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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任性离白城,江水遇险境

午夜时分施尧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起身去看看溪蓝,今晚的话过于严重了些,那小妮子肯定伤心不已。打开门走出屋子,一弯月亮悬在夜空,慢悠悠踱着步想着该如何哄哄她。路过河图见一朵白莲恰好抽苞吐蕊十分漂亮,轻轻折下那一枝走到溪蓝住的房间在月下静静独立。屋子里的烛光勾勒出溪蓝静坐的侧影,窗台上的植物也病怏怏的没生气。轻叩木门“溪蓝……你睡下了吗?”纸窗上的侧影站起身吹熄了蜡烛,只剩下一室的黑暗。“施公子,你请回去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免得显得自己不尊重。”淡淡的语气如平静的湖水不带一点儿涟漪,施尧喉咙发紧心想等她心情好转再说吧。将手中白莲放置门外,道声早点休息便离开了。脚步声渐远,溪蓝打开房门捡起白莲扔至小径上,泣不成声。

第二日,施尧早早起床向店家借了厨房准备坐一桌好菜给溪蓝赔礼道歉。将刚买的萝卜、南瓜、豆腐之类的菜放至一边,干净利落地将有皮的菜去掉皮,拿出一把菜刀运力于掌砍、削、切,萝卜和南瓜等都成了细细的丝儿。有红萝卜丝儿、南瓜丝儿、青椒丝儿、白菜丝儿、紫菜丝儿、黄梨丝儿、整齐地用六个瓷碗装着。土灶里的旺火将油沸腾出清香,把菜丝儿先后倒下去一下子发出滋滋滋的声响,突然一阵火焰从锅中窜出迅速加入盐、葱白和五花肉翻炒一番等待火焰熄灭后盛出:素白的瓷盘四周是用菜丝儿铺就的,颜色分明、毫无混淆,中间是色泽金黄的五花肉,闻着不禁让人满口生津直想大快朵颐。接着将放入清水中的豆腐拿出用刀切成方块,拿出刻刀笔走龙蛇三两下几朵莲花在他手中栩栩如生,放油至锅中不见气泡时将豆腐做的莲花放进用荷叶混合的面粉浆里滚一下在放进油锅。由于翻捡及时出锅后颜色鲜亮。再用煮过的荷叶包裹成莲花形状放到一个白瓷水纹鱼尾盘中,倒是清新又可爱。盛上白粥放置案上端上桌,一阵阵香气引得来此吃早饭的人频频吞咽口水。看着这一桌菜青菱很惊讶“公子,没想到你居然会做江湖十大名菜中的六锦蚕丝和清塘荷韵这两道菜!”“这有何难?师傅本就是一个好酒菜的人,有一回随他去名肴馆吃了一次自然便会做了。”施尧看着做工精巧的饭菜心想自己致歉的诚意已足够了吧。“溪蓝怎么没与你一起?”施尧看了看青菱身后,“许是昨日睡迟了些,我去看看。”青菱边推门边喊:“溪蓝起床了,该吃早饭了。”放眼望去床上的被褥齐整地叠放着,青菱绕过屏风走进去“溪蓝,你在哪儿呢?溪蓝,溪……”目光落到用茶杯压住的一张纸上,拿起来看了两行便匆忙将写满字的纸拿去给施尧:尧哥哥、菱姐姐谢谢你们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之前我不懂事以为我们能开心地永远生活在一起,直至昨天我才明白不是这样的。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如今我走了就再也不会丢你们的脸。愿你们一切安好,身体康健。看完信施尧拂桌而去。饭菜撒了一地,青菱反应过来嘴角露出微笑。溪蓝趁着月色从房中出来,因天未亮店门紧锁便爬上一课离墙角最近的那棵树翻墙而出。但因墙围太高也无其他途径,纵身一跃竟然扭了脚。一时疼痛难忍。狗吠深巷引得她一阵惊惶也只能一跛一跛走到有灯光的地方睡下了。溪蓝除了林山和云山之外哪也没去过,只是顺着白城以东的方向走,有路就向前走没路便折回去重新选一条路走,走累了就在田间树林休息。溪蓝显然是没有离家出走过,三日后水粮已尽前不着村后又不着店,她突然有些后悔了,但是一想到施尧对她的恶言中伤心一横拖着疲累继续走。可今日已经是滴水未进了,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施尧连续找了溪蓝三日仍是杳无音信,只得让青菱发出信号弹,一个大大的“施”字在空中绽开。这是施尧十年前成立的益民阁独有的信号,提起十年前的益民阁奸佞邪盗无不闻风丧胆、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琉月朝廷欲招揽银面公子也只得作罢,因为益民阁阁主立誓说不为朝臣做牛马,愿替苍生除邪佞。此言一出语惊江湖,有志人士纷纷拥戴,都以成为益民阁的一员为荣。施尧掌管益民阁时因相貌过于绝色便用银色面具覆于面上,所以当他摘下面具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将他与杀伐果决一腔热血的银面公子联系在一起。不一会儿,无数身影破窗而入,施尧拿出面具戴上转过身时齐刷刷跪了一地。领头的黑衣男子率先开口“公子有何指示?”青菱拿出一副画轴缓缓展开,“你们帮我找到画中女子,有消息立刻通报。记住:不得伤害她!”施尧淡淡开口,却字字铿锵。“属下一定幸不辱命。”说完无数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溪蓝晃晃悠悠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一位身着橙色衣裙的女子正在给她擦脸,“你醒啦?你都昏迷了一夜,吓死人了!”橙衣女子声音甜糯让人心里觉得软软的。“我这是在哪儿啊?请问小姐你是?”溪蓝嗓子沙哑有气无力,“你在路上昏倒了,我刚好回家路过那里便救了你。”“谢谢”溪蓝作势要起身被她拦住了。“你快躺下,我叫林嘉儿我见你昏迷不醒只得将你与我一起去镇上再作打算。我擅做主张把你带离白城,你不会责怪我吧?”林嘉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溪蓝引得她“扑哧”一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哪里还舍得怪罪?”“你再睡会儿吧,还有一日才能到镇上呢姑娘。”“叫我溪蓝就好”林嘉儿嘻嘻一笑“你去过江水镇吗?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有古朴的渔船、美味的江鲜,你肯定会喜欢的……”林嘉儿讲得眉飞色舞,马车疾驰在路上,阳光投下细碎的光影。

