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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九 神蟾入海

两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王宫,王后,不好了!不好了!京城的军兵杀进城里来了……两个丫鬟气喘吁吁地对百合王后说。百合王后来到王宫门前,向外一看,只见大街上到处都是仓惶逃命的人们,不远处烟尘滚滚,一队人马已向王宫奔来,她镇定地对丫鬟们说,你们快走吧,快走!

王后,那你呢?丫鬟焦急地说。百合王后把她们推到门外,随手推上了门,上了门叉。她快步地走回内室,抓起一把短剑……就在王宫门前一片怒骂和砸门声中,百合王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金岩带着军兵闯进王宫的同时,王宫外广场上的神蟾塑像忽然轰然一声,周身喷射出明亮的火光,塑像的三只脚下,各现出一只轮子来,在火光中三只轮子转动起来,神蟾塑像走下了台基——走过了广场——沿着街道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国师爷!国师爷!神蟾塑像活了——活了!军兵向金岩惊慌地报告。金岩正为百合王后的死而大动肝火,忽然又听到有人这么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张口大骂,净他妈地胡说,塑像是死的,怎么会活?可是那些军兵还是坚持说,真的,真的,国师爷,神蟾塑像已经走了!金岩心里这个气,心说真是活见鬼了,塑像还能走。他只好气哼哼地带着人来到了王宫外,向广场上一看,果然是只剩了一个空空的台基,向街道上一望,果然看到军兵们撵着一团移动的火光朝着城门去了。

截住它!截住它!金岩全不顾了体面,一面向前跑,一面声嘶力竭地向军兵们喊叫。没有用,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谁能够到了跟前。眼见着这团火就到了城门前,关城门!关城门!金岩大喊。但是无济于事,火到了跟前谁还不逃命。金岩带着军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火向城外走去——向着瀚海走去。几千人都清楚地看到,那团火一路上不停地喷射着火焰,五彩神蟾塑像在那团明亮的光焰中,光彩依然呈现,它为蟾城留下了最后一片奇妙的景象。

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阻止那团明亮的光焰向着瀚海进发,令人惊奇的是,那团明亮的光焰已经进入了瀚海,可是那团光焰并没有像金岩希望的而熄灭,那团光焰在瀚海的水面上行走的更快了,一里——二里——三里——离开蟾城,离开瀚海的岸边已经越来越远了,那团光焰并没有熄灭,依然在瀚海的水面上行走,直到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那团光焰在消失的最后一刻,仍是光亮的一团。

神蟾入海了。历史的传说把神蟾塑像永远定格在了那个时刻,这是蟾城百姓的愿望,是东蟾国百姓的愿望,也是中原百姓的愿望,唯一不是金岩和金皇后的愿望,他们没有得到那个凝聚着美好、智慧、神奇的神蟾塑像,甚至就连那即将到手的神物,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地看一眼,就神奇地消失了,金岩恨恨地看着瀚海,他想象不出,泥做的塑像怎么就会漂流在水上?除非那真是神物。

金岩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宫,对于百合王后的死他倒不以为然,倒是东蟾王的处境让他心惊肉跳,因为那毕竟是当今的皇子,如有不幸他是无法向皇上交代的,他和金皇后约定,只是将百合王后冠以奸细的罪名处死,借机问罪萧妃,弹劾东蟾王,封金皇后的次子耶律混为东蟾王,这不仅击垮了萧妃,也据此把东蟾国的繁荣据为金氏家族所有。可是现在王宫内外都不见东蟾王耶律桢的身影,金岩急忙让人叫来耶律光达,一问才知道东蟾王已经跟随萧天豹和乔连珠出城了。

正在这时,忽然传报柯虎然进见。……柯虎然见了金岩,就将如何截杀东蟾国奔向京城方向十二骑的经过,添枝加叶地学说了一遍。金岩听着,脸色陡变,他厉声问,那十二个人中可有东蟾王?

