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友哥手里的青铜棒拿了过来,仔细比对之下,按照形状差异分别插进天字两边的圆孔中。
虽然孔洞内机关年代久远,但在几次拨动之下,竟隐隐听到洞内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
我略一用力,将青铜棒用力转向两边,立刻听到轰的一声从身侧传来。转身看时,一道暗门深陷墙壁中,暗门之下,出现一条狭长的通道。
这通道两旁到处都是细微的暗洞,一看就知道设有防盗箭阵。不过这种箭阵实在过于老一套,虽然设计制造难度颇高,但却非常容易破解。况且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岁月洗礼,机关多半都不能用了。我们只是用几块石头砸向地面的机关触发点,就将两边箭墙上残留的箭只全引了出来。
“嗖嗖嗖嗖嗖……”
友哥一边扔石头一边摇头,没趣的说:“这箭墙的设计也太傻了,跟之前的那些机关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能造墓者压根没想到会有人从这里进来……”我说。
等到再也触发不了机关的时候,我们才从两面箭墙中间穿行而过。
接下来,只走了不到十几米,又有一面厚重的石门挡住去路。不过这面石门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用青铜棒插入圆孔轻轻一转就轧然而开。再往前爬了十几步后,终于看到一座发光的山洞口。
我们四个人从入洞以来,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感觉上可能也就十几个小时而已,但实际上的感觉却犹如几个世纪般漫长。这十几个小时以来,陪伴我们的一直都是矿工灯上的人造光线。此刻,当我们陡然看到非人造的光线时,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竟从心底油然而生……
张剑第一个冲出洞口,立刻迫不及待扔下战术背包。他一路小跑,一直跑到一座满是岩石的山崖上。身上的冲锋服早被兴奋到忘我境界的他脱掉了,露出里面肥油油的肉体……他高举双手,向着太阳光射过来的方向高声呐喊:“我们出来啦!”
……
晚上,饭店包厢中。
张剑和友哥一边唱歌一边把盏言欢。友哥拿着啤酒瓶当话筒,即兴演唱一首《我的好兄弟》,然后又让张剑用他那完全没有高音的破锣嗓子接唱高音部分。几句就把贱哥干哑巴了。
刘月心坐在我旁边,面露恬静的微笑,安安静静的欣赏张剑和友哥的疯癫举动。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花山谜窟也算不虚此行。虽然也是差一丢丢就要团灭,但我们终究还是找到了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并安全脱身。
唱完这首歌之后,友哥提议大伙举杯庆祝这一次探险之行的圆满成功。
干了半杯白酒后,友哥说:“老林,你看你一直不说话,是累的吗?”
“是有点……”我说:“晚上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就好啦。”
张剑连忙扯过话头:“老林,别扫兴啊,咱们这回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怎么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还真就想说点这扫兴的话题。”
“得……”张剑摇头晃脑地说:“这还没高兴多一会,又要说难听的了。”
“那我还是先说好听的吧。”我手里握着酒杯,用一种总结报告的语气说:“这一次行动,咱们这个小队分工有序,配合默契,作战团结。最后终于成功的端掉这个大斗,算的是功德圆满……但是!”
“难听的来咯!”友哥起哄似地插口道。
我借着酒劲说:“实事求是地说,咱们哥几个的实战经验实在太差了,差的根本无法形容!……这两次下墓,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可能咱们都得被活埋里头,对吧?这一点,你们都承认吧?”
张剑和友哥不约而同的点头:“你说的对,喝酒!”
又干了半杯白酒之后,我说:“你们吧,真就别他娘的想灌醉我。没用,我跟你们说!难听的还在后头呢!……首先,我要批评一下友哥,在十方六合鬼墙阵里的时候,你为什么擅自不跟团?你知道那一下害得我们走了多少冤枉路吗?还有张剑,你脚底下是抹了油还是怎么着?怎么一逃命就跑比兔子还快?平时我咋没见你跑这么快呢?……”
我有一根筷子把盘子敲的叮当做响:“咱实事求是的说,你们这种做法不行!这也就是咱们哥几个,没啥说的,能互相照顾点情绪。这要是几十个人的探险大队,整个队伍会因为你一个人走丢了就耽搁不动,出动全部人马去找你一个人吗?我跟你们说,这不对!……”
刘月心见我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打断我说:“阿霖……出来都出来了,别说那么多扫兴的啦。”
“好!……我的错……”我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白酒,含含糊糊的说:“友哥、贱哥,咱们哥几个这么多年,你们都知道我是啥样人,我也就不多废话了……这一杯,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撂下这句话,我一口气又把这杯白酒干了……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有点断片了。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我们似乎又去了KTV唱歌,还去过江边拍照。但那些记忆都有些零碎,根本拼凑不到一起去。
白酒、啤酒、洋酒,来者不拒……
兄弟、哥们、朋友,欢呼不停……
有那欢笑的、快乐的、愉悦的记忆闪过眼前,也有那悲伤的、哭泣的、惨痛的经历浮现脑海。
当现实渐渐与梦境交叠在一起的时候,我又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
鬼母的棺椁已经在无尽的黑暗中跌落轮回,最终支离破碎……
刘晋的魂魄则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宫殿里逐渐消亡,最终消失殆尽……
那些渴望永生的人穷尽毕生之功,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终究只是一团梦幻泡影而已。
一个世界的毁灭,一个世界的重生……
2015年,六月十四日,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
第二天,正午时分,当我从宿醉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时,正午的阳光已经不偏不倚的照在我脸上。
头疼欲裂……
我他么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可能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吧?
胃里如刀搅一般来回翻滚,我捂着肚子想爬起来,忽然听到耳畔传来嘤咛一声。我这才意识到,一条温暖而柔软的手臂正毫无保留的搭在我袒露的胸膛上。随后,耳畔传来一阵茉莉香气……
我立刻意识到身边有一个女孩与我同床而眠……
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她清丽安然的容颜。仍在睡熟中的她面带笑容,双手紧紧的抱着我,就好像搂着一个毛绒玩具般亲密无间……
她细长的发丝轻轻拂在我脸上,痒痒麻麻的感觉……
这种香艳而诱惑的场景只把我惊的心脏砰砰乱跳。我轻轻掀开被子一看,顿时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我和她“坦诚相待”,无论身体灵魂都是毫无保留……
我用我最轻微的动作挪开她的手,从被子里缓缓爬了出来。睡梦中的她似乎意识到我的离开,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说了声:“阿霖,别走……”然后,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被子。她显然把被子当成了我,然后脸上又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我本想偷偷穿上衣服溜出门去,但抓紧被子之后的她却并不老实,拖着被子翻过身去。这时,我终于看到原本被被子掩盖住的斑斑落红,就干涸在我之前睡过的洁白床单上……
这一回,我真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