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斋内灯火通明,奶奶闭着眼睛坐在主位上闭目思考着什么,现场气氛有点严肃极了,我和甘宁坐在她身下不言不语。
“奶奶,”甘宁忍不住先开口道,“太子闭门思过,三公子监国,怕是局势有变,今天下旨大家还不敢有大动作,就怕明天皇后就忍不住了,到时候如果皇后哭哭啼啼求求皇上,且不说这太子身份地位大不如前,这皇后出于报复心理也不会让西楚侯府和恬恬有好结局,与其浪费这些资源,还不如拿在她手里折磨来的痛快,太子那边德行有失,就怕皇后威逼西楚侯府站队啊!”
半晌后,“西楚侯府从来不参与帝王后宫夺嫡的事儿。”
“奶奶,参不参与是我们的事儿,拉不拉我们站队,就是他们的事儿了,更何况皇后何等铁腕,皇上疑心重,这枕边风,我们不得不防啊!”甘宁思索道。
奶奶这才睁开眼,“那,依你,你觉得怎么办妥当?”
“避疾!”甘宁果断答道,“今日回府之前,三公子找到我跟我说兖州那边有一处庵堂,那里的师太他熟识,把恬恬安排在那里有人照料而且还是三公子的势力,皇后断不敢轻举妄动。”
“兖州?”奶奶看看我,我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我就这么一提他还真放在心上了,果然好哥们!“那儿不是五皇子躬耕的地方吗?一个三公子让太子的位置架空,这个五公子彻底让皇后的橄榄枝折了,恬恬去兖州这不是摆明给皇后上眼药水吗?这样,只怕事态会更严重。”
“话虽如此,可是,时至今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京畿的百姓有眼睛的都看的一清二楚,”责怪的扫了我一眼,“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反而恬恬和五公子关系明朗化,有利于三公子插手管理,恬恬和五公子在一个地方,也方便三公子一起保护啊!”
“三公子,三公子,三公子,我们恬恬以后到底要嫁给谁?”不满的杵杵地,“五公子再好,这紧要关头却保护不了你分毫!”不死埋怨更像是心疼。
经典的八点黄金档戏码要来咯,按照国际惯例,这个时候我不能开口替任何人说话,一旦开口,被我保护的那一方将受到暴击,100+伤害。
“虽然,这五公子没有实权,但至少可以打消皇上对西楚侯府的疑心,恬恬嫁给没有实权的皇子,总比嫁给权倾朝野的人对我们有利。”
“道理我比你清楚,可是女孩子嫁人不就是要嫁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丈夫吗?五公子现在保护自己都难!”奶奶沉吟片刻,“甘宁,既然恬恬要嫁给五皇子,那五皇子日后也会是你妹夫,你现在用你自己的关系网帮五皇子再打开一些关系,切记不要露痕迹,不要让皇上觉得我们有企图,一般能用得上的朋友就好。”奶奶扫了我一眼,“没办法,有人瞎了眼,这人还是我孙女,我能不管吗?甘宁,找个时间查查五皇子家底。”
这个就过分了,“奶奶,这样不合适,站长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我们是臣子,哪里能僭越去查主子的账啊!给站长知道了,会笑话我们市井的。”
“五皇子现在有的说白了都是皇上的,如果有一日,有一日,”奶奶跳过不敬的话,“这遗诏一旦颁布,这些东西是不是他的就难说了,到时候你跟着他和西北风啊!到现在都还没有爵位,哎哟。”奶奶叹了一口气,“恬恬,你别嫌弃奶奶势力,奶奶现在势力的东西都是你们以后过日子要用的东西,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你也懂吧!你总得让奶奶在活着的时候知道你们缺什么吧,给你多留一点嫁妆,省的到时候西北都被你喝的没风了!”
“奶奶!你别小看站长了!”撒娇的凑到她身边。
“还站长站长,你们私底下怎么叫是你们的事儿,台面上改用敬语就得用敬语!放肆的不行了!”说着撒开我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冲着她的背影叫几声,奶奶都没有理会我,甘宁走过来和颜悦色道,“奶奶这是吃醋了!你就算再不怎么样,在她眼里都是还白菜,转眼就给猪拱了!”
“你才是猪呢!”毫不客气的反驳。
“哎,”甘宁看看我,“你可别误会啊,在我的世界里,我一直觉得五皇子是一片好白菜!”说罢转身就跑开了,这货说我是猪?算了,只要站长是我的白菜,猪就猪呗!
去兖州避疾的事儿一敲定,小白就开始收拾行李,为了防止皇后天亮行动,我今夜得连夜离开兖州,先站长三四天到那里,正好可以过去收拾收拾房间。
“奶奶!”临行前再次来到司如斋拜别,“那我现在就去兖州了。”
奶奶起身拉起我的手,“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一字一句你都得记清楚,就是过于刚强反抗太子,五皇子才会因为受伤,太过显山漏水一夜之间成了西楚第一才女,那也是众矢之的,皇后和太子才会重新把你放入考量的范围,这一切看似是他们造成的,何尝没有你的责任,既然觉得要和五皇子过着后半生,你就记清楚了,不要显山露水,不要过慧,同样,对于男人不情不能深,要守得住自己!”
“孙儿谨记奶奶教诲!”俯身一拜。
“去吧!过些时日,你哥哥会去接你们回来的!还有,”奶奶紧紧捏着我的手,“你和五皇子毕竟还有没婚约,不该做的事儿万万做不得。”
“知道啦!”我倒是想,万一吓着站长怎么办?再者说,站长,不是这种人!
“去吧!去吧!”奶奶拍拍我的手。
马车借着夜色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兖州,那里又会是什么地方?不过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可以和站长一起过过布衣的日子,如果他愿意,那我也能荆钗布衣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