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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风微凉”

一大清早,杨节便早早起床,在屋内搭的简易灶台准备生火熬一些米粥,留着小团子醒了一起吃早饭。细细一想,昨天给小团子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便从昨晚背回来的小布包里拿出来,笑着轻轻地放在木桌子上。

杨节在纸上画了几个小图,拿着小砍刀去了后山竹林。这几天卖的灯笼还不错,得再砍些竹子编制灯笼的骨架。约摸砍了两根竹子,天空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杨节本想天气不冷不热,多砍一些留着备用。哪知道这半途竟下起雨来。只能被迫托着两根刚砍的青竹回去。下山的半道儿上雨越下越大。杨节的外衣都被雨淋的黏在身上,滴滴答答的落水珠。额前的碎发都贴在了脸上。

等杨节回到家中时,浑身早已湿透。小团子坐在门口开心地吃着冰糖葫芦,看着雨水顺着屋檐上的茅草流下,好似颗颗银白的珍珠穿连落下。小团子见杨节浑身都湿透了,跑到屋里拿了洗脸的粗布巾给他。杨节一脸狼狈的笑笑,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进了屋里换了一身宽松干净的布衣,把绑着头发的头绳取下,这才慢悠悠的拿了小木凳子坐在门口擦着头发。

“团子,有没有好好的吃早饭?”

“恩,团子有好好的吃饭的,醒了之后就看见哥哥你给我留的小纸条,哥哥画的小画我都能看懂哒,哥哥已经教过我了,谢谢哥哥给团子买了冰糖葫芦,哥哥果然不会骗团子的。”小团子仰着头望着杨节搞笑地舔着冰糖葫芦,一脸满足。

“恩,团子听话就好,也没有到处乱跑,真是个乖孩子。哥哥下次再给你买其他好吃的和好玩儿的。好不好?”

“恩,团子会乖乖的。”

杨节看了看小团子,算算快到七岁了,也不能教他写字,毕竟自己也只会画图。也不能因为自己就断送了小团子的未来,总不能以后也让他靠卖一辈子的灯笼过活。还是得找个教书先生让他教会小团子基本的认字和读写。杨节一边想着一边放下擦完头发的粗布巾,拿起还未编完的灯笼,开始做活儿。这虽然外面天气不太好,下着雨,但也指不定傍晚就晴了。这老天爷谁说的个准。杨节才编了没几下,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脑袋也紧绷着,一点儿也不觉得舒服,总觉得有根弦仅仅拽着,轻轻地晃下脑袋都觉得疼。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继续编灯笼,想了想又算了,让团子进屋里来玩儿,别再着了凉那就不妙了。杨节在锅灶旁找了找,没有找到一片姜,这下就只有钻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的捂着,看能不能捂出一身汗来了。小团子乖乖地趴在桌子上,拿起杨节给他做的小毛笔沾了沾墨,在杨节用过的废纸上圈圈画画,努力的画出小花小草的样子,还有好吃的冰糖葫芦小团子画着画着差一点就流口水了。

捂在被子里的杨节觉得忽冷忽热,只能紧紧地拽着被角。慢慢地浑身发热沉沉的睡去。

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虽然醒来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头晕。看见小团子趴在自己旁边睡的正香,掖了掖被角。自己扶着床沿慢慢起来,披了一件薄外衣走到木桌旁,又开始做新的灯笼。这次的就做那位公子的花灯吧。只是这梨花到底画成什么样的好呢。给了我两倍的价钱,还预付了订金。先做个好看的外灯框,然后再慢慢画些草稿试试看怎么画才好看。

做着做着就开始精神恍惚起来,脑中浮现出哪位戴着面具的奇怪公子。不过他的眼睛真的很美,可是又太冷了。一走神儿,雕木头的小刀子戳到了杨节的左手食指。不禁呼痛:“咝~~~啊咝~~~怎么戳到自己了,好痛!真倒霉,不仅淋了雨头晕到现在,还被自己戳到自己。真是......”看着自己的食指直冒出血,急忙找了一块布巾条把手指包起来。这下好了,手受伤了,做东西就得更慢慢的来了。后天,人家就要叫我把灯送上门去。还真是什么事儿都撞在一起了。杨节趴在桌子上郁闷了好一阵,又重新振作起来。一点点地细细雕刻着花灯上装饰用的木片,梨花的轮廓慢慢的浮现出来。虽然收了别人的钱,可师父在世时就说了,想要做好一盏精致的花灯,就得每一步都要做好,最重要的是用心去做。虽然现在有点力不从心......杨节做一会儿,歇一会儿。小团子也不吵不闹,醒了就安静地看着杨节雕花刻木。到了傍晚,雨还是下个不停,细如牛毛,加之秋风瑟瑟。杨节觉得今晚还是不去出摊了。这梨花灯可是还有好多没做,错了期就不好了。杨节一直加工雕花到深夜,风寒稍有加重。不过仍坚持到实在太困了才躺下休息。

第三天,杨节做的梨花灯只差灯纸嵌进做好的灯框里。让人非常苦恼的是用纸做呢,还是用纱做呢。这纱可要比纸贵一些。可用纸做,被撞到边边角角很容易戳破,纱就要好一些。用这薄纱画梨花就得再小心些了。不然晕开了有颜色的墨,混在一起就不成样子了。

杨节定下心用纱后,就带着小团子收拾收拾去了街市的布铺,买了少许的纱。毕竟只做一个用纱的花灯。虽然也想多买,可这手头紧的很,自己要吃饭还要攒些给小团子找教书先生的。杨节牵着小团子在大街上走着,小团子虽然上街的次数也不少了,可是看见哪些小贩摊位上的玩意儿就禁不住诱惑。东瞧瞧西瞅瞅的,什么都想看一看。杨节看小团子很开心,自己捏了捏腰上的钱袋,想想:要不?带小团子去吃碗面?反正吃面的钱还是有的,其他的自己不能给小团子买,吃碗面还是可以的。

天气正好,当杨节要带小团子去吃阳春面时,从街的另一头迎面过来一四人抬轿,前面走着的下人,边走边清着道儿,让挡着轿子过路的人都稍稍靠边儿走。杨节正想拉着在兴致勃勃看铃铛的小团子,谁知小团子一下子跑到路中间儿去了,杨节不得已急忙喊着:“团子,小团子,快过来,别挡着别人过路了。”一把抱过小团子往墙边靠了靠。就在这时,那轿子里的男人闻声掀开了轿帘的一角,朝杨节看过来。冷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又变得温柔。杨节只觉得奇怪,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干嘛看着我,虽然看到他的那半张脸长的不错,不过一个大男人这样看着人,还真是无法言说。轿子过了杨节那儿,那男人便将帘子放下了。嘴角不由轻笑,默默地用右手抚了抚放在怀里的面具。

杨节见轿子过了,说了小团子两句:“小团子以后走路要小心些,万一被人撞到就不好了。会很痛的哟~”

“知道啦,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儿啊?”小团子从杨节的怀里下来,小手主动的牵着杨节的手摇了摇撒娇。

“接下来呀,我们去吃好吃的,走,哥哥带你去。”

于是两个人,一大一小,高高兴兴的去找买阳春面的面馆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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