次日,到了江水镇溪蓝与林嘉儿坐船过江。江水镇因有一条宽阔的澄江连接外面,澄江的鱼虾肥美、肉质鲜嫩,因此江水镇经济发达,百姓富足。下船后只见许多中年男子穿着短褂,长裤卷了一截露出黑黝黝的皮肤,脚上穿一双露趾的草鞋,让溪蓝顿觉新鲜,只偷偷看。林嘉儿带着她来到江鲜市场买了几只大龙虾和三斤重的鲫鱼,穿过几个胡同然后在一家古朴不失雅韵的府门前停下。林嘉儿重重叩门“爹、娘我是嘉儿,快开门哪!”不久一位老迈的管家打开门“秦爷爷,我是嘉儿啊。”秦管家打量了一下她眼前一亮便高声到“老爷、夫人,二小姐回来了!”一对中年夫妇走出来将林嘉儿与溪蓝接了进去。“嘉儿,几年不见你清瘦了不少,今日一定要多吃点好好补补。”一旁的贵妇人抹着泪,“夫人,嘉儿回来是件高兴的事,好端端的哭什么?”林老爷拍着林夫人的肩说到。“女儿近几年都随着师父各地云游不曾尽孝于前,女儿不孝。”林嘉儿跪倒在地,一旁的溪蓝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家人,不禁偷偷抹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溪蓝这个名字都是施尧取的,“蓝姐姐,你怎么了?” 林嘉儿一时反应过来“没……什么……”溪蓝哽咽着,“好孩子,别哭了”林母为她拭泪的动作怜惜,溪蓝脑中一下闪过一个白色衣裙的女人为她擦汗只是面容很模糊,便苦倒在林母怀中抽泣不已。

凰宇宫的年轻君王凤霖此时心不禁一疼,峨眉轻蹙,拔下几根黑发立即变成了几根白色羽毛,口中念念有词羽毛竟自燃起来一瞬变成了粉末。凤霖感到大吃一惊:居然无法感知到凤羽的任何存在。沟通赤峰赤峰将遇到溪蓝的事情禀告凤霖,使她又惊又怕,按他们的说法凤羽有可能在人间逗留不愿回来,或者她遇到什么事情致使她记忆出了短暂性封闭。羽儿啊羽儿,你叫母亲那你怎么办?作为君王,在没有消灭狼族对我们的觊觎之前,母亲是不能够丢下凰宇宫的。扶额轻叹一滴晶莹从美目淌下,年轻的君王睡着了,眉间是化不开的“川”字。

