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十里长街市灯火通明。
千里香走在大洪的身旁,悠悠道:“我要是离开这了,你会想我吗?”
大洪:“真的决定去长沙?”
一阵微风拂来,千里香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你要娶我,就不走了。”
大洪:“又拿我开玩笑。”
千里香:“每次你都这句话,能换点新的吗?”
大洪:“你把鸿运楼卖了?要是缺银子,我这有。”
千里香淡淡道:“留不住你的心,要鸿运楼有又有什么用。”
大洪认真道:“彩妮,我希望你开心。”
千里香:“你天天能陪着我,我就开心了。”她拉住了大洪的手。
大洪急忙把手缩回。
千里香停下了脚步,嚷了起来:“能给我留点美好的回忆吗!”
路人们的目光,纷纷聚向漕大洪和千里香。
大洪拽着她的手,一口气穿过人群。
千里香咯咯笑了起来:“手摸够了没有?”
大洪猛然松开了手:“胡闹!”
千里香:“漕大堂主,你的脸怎么红了?”
大洪:“你在这样,我就……”
“就什么啊,就陪我好好喝几杯吧。”她拉着大洪的胳膊,走向街边一家酒馆。
“两位客官,是吃酒还是住店?”店内小二喜脸相迎。
千里香:“住店。”
大洪:“住店?”
千里香忙解释道:“一会儿我在这住。”接着吩咐店小二:“先吃酒,好酒好菜,全都上来。”
店小二往门外瞅了瞅:“就两位?”
大洪:“别听她的。”
千里香:“今天必须听我的!”她掏出一张银票甩给店小二:“废什么话,姑奶奶一文钱都不少你的。”
店小二恭敬道:“二位客官里面请,好酒好菜全都上嘞。”
一盏茶功夫,一桌子酒菜已上齐。
大洪:“彩妮,咱们俩,一桌子菜……”
千里香端起酒杯:“不多,今个一醉方休!”
一杯刚喝完,她又斟了一杯,“这杯我还敬你,恭喜你成为堂主。”
喝完又满了一杯,“这杯我要敬你们,祝你们恩恩爱爱。”
大洪夺下千里香手中的酒杯,“够了!”
千里香略带醉意:“嘿嘿,你心疼我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大洪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千里香满脸通红:“你说实话,我和她谁更漂亮?”
大洪:“你喝多了,回去吧。”
千里香:“我没喝多,没喝多。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大洪严肃道:“我要协助古叔和古大哥,让清江帮会变成江湖上最大的帮会。”
千里香:“你以前不是说,要远离江湖帮会吗?”
大洪:“那是以前。”他端起酒杯:“现在没人敢嘲笑你、蔑视你、侮辱你。”
突然间,千里香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
大洪把筷子一扔,“知道吗?小时候村子里那几个辱骂过、嘲笑过我的人,前几久全都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原谅他们。”
千里香:“那你原谅了吗?”
大洪得意道:“如今他们都搬出了大洪村,我看屋子空着也浪费,便在里面养了些家禽。”
千里香目瞪口呆,心说:“他真的是漕大洪吗?”
大洪嘴角轻微扬:“男人要想成就一番大业,绝不能心慈手软。”
千里香一个冷颤,认识漕大洪以来,她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
“最近我向古叔提了一些发展帮会的想法……”大洪情绪激昂的说着。
千里香如痴如醉的听着。
不知不觉几壶酒已喝完。
千里香:“小,小二,上酒。”
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店小二一惊,他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道:“来了。”
大洪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寥寥几人,他对千里香说:“不喝了,太晚了。”
千里香摇了摇头,傻笑起来:“留下来陪我好吗?”
大洪起身道:“胡闹!明一早我就要去码头,早些回去歇息。”
千里香摸了摸塞在腰间催情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堂主事情多,我不缠着你了。”她瞧了瞧桌子上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我要吃松花糕,你去给我买。”
大洪朝门外瞟了瞟,打了个哈欠:“深夜了,明日我让弟子去买。”
千里香撅着嘴:“不嘛,我现在就要吃,旁边就有一家。你要是不去,就不让你走。”
大洪无奈地摇了摇头。
千里香目送大洪直至出门,“小二,酒呢?”
店小二应声跑来:“客官,本店的酒已全部卖完,最后两壶,都给你。”
千里香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一间上好的厢房。”
店小二双眼发光,困意全无,忙点头道:“要几间有几间。”
千里香:“只要一间,剩下的银子都归你了。”说完手一挥,“滚。”
店小二迅速把银票揣进怀里,欣喜若狂地退去。
千里香心跳加速,慌忙拿出瓷瓶,双手颤抖着把瓶里的药丸全倒进酒壶中,神色慌张的晃了晃酒壶。
“店铺都关门了,明日再说吧。”大洪从门外走来。
千里香深深吸了口气,倒了两杯酒,她端起一杯递给大洪:“有你这份心就行了。喝完这杯,你就回去吧。”
大洪接过了酒杯。
千里香假装喝完。
大洪双唇火热,神智渐渐迷糊。
千里香:“你怎么了?”
大洪眼前白花花一片,朦胧中古岚正站在面前,痴痴地笑着。
千里香打了个手势叫来店小二,两人一同把大洪搀扶进二楼的厢房。
咯吱一声,房门合上了。
深夜江宅中。
时近三更,江业坐在书房的木椅上,一名弟子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次日大清早,古岚、古振江及几名弟子已至江边酒馆门外。
“是这吗!”古振江神色凝重。
弟子点头道:“堂主,是这。”
古振江“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走进酒馆。
店内小二见一群人走了进来,忙笑脸上前,躬身道:“各位客官,吃酒还是住店?这可是整条街最……”
古振江怒目四望,喝道:“少他妈废话,他在哪?”
店小二歪着头,思忖道:“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