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不好”两个字,心里就涌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后面听到胖子不见了,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胖子去打架了,对于昨晚的事胖子一直耿耿于怀。钱他不在乎,但涉及面子问题,这大可一怒杀人,小可一笑了之。
胖子冲动起来,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还有老村长的电话,忙让娘门用自己的手机打,客套了几句,娘门挂断电话说:“新区一切正常,王老板好像没去。”
我松了一口气,让娘门叫马队的人出去寻找胖子,顺便给我弄份早餐送到前台,我一边吃早餐一边查看监控录像,时间凌晨四点,胖子披着一件外套跑了出来,走的很匆忙,衣冠不整的一点都不像他平日人模狗样的作风。
看样子他肯定遇到了突发状况,连住隔壁的我都来不及通知,就开始了行动,什么事呢?
我正思考的时候,一个人跑了回来,对着娘门呜哩哇啦一通,娘门面露喜色,对我说:“老板,有人说在三拱桥见到了一个和王老板模样很像的人。”
“走。”
出镇一个多小时,目的地就到了。三拱桥是一条长度不到十米的小石桥,跨在一条坎儿井引出的水流之上,对面是一大片胡杨林,边上有一条马路,早上有人来这取水,见到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进了对面的胡杨林。
这片胡杨林可能是方圆近百里,最大的一块树林集中地,新疆的降雨量少,植物生长全靠地下水或者雪山融水,边上一条流量充沛的水流,成了这片绿色植物赖以生存的生命保障。
我们找了十几分钟,在一颗倾斜的胡杨树上,发现了被捆的胖子,头朝下,上衣已经没了,光着膀子穿着一件衬衣。
胖子嘴巴被绳子勒着,看见我们来了,呜呜叫个不停,我赶紧让他们把胖子放下来,胖子才挣开绳子,就来抢我的背包,我一步后退躲开,“你干什么?”
“枪给我。”胖子的眼睛几乎在喷火。
我当然不能给他,但牛脾气上来这家伙谁都不认,这可如何是好?“胖子你消消气,我们有话好说。”我示意娘门和马夫看住胖子,谁知道胖子猝起发难,竟然揪住我的衣领往前一拽,接着一伸胳膊抢走了我的背包,那里面有应急的东西,当然也有一把92式自动手枪。
胖子一枪在手,开保险,撸枪栓,三点一线,举枪就打,碰碰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在半空相撞,迸发出火花,我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胖子枪口所瞄的方向,竟然站着一个女人,高挑的身板却穿着一件特大号的皮衣,满头黄金一样的头发,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对着我们,一个外国女人。
胖子也有点发怔,他人虽莽撞,一点都不傻,自己开枪在先,那女人开枪在后,用一颗子弹截住另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在这百米都不到的距离内,这得多好的枪法和运气才能成。
那女人靠在一个树杈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我们刚才谁都没注意,此刻她一出手,几乎震惊我们所有人。
她几个腾跃就跳了下来,走到我面前,伸手说:“你好,是张三先生吗?”
我看了一眼胖子,他似乎还在琢磨刚才的事,我一抱拳,“鄙姓张。”她错愕了一下,转瞬恢复了正常,“您好,我是汉娜,铁老的学生。”,这两句普通话说的很正宗,看她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真是有点小自豪,祖国强大了,连外国人都要学说中国话,要是哪年把英语也给取消了,那可真是子孙之大幸啊。
说完她看了一眼我身后那些人,我明白她的意思,招呼娘门带他们回去,顺便每人一千块封口费。胖子一肚子火没处撒,见那些人走了,就要再次动手,我一把抱住胖子,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胖子的衣服穿在那个女人身上。
汉娜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误会,现在也没法开口问,只好转移话题,“是铁老的学生啊,那就是师妹了,师妹你好。”说完我一推胖子,胖子鼻子哼了一声。
我这人做和事佬还是有点天分滴,胖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汉娜可能是铁老唯一的学生,胖子怎么都得卖个面子不是。我们用环蛇腕表核对了各自的信息,确认无误后,我热烈欢迎了新成员的加入,只有胖子还是一脸臭屁。
“怎么了,来了一位超级大美女,你还不乐意。”
胖子哼了一声,对汉娜一伸手,“衣服还给我。”
汉娜眉毛一挑,要呛胖子,我努力半天的成果当然不能就这样付水东流,忙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汉娜,“师妹穿我的。”
汉娜也不避嫌,还了胖子的衣服就把我的穿上了,胖子真够损的,汉娜的外套几乎快成背心了,怪不得要穿胖子的衣服。
这里早晨挺凉的,我外套给了汉娜就只剩下一件单衣,站在两个正打冷战的人中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不好受,忙招呼他们两个人一起回去。胖子哼了一声,走在前面,汉娜很有涵养,对我报以灿烂的微笑,表达谢意,这让我颇感受用。
出于礼貌,我装了一下绅士,请她先走。
胖子在前面,刚一脚踩上树林外的马路,后脚一转,忽地转身,和我撞了一个满怀,我那时正在和汉娜说话,一点防备都没有,头几乎硬顶上去的,感觉脑袋像撞了铁板,懵地一下,差点摔个倒仰。
头上起了大包,疼的要命,我破口大骂:“死胖子,你干什么?”
胖子背对着马路,头正对着我,眼神却不住的往一边瞟,“快转身,棺材冲。”
我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还没反应过来,汉娜已经行动了,这个大洋彼岸的美国来客,显然对中国方面的灵异文化,有很深的了解,她利索地一转身和胖子保持动作一致。他们太快了,我意识和行动都跟不上,见我傻愣在当场,胖子猛扯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就趴在了胖子他们面前,我本能挣扎着就要起来,没想到后屁股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脚,力气极大,我哎吆一声,再次趴在了地上。
胖子压着声音喝令我,“老实趴着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