第二日,林嘉儿带着溪蓝去澄江捕捉鱼虾起得很早,带上事物和工具便出发了。早晨的江面有着微微的清寒,天未明江面上已有几只亮着灯火的渔船在黑暗中前行,林嘉儿也命人放舟下江便和溪蓝两人坐上小船出发了。两只船桨在林嘉儿手中一前一后缓缓前进着,溪蓝也手痒痒接过桨一前一后学起来船竟纹丝不动,林嘉儿轻笑着要接过桨溪蓝却不肯,一时无法也只得由她去了。待船缓缓前进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几只渔船已满载而归。“蓝姐姐,天已经大亮了过会儿爹娘就该差人来找了。哎,本想亲手捕一条大鱼让二老尝尝,也算尽点微薄的孝心。算了……回吧”溪蓝低着头继续向前划着桨,“蓝姐姐,该调转船头回去了。”刚说完只听得风声大作从远处传来呜呜呜的声响,仿佛孩子的哭泣特别诡异。江水一时间波浪翻滚,一层推着一层越来越大朝着岸边的方向涌来。林嘉儿飞快接过船桨刚掉头一阵浪打过来,将她们连人带船卷进了波涛之中。林家二老看到早饭时分不见那俩丫头的身影就差人去寻找,有消息传来说有人看见过她们去了澄江打鱼,不一会儿有个仆人匆忙跑进“老爷、夫人不好了,方才澄江涨水有人眼见小姐和溪蓝姑娘被江水给卷进去了!”林母当场吓晕过去,林父当即吩咐待江水退却后加派人手去找。

溪蓝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浅滩中衣衫半湿,慢慢爬起来四处寻找林嘉儿的身影,一路跌跌撞撞在前方的深水滩里找到了浑身湿透的林嘉儿,吃力将她扶起“嘉儿,嘉儿你快醒醒啊!嘉儿……”见她没有意识只得将她背在背上,边走边找落脚的地方。在一个低矮的岩石下将林嘉儿放在干燥的地方,没有火具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阳光懒洋洋的只有些微弱的光线。“冷……好冷啊……”林嘉儿哆嗦着发出含糊的呓语,溪蓝将她抱在怀中却感到一股热流正不断从她的肩膀处流出,混合着湿衣一冷一热。低头看去,鲜红的血正从她肩膀的一个伤口涌出,“嘉儿,你醒醒、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溪蓝抱着她向四处叫喊却只有回声与她遥遥相和,“水……水”林嘉儿紧闭双眼、唇上已无多少血色。溪蓝到不远处的浅滩处打水给她喝,轻啜一口江水居然是咸的,天啊,老天是想将我们葬送在这儿吗?溪蓝只得空手而归回到她身边,林嘉儿还一直呓语着,气息越来越急促还夹杂着几声咳嗽,看得出十分难受。紧咬下唇一股腥甜进入口中,溪蓝突然有了主意: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一咬牙超手上重重一划,蓝色的泛着光的液体从从中流出。血竟是蓝色的而且还闪烁着光芒!她也顾不得许多救人要紧便将血滴进入林嘉儿嘴里,一滴两滴三滴……林嘉儿无血色的唇一下恢复红润,手臂上的伤口也愈合了。那些泛着的蓝光进入她身体时身体的湿衣竟都干透了。太不可思议了!溪蓝睁大双眼脸上写着难以置信,自己也对准手臂吸了一口血湿衣服也都变干燥,手上新添的伤口也光滑平整。这事林嘉儿悠悠醒转,撑起身子看着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馒头的溪蓝。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蓝姐姐,你怎么了?”回过神来挤出苦笑“我没事,你……没事吧?”“哎,奇怪了!方才我记得在江水涨潮时我撞到一块尖利的石头上就失去了知觉。好像撞到了左肩……”撩起袖子只看见光滑的皮肤“奇了怪了,我记得明明……”“好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回去?林伯父、林伯母肯定很担心。”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天已经渐渐黑沉起来,身边也没有火具等到天黑时将寸步难行,只得向前走看看这座岛上会不会有人居住。夜静悄悄的来了,除了呜咽的风声与潮水拍打石头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两人手牵着手手持一块石头作为防身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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