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方案,你好好看看,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黑色旋转椅上的青年,一身银白色唐装,上面是用特殊细线勾勒的兰花,不妖艳却静美芬芳,隐隐含着些许伸张天地的霸气。
他淡漠文雅的神色仿佛古代大世家的谦谦君子,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所有的贵气与礼仪。
对面的男人苍白着脸,抖着手拿过那份文件,打开,瞬间瘫软在地。
“大,大少爷……”
这哪里是什么方案,这根本就是一份罪证!一份足够他枪毙的罪证!
“大少爷,大少爷,我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求您了大少爷!”男人跪在地上频频磕头,似乎这样可以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他的瞳孔紧紧缩着,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葬身此处。
“方叔,您这可是给我折寿了。”锦寻淡淡地一笑,柔和至极,“我哪儿里担得起长辈的叩拜?”话虽这么说着,但他依旧平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十分闲适地喝着花茶。
方仁贵闻言,僵在原地:“大少爷……您这是不给我活路啊!”
“方叔言重,我只是公事公办罢了,方叔也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呢?真是让人蛮失望的。”锦寻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勾起些许兴致,“我本来给你设了个不小的圈子呢,可惜——你没那个本事去用啊。”
就这点儿本事还在父亲那里这么多年,父亲果然是老了。
方仁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指着他,颤抖着:“大少爷!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居然要算计老爷!
“这话说的多寒人心啊,我只是看父亲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而已。毕竟做子女的要好好孝敬父亲才对,您说,不是吗?”锦寻摇头失笑,仿佛对方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可你这是要夺了老爷的权!”这孩子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成长成一个怪物了?!
方仁贵狠狠一抖,几乎疯掉一般:“你接下来要算计谁?老钱?还是淳一?最后是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做!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对不起我?”锦寻重复了一遍,旋即慢慢站起身,走近,笑颜如花,“是对不起我妈吧,她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
“你一直都知道!”方仁贵简直就像看见鬼一样!十五年!他什么都知道!却可以笑意温和把这个秘密保留十五年!这已经不是人了!是魔鬼!
“我一直都知道,妈妈不是人,又或者说,妈妈是一个异族女人。”想起那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锦寻的面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变。
那个女人,对待他们,才是真正母亲的爱。
可是就为了给现在的大夫人腾位置,他所谓的父亲,亲手把她送进了实验室,只留下一块儿不足巴掌大小的——头骨。
他的母亲是一只白色灵猫,高贵而优雅,却死的屈辱——活生生被这群畜生逼死!
“方叔,我想问问你,我母亲她哪里对不起你们?”
“你们是我母亲带入锦家。”
“你们的权利,能力,金钱,那样不是我母亲给的?”
“没有我母亲,锦家会有现在这么庞大?”
“这可惜她做梦都没想到,她救的,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真正的畜牲。”
“这么多年,我看你也没良心不安过。”
锦寻长舒出一口气,神色减缓:“我不会让你死的,让你去见我的母亲,给她添堵。我会让你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偿还你这辈子犯下的罪孽,你有一个很好的去处。异族的低等怪物,会和你玩儿得很愉快的。”
几个人上前,把方仁贵拖走。
方仁贵奋力的挣扎着,他终于认清楚了,这个魔鬼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让他活着,他是要他疯掉,彻底疯掉!
“锦寻!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混血的低贱血统!不得好死!你和那个贱人一样,会不得好死!”
声音慢慢消失,锦寻反而笑的更加肆意。
不得好死吗?
母亲就是因为太善良,才不懂人性的诡诈,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
而他呢?
他早就把自己交给了魔鬼,早没了善良这种东西。
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啊,想让他死,哪有那么容易。
锦寻从书桌里摸出一块儿巴掌的头骨,带着淡淡的怀念。
伤了你的人都会死掉。
我会把你的遗骨送回灵猫族,送回你,梦寐以求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