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打算干预你们什么，”周琳继续拨弄着咖啡，“但是，我怕程臻什么都不说，其实，我觉得关于程臻的这你应该知道，当然，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你说吧，我也想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年，程臻到底经历了什么。”吴漫知道逝去岁月纵使知道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但对于那些自己不曾参与的日子，终归还存在着好奇。
“那，从哪开始呢？”周琳抿了一口咖啡，“就从我见他第一眼讲起吧。”
“那年我刚来美国，对什么都很好奇，有一天在学校溜达，一眼就看见他在看一本很厚的书，具体书名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很厚，就跟咱们的《现代汉语词典》似的。”周琳的眼神带着迷离，似乎回到了记忆的深处。
“我就这样看着他，足足有10分钟，不，也许有20分钟。”周琳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你知道的，虽然美国的华人留学生很多，但在哈佛却不多，可我一眼就断定他就是中国人，而且是内地的。”
“你就那么确定？”吴漫不想打断周琳的回忆，但周琳似乎沉溺其中，半晌都没有声音。
“我当然确定，他身边的另一本书上，写着两行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种类似座右铭的励志警句，是咱们这代人的特色。我也一直以为，这是他座右铭，直到我追了他2年，还没有结果时，才偶尔在他的钱包里看到一张相片，背后也写着这两行诗，我忽然就明白了，他每一本书上都有的这两行诗，不是座右铭，只是为了里面的一个‘漫’字，甚至连这两行诗都是对这个‘漫’字的态度，于是我果断放弃了。”
“对不起。”吴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嗓子有点干，一口卡布奇诺下去，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干得发苦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道歉。”周琳望着吴漫，淡淡地笑了笑，“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可能真的挺被他吸引的，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何况是他那样的学霸，几乎所有的华人女学生都倾慕他，可是她们都没有接近他的机会，而我，虽然没能成为女朋友，但怎么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我不怕你笑话，真的，我当时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一直很执着地坚持了两年，为了找共同话题，我甚至挑了跟他一样的公修课。你知道法律这种严谨的东西跟艺术这样浪漫的思想有多不搭吗？可为了接近他，我都忍了。”
“也许你不相信，但事实上，我从没向他表白过，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当然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我能接近他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我也来自同济，而且，即使在我卯足劲追他的时候，也从没跟他提过半句喜欢，也许，到现在为止，我在他的眼里都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师妹，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