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苦笑一声，不舍地摇了摇头。心里无比痛苦，之前他能够悬崖勒马，在紧急关头表示表示自己不关注板寸青年的人身归属问题，就是因为两位大美女不善的神情。这已经让他这个当老大的感到十分憋屈了。没想到现在还不得不忍受艾米丽姐妹挑衅的提问。
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李笑脸上含笑，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没有意见。”
“good。”两位大美女异口同声地道，然后转过头去，目光逼视着板寸青年。此时他的眼神他的脸色甚至他的所有身体语言，都表示他已经彻底绝望，只盼一死了。
他终于得偿所愿。只是，死的还不够透。
艾米丽和爱丽丝的合力，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忍受的，即使是李笑也不敢说自己就能行。板寸青年就更不行了，所以，他几乎是毫无躲闪的机会，直接就被两个脚印命中。
嘴巴张了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飞速后退，仿佛是一只被踢飞的皮球般，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
弧线的过程还没有彻底完成，就因为墙壁的阻挡彻底失去了艺术气息，变成了血腥现场。
顺着坑坑洼洼的墙壁落下来的板寸青年已经不成人形了。坐在椅子上，因为喝水太多，所以显得有些大腹便便的吴东海瞳孔微缩，盯在自己十分看好的接班人的身上。他努力地想分辨一下板寸青年的鼻子眼睛嘴巴。不过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徒劳。
他只能确定板寸青年还有一口气在。至于五官——完全可以不讨论了。
背上冒出一股寒气，吴东海充分运用想象力，然后把自己和板寸青年换了一个位置，顿时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
惨不忍睹！
赶紧从想象中回过神来，他很庆幸之前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选择了顺从而不是反抗。
否则，现在变成这副德行的就是他自己了。摸了摸额头冰冷的汗水，吴东海下定决定，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在妥协的这条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艾米丽和爱丽丝两人飞快地退回原地，心里舒爽了许多。虽然还不够过瘾，但是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十的小混混，心中再次充满了希望，只要他们有挣扎着站起来的那一刻，她们就有过瘾的机会了。
变起突兀的场面，让许多觉得躺在地上有损尊严，打算爬起来的小混混变成了一具具雕像，都惊讶地张大嘴巴，无法相信这就是发生在两秒钟之内的事实。
变化太快，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见到板寸青年估计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嘴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的样子。
他们都有一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的感觉，看来尊严这玩意儿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很快她们就做出了趋利避害的选择：躺在地上坚持到最后一刻。
摊了摊手，李笑转过身来，对着满脸惊颤的吴东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很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这场面——太血腥了，不好意思。”
语气无比诚恳，似乎真的对刚才的行为很是内疚一般。
吴东海面无人色，大声喘着粗气，勉强笑了几声，笑声干巴巴的，听起来无比苦涩。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之前放过你了，而且说得很清楚，下次要是再遇到你，绝对不会客气。你的记性似乎太差了吧？”李笑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似乎是一个长者，正在教训小孩子。
“我……我……”吴东海舌头直打哆嗦，知道之前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的暴风雨现在才终于到来。
“别紧张，放松点，我又不是坏人。”李笑和蔼地笑了笑，“你觉得你的脸皮厚不厚？”
吴东海愣住了，不明白李笑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让他为难的问题，他敢说自己的脸皮不厚么，估计还没说完就死了一半了，但是如果说自己的脸皮厚——废话，有谁愿意说自己脸皮厚的。即使是脸皮最厚的人，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估计也要跟人家拼命了。
“厚，很厚。”
但是，吴东海还是很明智地选择了李笑最喜欢的答案，既然已经决定妥协到底，那么他就只能任由侮辱。别说是承认自己脸厚，就是李笑逼着自己吃翔——这个问题暂时不予考虑，但他知道真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要是不答应，估计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坨翔。
李笑果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啊，还真是这样。连自己脸皮厚都毫无犹豫地承认，“你知不知道擀面的师傅是怎么把一个面团变成薄薄的饺子皮的？”
