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的天蓝色窗帘轻轻地摆动着,荡漾出迷蒙的弧度与轨迹,就像是春风中飞舞的花精灵,充满奇幻温暖的色彩。
吊瓶里的药水以一种缓慢却平稳的速度一点点落下,顺着一只苍白纤长的手流入她的身体。
真是一个难得的安宁的下午,如果这个时候有下午茶的话估计会更让人欢喜呢。
锦轻抬起空着的左手撩起耳边的一缕碎发,笑容纯净而甜美,看上去就像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容不得半分污泥的沾染。
“咚咚。”
这个时候敲门的,会是谁呢?
“门没有锁吶,请进来吧。”
医院病房的木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的人却是让锦轻不由自主的轻轻皱眉。
这个少女拥有一头黑色的柔软发丝,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那双大大的水灵灵的杏眼里总是含着点点涟漪,柔弱无骨的身段再加上那身单薄的白裙子……
为什么她会感觉她的脸上刻有‘贱人’二字呢?
这种人啊,
真的是……
好像让人上去踩几脚呢。
“姐,姐姐。”锦茉怯生生的小声叫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茉茉?”她可是天使,对待每一个人都很温柔的。
“姐姐,你的身体还好吗?我做了饭来给你吃,不好吃的话姐姐也不要生气好吗……”锦茉眼泪汪汪的委屈的看着她,仿佛受了多大的屈辱。
真的是好可怜哦……
“我很好呢。来,茉茉坐吧,我吃过了。”
吃过了?
锦茉眼中一闪而过阴毒,肯定又是大少爷二少爷吩咐的!
小贱人我迟早让你把这些东西吃下去!
“茉茉,阿初阿寻他们还好吗?”她的骑士是不可以有事的呢。
“哥哥们都好。”你死了更好!
锦轻微微弯起唇角对她周身散发的恶意视而不见。
“咔。”门再次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浑身带着杀气的青年,刀锋一般的唇,剑眉,身体不算魁梧却极有力量,相貌虽清秀但难以让人忽视。
他冷冷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二人。
“例行检查。”
明明看上去像是绝世杀神,开口的声音却足以让人震撼,仿佛听到了靡靡大海中海妖的呢喃。
锦轻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起来:“这位先生的声音很好听呢。请问您是……”
“请不要讲与本次询问无关的问题。我是云莫。”云莫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果然让人讨厌呢。
“事发当时锦小姐在做什么?”
“我在表演啊,所以才会被天台上掉下来的灯砸到腿。”这个很奇怪吗?
“之前您有去过什么地方?”
“我一直待在我的房间里呢。”
“说谎!”云莫停下手中的记录,“我有监控,表演开始前一小时你出去了一趟。”
锦轻的眸光微微闪动:“难不成云先生连我上洗手间也要问清楚?”
“你不要狡辩……”
“嘭!”
门第三次开启是被狠狠踹开的。
锦轻有点儿不愉快地想她今天的客人真多。
一道人影闪进来,一把就住了云莫的领子。
“混蛋!谁给你的胆子来质问轻轻?!”
云莫一脚踢向他,趁着对方松手的时间向后退了几步。
到来的也是一个青年。
只是比起云莫不足为奇的长相,这个青年好看的明显过分。
绚丽到完美无缺的银红色长发,桃花眼,美丽到雌雄难辨的面孔,穿着炫酷到极点的黑色劲装,此时即便愤怒也丝毫不损他的形象。
云莫慢慢眯起眼来:“云天。”
“小杂种,你来告诉老子,谁给你的权利来质问轻轻?”
“我隶属于军队,这就是我最大的权利。”
云天挑起一个凉薄的笑:“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佣人爬上主人的床生下来的杂种!你有什么胆子和我这个正经的少主斗嘴,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活腻了?”
云莫眼神更加冰冷:“你注意你的语气,我的母亲不是给你来侮辱的。”
“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了?哈,我倒是忘了,你那妄图做凤凰的贱人娘被父亲打断的腿接好了吗?”
“云天!”
“够了!都别吵了!云莫的审查时我锦家的事,我批准了。”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的锦寻终于开口,空谷幽兰的气息中虽然虚弱但不容反抗!他的腿严重骨折,目前只能坐在轮椅上满满休养。
“你?你居然也怀疑轻轻?!”云天阴翳地看着他。
“这是例行检查,我不会因为任何事就枉顾法律!古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谁也不能简简单单免除嫌疑!”锦寻微微压低了语气,“云天,你身为南帝之子,别忘了属于你的荣耀与职责!”
云天冷冷一笑,俯身而下,一双偏凉的桃花眼对上锦寻波澜不惊的瞳孔:“我告诉你,白痴,老子不用残废管!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弄死你,轻而易举。”
锦寻目光渐渐变冷。
云天才不会去管他的反应,直接走到锦轻面前,拉起她的左手落下轻轻一吻:“好好休息我的姑娘。”
旋即转身离去,路过云莫时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滚吧,垃圾!”
那种施舍狗一般的语气让云莫忍不住握起拳头来,带着的愤恨的看着那人嚣张到欺师灭祖的背影走远。
云天!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