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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随遇而安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怕拼命怕平凡。

有得有失,有欠有还,老天不许人太贪。

挺起胸膛,咬紧牙关,生死容易低头难。

就算当不成英雄,也要是一条好汉。

万般恩恩怨怨都看淡,不够潇洒就不够勇敢。

苦来我吞,酒来碗干,仰天一笑泪光寒。

天南地北随遇而安。

但求情深缘也深,天涯知心长相伴。

——《随遇而安》

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校园内依旧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

裴浩然和母亲在食堂里吃了饭,强烈要求母球回旅社休息,母亲拗不过他,只好不太放心地回去了。

临行前,又不停地叮嘱他要好好学习。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感到解脱了,心理好受了一些。

他两只手分别拿着桌子和椅子,望着高一(一)班所在的博学楼,不禁胸怀激荡,热血沸腾。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过去的就让它去吧,天南地北,随遇而安。

这就是我梦想起飞的地方。

那就从这儿开始吧,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

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陷入对美好未来的意淫中时。

“咦,是你!”

耳畔突然想起了一阵非常悦耳的惊呼声。

他扭头一看,只见八九步之外。

一位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脚上穿着白色凉鞋的美少女正双手捂着小口,吃惊地盯着自己。

少女扎着清爽的马尾辫,裸露在外面的脸蛋,胳膊,腿雪白无比。两道柳叶弯眉,丹凤眼,琼鼻小巧玲珑;略大一点的嘴吧,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更加平添几分性感。身材高挑而火辣辣的,给人的感觉,像是用一团白雪包容着的跳动火焰。

孙浩然拎着桌子椅子,上前两步,惊奇道:“柳嫣娜?是你!”

“孙浩然,你也到三中啦!”少女也非常惊喜地上前两步。

他们俩人肩并肩,一阵寒暄。他们俩个是初中同学,现在还碰巧还都是一班。

争执不过她,柳丽娜为他拿着椅子,孙浩然右手故作随意的提着桌子,其实手还是有点吃力的。

二人走到了博学楼的五楼,高一(一)班教室,看到教室里人声鼎沸,将屋子撑的满满的,彷佛随时都要被涨破。

孙浩然非常低调地将座椅放到了最后一排,孙丽娜回到第一排,讲台下。

途中无事,只不过孙浩然感到一些好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扫射了自己。

刚刚坐下,与同桌打了一个招呼,一个皮肤黝黑如碳,体格瘦如木棍。戴着眼镜,十五六岁的少年向孙浩然走了过来。

他先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道:“你好!你是?”

孙浩然连忙站了起来,道:“你好,我是新来的借读生,幸会!”

“哦哦!”勉强听得懂,他的家乡土话,黑木棍点点头,突然面无表情道:“我是高一(一)的班长,叫石磊,名字好记,四个石头!你咋称呼?“

“我叫孙浩然,孙悟空孙,浩然正气的浩然。孙悟空有浩然正气,名字也好记!”孙浩然笑道。

“知道了,你先坐着!”

说罢,转身离开,买着一丝不苟的八字步,向教室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孙浩然与同桌一个脑袋很大,眼也很大的哥们,还没聊上几句。看到四个石头,又迈着八字步走到教室的讲台上。

“安静,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宣布一下班主任刘老师的通知!”

四个石头看到原本颇为嘈杂的班级,安静了下来,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所有今天才来的借读生,抱着桌子到教室门口!”

“我再说一遍,所有借读生抱起桌子到教室门口!然后再跟我一起到刘老师的办公室!”

同桌大脑袋,瞪着大眼睛,不屑地撇撇嘴,对孙浩然道:

“这货装逼,做作!遭雷劈!长这德行也能当班长。还不如我来干。”

言下之意,大有当年项羽见秦始皇出游,发出“彼可取而代之”的壮志豪情。

无奈的笑了一下,孙浩然搬起桌椅到了教室外面。

同行的还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一行六人跟着在前面龙行虎步的四个石头,走进刘老师的办公室——迎接未知的命运。

一个年龄看上去像三十,也像四十的男人拿着笔,趴在办公桌上。

不知道写着什么。他体格壮硕,些微秃顶,穿一身海澜之家的休闲服,脚上棕色“意尔康”皮鞋。

三个石头走上前去,弯腰恭敬道:“明哥,人带来了!”

他随意地摆摆手,吩咐班长先回去上自习。

过了好一会,才放下笔;打量着七个借读生,掏出一个棕色外壳的笔记本。他淡淡道:“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也是一班的班主任,我叫刘汉明。来吧,介绍一下自己,姓名,哪一年出生,中考,成绩?有何特长?”说罢,他手指一位女生道:“你先来!”

也不知道从哪个警匪片子里学来的审讯方式——直奔主题,套路简单粗暴。

这是一位漂亮女孩,一身夏娜尔时装,扎着马尾辫子,看着都很清凉。她先甜甜一笑,声音也非常甜美甘凉。

“刘老师,我叫折子瑜,折子扇的折,亲亲子衿的子,一时瑜亮的瑜。出生于一九九三年,高考五百九十二分,喜欢唱歌写作!”

刘浩明与孙浩然同时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才女。

一个瘦高个,面色苍白,双目似睡非睡的家伙,上前道:“刘老师,您好!我叫王成威,一九九一年,高考分数六百零一。特长是能吃苦!”

嘻嘻,教室里的人大部分都笑了。他的衣着打扮比孙浩然还要穷酸。

连刘汉明也笑了,“能吃苦是品质,不是特长!“

瞬间,王成威脸红了,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实人。

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明白了王成威说自己能吃苦,真不仅仅是品质,而是实实在在的特长。

一位体重目测至少七十公斤,身高一米七左右的胖子。他一身名牌,脸蛋圆圆的像包子;声音却很轻柔,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怪异,道:“老师,您好!我叫牛晋,一九二年出生,中考成绩五百五十五,特长是能吃。”

这话说的真实,大家都了然的点点头,说话敞亮,实在。

一位身高一米七五,国字脸,浓眉大眼,体魄壮硕得像小牛犊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气质也相当的不俗,声音亦有男性磁音,冷冷道:“老师好!郑冷,九三年,五百六,善篮球。”

教室里的空气温度,都突然下降了。好冷!真冷!

一位长发披肩,身材圆润,大大的眼睛像赵薇的小美女,先慌忙给老师鞠了一个躬,弱弱道:“刘老师,常果儿,一九九三年出生,中考分数五百九十九!”

说话后,又怯怯的捏了一下衣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真乖啊!孙浩然感叹道,好水灵的一颗白菜。

最后一个出场的孙浩然,身体挺如标枪一般,眉头微微一皱,双目炯炯有神。

语调也颇为慷慨,道:“老师好,孙浩然,孙悟空的孙,浩然正气的浩然。九三年出生,中考成绩,五百八十整。”

五百八,不过是相当正常的借读生成绩,可是他没有说,自己最后一门因故缺考后,考五百八。

刘汉明看到虽然身材削瘦,是削瘦不是消瘦的孙浩然,英武非凡的样子,第一次点点头,道:“你有什么特长?”

孙浩然一字一顿道:“《论语》上说,‘君子不器’。”

“这是什么意思?”刘汉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君子不应该像器皿那样,只有一种作用,应该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努力做一名综合性人才!”

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记住了他说的这句话,一不小心就记住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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