这是什么问题？吴东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是郁闷，总觉得李笑的问题简直是天马行空，往往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出人意表无迹可寻。
他该怎么回答？
回答李笑的每一个问题都必须经过慎重思考。否则死期就会提前到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李笑已经很不耐烦的眼神的逼视下，吴东海终于心中忐忑不安哆哆嗦嗦地说出了答案：“就是不停地用擀面杖擀。”
他满脸凝重地等待着李笑宣布标准答案，如果自己的答案接近标准答案的话，那么他就又可以免逃一死了。
“回答的太好了！”李笑兴奋滴伸出了大拇指，激动地道。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把厚脸皮变成薄脸皮？”李笑耍宝一样，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愣了一下，吴东海隐隐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仅仅是灵光一闪，究竟是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如实回答：“不知道。”
“其实就跟擀面团差不多，只不过用在脸上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你总不能用擀面杖在脸上擀来擀去吧，所以就得借用另外一个工具……”
李笑呵呵笑了起来，故意卖关子。吴东海紧张滴问道：“什么工具？”
“巴掌！”
“巴掌？”
“对，想通了没有？”李笑问道，心里贼贼地笑开了。
吴东海终于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了，原来拐弯抹角这么半天，无非就是说一个很简单的事实，他脸色很难看，混合着紧张、屈辱、痛苦……你要抽我巴掌就直接说嘛，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别苦着一张脸，弄得我好像占了你的便宜似的。”李笑很郁闷，“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在帮助你的同时，我自己也受到了相同的力。”
吴东海快要吐血了，你怎么不让我抽你几巴掌？不过这话只能在心中想想就好，他可没这个胆量说出来。
“要是实在不满意，我就换成胶底鞋？”李笑很体贴地征询他的意见，吴东海一听，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换成胶底鞋，那他还不得死无数遍啊。
赶紧摇了摇头，道：“就用手，用手就是。”得赶紧在李笑变主意之前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李笑咕哝几声，故意装的很无辜不情不愿的。
“啪”，清脆的响声，不用说就知道是从吴东海脸上传出来的。吴东海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啪”，响了第二声，吴东海闷哼了一声。
第三声——或者更应该说是两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啪”和“啊”完美融合，混合成另一个让人心动的声音。
……
时间过去的很快，但是对吴东海来说，绝对是度秒如年。李笑的节奏把握的很好，几乎每一秒都能给吴东海带来五根手指印。
大概过了两分钟，李笑停了手。其实他这会让兴致正高，很想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吴东海的一张脸确实不能打了。
皮破血流，惨不忍睹。
吴东海眼眶中泪水打转，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好在现在终于从煎熬中熬了过来。
李笑朝杜美晴叫道：“麻烦你把拿一面镜子来。”杜美晴麻利地从手提包中拿出一面镜子，李笑接过来，然后递给吴东海，道：“自己仔细欣赏一下。然后你们就可以滚了，希望不要有下次。”
吴东海不敢不接镜子，只好双手恭谨地接了过去，但是他实在没敢照照镜子看看脸上的伤势。
确定李笑是打算放自己离开，吴东海灰溜溜地逃开。他的手下也都纷纷爬起来跟着逃开。
当然，他们都是以“平沙落雁”的姿势离开，在院子保持了完美的狗吃屎的姿势。 艾米丽和爱丽丝就等着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看到所有人都走的干干净净，李笑叹了口气：“终于解决麻烦了，现在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了。”
“墙上还没有清理啊。”杜美晴立即抗议，指了指墙上的被弄脏的地方。
李笑有些头晕，不用杜美晴多说，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他的事儿了，只好苦着脸点头道：“我来收拾吧。”
第二天一大早，潜龙的电话打了进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李笑懒懒地拿起电话。
“已经到了。”潜龙道。
“到了？机场还是哪儿？”李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瞌睡醒了一大半，“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就在门口，开一下门就行了。”潜龙笑道。
门口？李笑不由得失笑，还以为潜龙刚下飞机呢，不过他很清楚潜龙的实力，追踪自己的电话，找到自己的所在位置，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所以在不知道具体住址的情况下，就能够不声不响地来到门口，并不算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