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御天转身敬重道:“公主殿下,外面凉,您怎么出来了?”
月琳公主不掩倦容,广袖掩面,哈欠连连,“我听将军与人聊天,好奇得很,便出来看看。”
“莫不是末将吵到公主了?末将该死!”
看着柳御天这股认真劲儿,微兰不禁浅笑出声。立刻意识到不妥,又噤了声。
月琳见这一身丫鬟打扮的人,见了她居然既不行礼也不问候,着实大胆。她皱了皱新月娥眉,道:“这女子是何人?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奴婢……”
“自去院门外跪着吧。”一句轻描淡写,像极了某人的口气,只是不似他的薄凉,倒多了几分女子的温柔,让人既爱又怕。
微兰一愣,呆呆地站在原地,竟不知该走该留。
不知哪里伸过来一只手,将微兰拉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公主,这女子是下官的人,无意得罪了公主,容公主交给下官,下官定会好好管教。”以前如鬼魅般的声音,现在在微兰听来,简直有如仙籁。
月琳一见百里唯尊,脸色登时大变,敛容甩袖,转身就走,唯恐避之而不及。百里唯尊眉宇间的失落,扫去了微兰刚刚的惊讶,却添了几许异样的感觉。她的心估计跳了太久,现下竟有些酸酸的。还没等她为那抹失落做出解释来安慰自己,百里唯尊那张脸,又变得像冰坨子似的又冷又硬,拉起微兰便往外走,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柳御天。
百里唯尊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地看着微兰,看得她发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无地自容。她是不是偷眼看他,只盼他快说句话,哪怕叫她跪一整晚也行。
“水性杨花这个词真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夜会男子很有意思吗?!”原以为他是生气自己不知行礼,差点惹来大祸,没想到……
“爷又胡言乱语了,那是我亲弟弟。”微兰脸一红,他还在影射上次的事,看来气还未消。然而肯开口说话,总是一个好征兆不是吗。
“哦?敢情令弟就不是男人了?”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竟敢说他胡言乱语,那就胡言乱语给他看看!
“爷你!奴婢不与你说了,越说越离谱。”明明心里好笑地很,却佯装生气。微兰有些心虚,以前的她其实最看不得别人这样故作女儿态。
偏生男人心中就是有一种难舍的保护欲,这种只为只为他一人而做的女儿态,正中下怀。
百里唯尊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抱得紧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却又怕他放手。自从爹娘不在了,微兰已经独自撑了太久,太累了。这个拥抱于微兰而言,就是久旱的一滴甘露,微不足道,又不忍下咽。眼泪悄悄滑落脸颊,褪去所谓“坚强”的外壳,有时做个无能的女子,又有甚不好。
但是微兰不知道,有人比她更害怕。她的无动于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实在憋不住了,也憋不得了,失去得太多,难免患得患失。如今他只想原谅她所有的过错,然后用双手把她牢牢锁住,不让任何人近她的身。
“柳微兰你听好,日后本王不准你再惹我生气,只准你像适才那般对本王生气!”
月色朦胧,似将那双身影亦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