回国师爷,内中并没有东蟾王,只有一名将军,其它人都是兵丁装束。柯虎然回答。金岩突然觉得不妙,这十二人分明是到京城去见皇上的,按道理东蟾王必在其中。他立刻吩咐柯虎然带着耶律光达去到城外,查看那十二个人中有无东蟾王。

不消一个时辰的功夫,柯虎然和耶律光达就从城外回来了,他们的回话令金岩大吃一惊,东蟾王在被殊杀的十二人当中。金岩颓废地摊在椅子里,他知道,当今皇上虽然荒淫享乐,不问国事,但是皇子耶律桢的死,无论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国师爷,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兑现了承诺,你看——金岩的两眼余光一扫,发现说话的人正是耶律光达,心想你让我看什么,让你掌管东蟾国,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忽然抬起头来,历喝一声:来人!把杀害东蟾王和百合王后的耶律光达给我拖出去砍了!耶律光达忽然浑身战抖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是两个军兵已经上前把他扯起,拖向宫外,任凭他怎样的哀告、辩解,有用吗?

金岩拎着剑,来到了王宫门前,看着精美的神蟾塑像底座,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神蟾塑像,就在唾手可得的时候,却被一团火光推着走进了瀚海,他怎么能甘心。于是他命令手下军兵去搜寻船只,到瀚海里打捞神蟾塑像。

金通带了一百多个兵丁,见船就扣,共扣住了八条渔船和抓到了十二个渔民,并说明了要他们上船带着兵丁到海上寻找神蟾塑像,其中有一个年长一些的渔民就说,将军不是我们不依你,只是现在已经到了申时辰,寻找神蟾塑像需要用到绳索、挠钩等用具,等到这些用具准备齐全了再上船,恐怕就到了黄昏了,黑夜里在海上是诸事不可为,更何况还不知道神蟾塑像的沉没地点。

金通一听这个渔民的话也在理,就吩咐说,既然这样你们今夜就把绳索、挠钩一应用具都准备妥当,明天天一放亮你们就都来这里聚齐,上船带领我们到瀚海上寻找神蟾塑像,要是有谁耽搁了,就地殊杀勿论!渔民们都是诺诺应允,说将军放心,决耽搁不了事。

到了第二天金通在太阳刚一冒红的时候就来到了海边,奇怪的是竟没有看到一个渔民,就连那八条船也都不见了,金通气的火冒三丈,又后悔没有吩咐兵丁来看守这几条船,只是因为昨天看到那几个渔民诺诺连声的样子,哪会多想。到了此时,金通还存着一线侥幸,他吩咐兵丁向瀚海上张望,看看海上有没有船,是不是我们来晚了,几个渔民等不及,已经擅自出海去寻找神蟾塑像了。

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了,今天是晴空万里,瀚海上连条船的影子都没有,“启禀将军没有看到船”——“启禀将军,在瀚海上没有看到船”,兵丁这一连串的禀报让金通心烦,他“嗷”的一嗓子——别他妈地嚷嚷了,一群没用的东西。那些兵丁都咪咪的,不敢吭声,你瞅瞅他,他看看你,不知道谁是没用的东西。

直到半晌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一个渔民的身影,金通这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了。他发疯似地回到了城里,让兵丁到各家各户去调查,只要这家是渔民,不管老少统统都带到王府的广场上来。

整整用了半天的功夫,兵丁们只带来了三十几口老少到广场上,兵丁向金通禀报说这些都是渔民的家属,青壮年一个没有。金通一审问,几个年长的渔民都说我们都多少年没有下海捕鱼了,所以和打鱼挨边的事一概不知,金通又问那你们家的年轻人那,儿子干啥去了?这些人又一口同声地回答在前几天就都上海捕鱼了,现在已经靠了西岸卖鱼去了。金通在心里一合计,好几个老不死的东西,都是一个调子,别他妈的拿我当直心眼子,我再问你们,昨天海边上停靠的那八条船你们总是知道的吧!金通又严厉地逼问。其中一个年老的渔民就回答说启禀将军,那几条船主我都知道,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就在昨天晚上,几家人都收拾东西上了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老渔民的回答差点没把金通气个倒仰,是呀,搬家走了,谁知道去哪了。金通心里明镜似地,街坊邻居搬家不说上哪去了,谁信那!他气的“哇”的一声怪叫,大吼一声来人,把这些个该死的东西就地殊杀,一个不留!那些孩子们一听全都哇哇地哭起来,只有那个老渔民沉着地来到金通跟前说,将军息怒,杀人没有用,你不是就要寻找神蟾塑像吗,我在瀚海上打了一辈子鱼,瀚海上哪有我不熟悉的地方,我带你们去寻找神蟾塑像,一个人要顶他们一群人,只要是神蟾塑像沉入了瀚海,我就一定能找到,如若找不到神蟾塑像,将军把我在海上砍了,我死而无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把他们全都放了,只留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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