘那一天。
眼前的女孩子很漂亮，氤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令她优雅美丽神圣到不像真人。
就仿佛是那个上帝身旁地位最为高阶的炽天使，路西法一样。
女孩的瞳孔很亮，却同样蕴藏着地狱一样的深渊。
又纯洁又黑暗，既悲悯，也恶毒。
就像是最后那个堕入地狱之中的路西法一样。
本有天使翼，奈何生的一颗魔障心。
最终的炽天使，最终堕入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