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许久,察觉有光亮,知道已走到暗道出口,此时太阳已升起,感叹身处暗道中不易察觉时间流逝,到了出口才知用了整整一晚的时间,站在出口处发现这出口位于一道深壑幽谷侧壁底部,此时有依稀阳光照射到幽谷之内,但是化不开谷内雾霭,朦胧雾气之中,幽兰丛生,野果随性而长,恍惚之中,似在仙境。
“这山谷清幽,倒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赵长羽看着幽谷景色,深深吸了清晨的空气,“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难找了。”
何三也深吸了两口清新空气:“嗯,平时都坐在办公室里,难得有机会到风景好的地方。”
赵老看着何三呼吸的方式,说道:“老七,你呼吸时用腹部吸气,呼气时腹部鼓出,吸气是腹部收紧,一呼一吸,头要后定上提。见过钓上来的鱼没有,就像被钓起来的鱼,整个人像被一根线提起来一样。你找找这种感觉。”
何三闭眼依照赵老交给的方法呼吸,头往上提,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向后倾斜,赵老看在眼里,点了点头接着说:“对,肩膀再放松,放松,不是顶的感觉,是被提起来的感觉。”赵老边说何三边依照着放松,赵老眼中流露出满意,想了想,伸出左手,朝何三天灵盖上一抓一提,只听何三脊椎出发“啪啪”几声脆响,整个仿佛拔高了一截。
“记住刚才的感觉,回去之后多揣摩。”赵老对何三说道。
何三被赵老一抓一提之后,感觉全身轻松自然,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
赵长羽走过来拍拍何三的肩膀:“老头对你够好的了,我以前练的时候都是被吊在房梁下自己感受的,他呀,一下子就把中线给你理顺了!”
“中线是什么?”何三又被赵长羽说得迷糊。
“长羽,现在告诉他不是时候。”赵老脸色一沉,说道,“这山谷奇怪得很,小心了。”
“哪里奇怪啊师父?”何三观察这周围的环境,愣是看不出来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赵长羽双手抱在胸前,环顾四周,语气变冷:“我虽然看不出来奇怪的地方,但是刚才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像被什么东西暗中窥视一样,这种感觉刚步入山谷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却越来越强烈了。”
“老七,听到我的声音不要吃惊,把风衣帽子戴上,我们藏起来!”赵老嘴唇没动,何三却听得见赵老的声音,神色不敢变化,只是依照赵老说的把风衣帽子戴了起来。
何三看到赵长羽没穿风衣,心里慌张,只见赵长羽冷冷一笑,拿出一个青铜太极,咬破食指,在阴阳鱼鱼眼处一点,用力转动太极,反转阴阳之后吧太极挂在了胸前。
就在这时,何三感觉自己头顶和前胸发热,似乎是赵老给他的布袋起了反应。
“老七,你四肢伏地,再仔细看周围。”赵长羽贴着山壁,暗中传音给何三。
何三匍匐在地,转头观察着四周,什么也没发现,一脸茫然的看着赵长羽。
赵长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向头顶指了指。
何三换了一个身位,抬头看向头顶的岩壁,穷极目力,终于发现岩壁上密密麻麻蠕动着许多幻影,幻影周围光线扭曲,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何三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来。
“那是虫妖手下的妖虫,看样子,似乎有扭曲光线,制造视觉幻象的能力。”赵长羽传音道,“你身上的披风是用山都妖的毛发所制,常人穿上可以迷惑妖怪的部分五感,有道行的人或妖怪穿上可以幻化隐形。你现在在妖怪的感知中,形已经改变了。”
赵长羽刚说完,岩壁上的妖虫群呲呲嘘嘘一整作响,令人头皮发麻,何三听来,悲痛难过,近乎发疯。
“乾坤一气,芸芸众生。魑魅魍魉,皆属幻想。天道非常,于我万相。妖邪魔怪,皆属痴妄。破法之中,平衡无量!猎妖!猎妖!猎妖!”赵老口中默念口诀,传入何三耳中,令何三内心平静下来。
何三惊得一身白毛冷汗,竭力控制自己心中残留的悲痛惊恐,同时感觉虚弱无比,气息紊乱,趴在地上,照着赵老刚才教给自己的方法控制着呼吸。
“闻妖耳,慈悲心!”何三一切举动赵长羽看在眼中,心中默想,“老头子眼光果然老辣!”
