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从窗上跳进来，胜负立现。话筒已重新放好，希望破灭了。文茹正在墙边承受着失败带来的后果；伍老爷子被扶起来，甩开众人，自己一言不发的走出去了。
血浸染了裙子，文茹被甩到早晨去的医院附近，一同摔下来的还有她的包。等文茹踉跄着到了医院门口，立刻有保安过来扶住了她，并接过了她的包挂在自己脖子上。
保安两句问明情况，对讲机里喊着同事：“西门这有个怀孕的女人，应该是保不住了，快点进去按电梯。”
没用挂号，电梯在等，电梯里还有二个人，谁也没发牢骚。另一个保安远远的就急急的问：“怎么了?快点，快点，怎么了?”
送文茹的保安说：“我送她上去。”又对其他人说：“先去五楼，中间不要停，对不住了，谢谢大伙，都帮帮忙。”
另一个保安拦着其他急急来赶电梯的人说：“等等，有孕妇，你们等等。”
保安慈悲的把文茹送了上去，护士一见情况紧急，直接推了个车过来。保安一边交待一边把包也放到车旁才离开。护士没用她排队，一路把文茹送进去。
孩子当然是没有了，重新清宫，文茹没有选择无痛手术，瞪着两个可怕的眼睛望着顶棚。
大夫还问了一下事情经过，文茹没有回答。大夫不在意的安慰了文茹两句，熟练完成工作。
大夫给开了药，叮嘱了注意事项，然后边写着病例边轻描淡写的说：“家庭暴力可以报警的，虽然可能也没什么大用。”大夫边写边瞟了文茹一眼，见文茹没什么反应，后面病号还多着呢，也懒得再说。
大夫叫来护士，把单递给她说：“你带这个病人下去补上挂号，手术费这些。噢，去帮她打个车，再叮嘱一下小产的注意事项。”
大夫按了下一个号，看着护士扶着惨兮兮的病人，目光淡然的摇了一下疲劳的颈椎。下一个病人进来了，大夫坐好，严肃的继续工作。
那护士仔细，拿了一个医用的一次性垫出来，陪着文茹结完账，给她送了出去。一路没问原因，只是细细温柔的叮嘱。
门卫见护士扶着文茹出来，拦下一辆路过的空出租。
出租见了文茹，有些为难，但也没有拒绝，只是勉强的说：“别弄脏了车，车主不依的。找个什么垫着，这是怎么了?”
护士明媚的朝司机挥了挥手里的垫子，温柔的说：“没事，有这个呢。司机大哥，您慢点开，谢谢啦。”
司机小哥笑笑说：“想的倒周到，放心吧。”
文茹忘了道谢，艰难的坐到车里，护士帮她关了车门。
保安在外面殷勤的帮着指挥出租倒车，护士在一旁甜甜的笑。司机倒过车，冲天使们挥挥手，又关切的问了一声后座的文茹说：“不舒服和我说，这女人真不容易，怎么了这是！”
文茹报出了地址，再也无言。
到了福至花园，后面一辆从医院一直同路的车开了过去。
司机边找钱边再次叮嘱这个并不友好的乘客说：“下车慢点，你住这么好的地方，什么好也比不过身体好。好咧，找你钱。”
文茹接过钱，木然的说：“谢谢。”下车收拾了垫子慢慢朝小区走去。保安看了文茹一眼欲言又止。
进了各种蒙的屋，象耗尽了力气，包从手上掉下来，文茹直接进了中间卧室，一头栽到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爱到什么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屋里已经黑了，睁开眼睛被阳台上一个影子吓的心脏差点蹦出来——一个月前她来打扫卫生时晾了一件衣服在阳台。
手机响了一会就停了。各种痛都忽略，文茹起身，眼前一黑，忙顺着床慢慢坐下。
熟练的摸到灯开关，在客厅包中找出手机——真好，还有人惦记着她，是她的丈夫。文茹拨了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很忙?”楚大武平静的问。
文茹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
“喂?听的见吗?喂?”楚大武看看手机，是在通话中，又凑到耳边：“喂?”
文茹忍住情绪，努力平静的说：“听见了，我晚一点回家，你先吃吧。”
楚大武问：“什么时候回来?”
文茹看了一下时间，说：“九点以前吧。”
楚大武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大武——”文茹还想说什么，听着盲音又咽了回去。
不顾护士叮嘱的冲了一个澡，脏衣服准备过一会用袋子装上提回家。早忘了阳台那晾着一套旧裙子，径直来到衣橱，看了一会，伸手拿出一条香槟色的连衣裙换上。
关好灯，在门口暗捋清单：“包，钥匙，电话，都在。”慢慢的出了门，来到停车场。见鬼了，心跳又加速起来——车不见了。
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小皮卡还在医院，捂着大惊小怪的心脏出了福至花园。
回到公寓，钥匙还没捅进去门就开了。抬头看见楚大武，文茹就想哭。
“买新衣服了！”楚大武开门说着已经扭身又坐回沙发上。
想哭那劲就憋了回去，放包、换鞋再看丈夫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球赛。文茹看着楚大武轻轻的问：“吃饭啦！”
楚大武看着电视说：“嗯。”
文茹在洗手间刷牙，球赛中场楚大武进来上厕所。楚大武看着墙说：“衣服好看。”
文茹满嘴牙膏看向丈夫，楚大武感知到了妻子的眼光却并不回头，文茹只好继续刷牙，楚大武对着墙笑了笑。
楚大武提上裤子往外走，忽然猛回头，拿过刮胡刀向文茹的脖子伸过手来。文茹一个激灵缩了脖子，没等做过更过激的动作，楚大武放回刮胡刀，拿着吊牌往外走，说：“新衣服不过夜呀，路上人家没以为你是卖衣服的服务员！”
文茹拿着牙刷跟出来，却见楚大武又坐回沙发目不转睛。文茹站了半秒又转回洗手间，楚大武调皮的看了看洗手间，露出一丝笑又继续看电视。衣服吊牌随意的扔在一旁，楚大武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不敢相信的拿起吊牌仔细看了一眼价格。
从楚大武认识文茹，就没见她买衣服，有时楚大武让她去买衣服，文茹说自己有衣服穿，也不爱逛。
楚大武的衣服倒是文茹陪着去买的，那是真正的配角，都是楚大武带着文茹去，然后在一堆可选项里问文茹。想想文茹的确没有纠结衣服贵和便宜，文茹的推荐也基本是按楚大武的意愿来选择的。
楚大武知道有些只是吊牌价格吓人，拿手机查了一下这个牌子。不查不知道，虽没找到文茹身上穿的这款，但这个牌子的价格都很吓人。这可真是三年不花钱，花钱顶三年。忽的想到有一次刑雁翎问文茹有没有什么化妆品的贵宾卡。
夜里，楚大武翻身搂紧文茹，抚摸着。文茹没动，轻声说：“累了。”
楚大武继续，文茹转个身，背朝丈夫说：“睡吧，我不舒服。”
楚大武咕噜一下翻回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