“长羽,你扶着老七,我们离开这里。”赵老看了赵长羽一眼,似乎洞悉了他心中感想。
赵长羽扶起何三,问赵老:“老头,朝哪边走?”
赵老说道:“刚才给老七的布袋有了反应,我估计这虫妖就在附近,幻虫一般不会远离主体,我们先到没有植物的地方去。”赵老眼睛闪过妖异光亮,想必开了妖眼通,又说:“低洼之处,必有积水,加上这山谷雾霭笼罩,附近肯定有水潭。这里地势东北高,西南低,不过我们不能走东北,走西南!”说完,四肢撑地,像爬行动物一样朝着西南方向爬去。
赵长羽听了,传音给何三:“老七,贴着岩壁,我们走。”
师徒三人缓慢前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似乎摆脱了妖虫,又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水潭。这水潭清澈见底,散发寒气,浅滩附近三米,不长一根杂草,反倒是潭水底部,长着墨绿水草,那些水草在水中招摇,好似女子的手臂。
赵老看到这幅景象,终于开口说话:“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距离水边四米,还有,不要睡着了!”
三人就地坐下,不过赵老和何三没有脱掉风衣帽子,赵长羽也没有摘掉青铜八卦。
何三也摆脱了心中惊恐,回了回神,问向赵老:“师父,刚才那些幻影到底是什么?”
赵老答道:“那些幻影是虫妖的幻境虫阵。这是这虫妖得以活到今天的一大依靠!”
何三奇怪问道:“这虫妖似乎活了很久,您说他原本是人,怎么就变成妖怪了?”
赵老叹了一口气说:“妖怪一类,除去飞禽走兽修炼成精,堕落为妖者,还有不少是人不行人道,邪念勃发变成妖类。这虫妖原本是活在民国时期的人,名叫邓强华,当时战乱不止,百姓家破人亡,这邓强华家室深厚,家族依托着YN的大军阀顾品珍倒是活了下来,后来顾品珍与唐继尧交战,战斗之中顾品珍死于鹅毛寨,唐继尧得胜后,入城昆明,唐继尧手下多是招安的土匪,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土匪中有一人叫吴学显,为讨得唐继尧欢心,冲入邓强华家中,男的尽数杀光,女的先淫后杀,杀光之后,把尸体丢入虫池里受万虫啃噬。邓强华当时出门在外,逃过一劫,回到昆明,还没进城,就见城外景象大变,遍地的土匪流窜,心中不安,蒙了面进城打听,才知道自家惨遭灭门!当时一股怨气难消,想报复吴学显,可不从下手,心中悲愤,冲向山林,在山间仿徨多日,水食不进,昏死过去。最后被一老妖救起,已人心为代价,入了妖道,用啃噬家人尸体的虫子练了一身的妖法,最终变成了妖怪。妖法练成时,邓强华要出山报复吴学显,哪里知道,吴学显多行不义必自毙,早已被杀。大仇不得亲手报,邓强华就要向世人报复,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虫妖。”
何三听完长叹一声:“哎,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哪知可恨之人也有不说之苦!”
赵长羽听着何三的感叹,心有触动,不想显露,只向赵老问道:“老头,为什么当初你追猎虫妖时不破了这幻境虫阵?”
赵老答道:“这些幻视妖虫都是被虫妖残害的人的尸骸化成,而且平时被虫妖收入腹中,隐而不发,到了生死存亡时,才喷发而出,结成幻阵,这幻阵发动就能夺人五感,光是我一个人,要破这个幻阵也是难上加难,而且虫妖残害的人不计其数,幻视妖虫也灭之不尽。这次虫妖被我所伤,尾腹切成两半,直接就布下了幻阵来隐藏自己的行踪。刚才幸好我们反应够快,不然幻阵展开,我们将难以脱身!”
“这么棘手?老头,你不可能破不掉这狗屁的幻阵吧?”赵长羽问道。
“原本计划依靠老七身上挂着的布袋在幻阵中感应虫妖然后猎杀,只是这计划还是无比凶险,现在看到我这水潭,如果我没有看错,破阵之法就在水潭之中。”赵老手指水潭,自信说道。
何三看了一眼水潭,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问道:“靠这水潭破阵?”
赵老笑着说:“万物栖身之处,周围七步之内,必有克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