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一种诅咒?”
“大哥是这么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
我脑子混沌一片,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我想动一下手脚,睁开自己的眼皮,发现什么都做不到,我放弃了挣扎,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的耳朵上,仔细倾听外界的一切声响。
“不瞒你说,我查阅了无数古籍,没见到有这样的诅咒,甚至连相似的我都没有找到,你真的相信这是一种诅咒吗?”这好像是那个老中医的声音。
“我,确实有点……”二叔沉吟良久,有点迟疑。
“诅咒你我都清楚,是一种通过特定媒介传播来施加施咒者的意念,这样被施加的意念可以让被施咒者出现不可预料的灾祸,往往以干扰思想,扰乱神经为主,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能让人变身的诅咒。”
听到这,我脑子已经全部清醒,我继续保持原样,现在的我,可不是那个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屁孩,我自己会思考,你们有东西瞒着我,我没办法去强迫你们说出真相,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发现真相,眼下既然是一个偷听的好机会,我焉能这么白白错过。
“可是他确实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过后完全记不得。”
“你说的这种情况比较容易解释,或许是人格分裂,现在神经学科如此发达,你带他检测一下不就行了。”
“试过了,正常检查根本查不出来任何问题,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狂暴无比,根本没办法给他做检查。”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或许只有一个地方能找到答案。”
“哪里?”
“炼狱。”
“你是说龙甲天书上可能有记载,可是我现在这样的身份,根本没办法去查看龙甲天书。”
“你没办法,但另外一个你肯定会有办法的。”
“你是说他,他怎么可能会帮我。”
“不需要他帮你,只需要他去做。”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当年我……”
“往事已去,不用再做感伤,我们都相信你的选择是对的。”
“嗯,我会证明给他们看。”
“还有两个小时,他就醒了,你什么时候带他离开。”
“等他睡醒吧,最近这小子的问题越来越少,看来他自己心里已经有算盘了。”
我心中冷笑,我有算盘还不是被你们逼得,等着瞧好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弄明白所有的事情。其实我自身的问题,我也知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想要找到答案,只有弄到龙甲天书到手才行。
傍晚的时候,我装模作样的醒了过来,“我怎么睡着了?”
二叔说:“春天人容易犯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点头起来,和二叔辞别了老中医,搞笑的是老中医临走前居然给我一包中药,“我把脉发现你最近身体劳累过度,要注意度休息,别想太多事情。”
我强忍着笑,“那有劳了,多谢您,这要多少钱来着?”
老中医摆手,“咦,跟我还说什么钱,都是自家人,拿去用吧,不要分文钱。”
二叔就要回组织,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则要回趟老家,爷爷手里的青铜器望月桂蟾,需要借用一下,这件武家的祭祀法器如何落在我爷爷手里,我只能猜个大概,具体的还要回去问他老人家。
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如今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在外漂泊无依的孤独和无家可归的酸楚,都被浓浓的故园暖意融化了,心里面有的只是家的温馨。
我进了老院的大门,堂屋里两个人正在喝茶,一个是我爷爷,另一个,我揉了揉眼睛,没错,正是那****和胖子春游踏青遇到的大和尚,我疑窦丛生,喊了声“爷爷”就迈步进屋。大和尚见了我,起身合十道:“是小施主来了。”
我回了一礼,这大和尚的眼睛和所有的得道高僧一样空,我能在他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在看我,平如池水,淡如云烟,我想有朝一日我的眼神可以如此这般的话,那就至圣超贤了。
大和尚起身后并没有再次坐下,他转身对爷爷合十道:“今日有缘,言聊甚欢,他日若是有缘再会,还望老施主指教。”
言罢,转身离去,我和爷爷一起送了客,返身回屋。
爷爷几年不见,老了很多,但目光依旧澄明透彻,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坐罢,我去给你泡茶。”
爷爷喜欢喝正山小种红茶,他说最怀念这茶中的松木味道,我老实坐着等喝茶,虽然并不好这个,但老爷子喜欢,我哪敢说不好喝。
我简略汇报了一下我和二叔的情况,爷爷听了甚为高兴,笑着说:“不枉我辛苦养育你这么多年,终于有点你爸当年的样子了。”
这里我要补充说明一下我父母的情况,在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参加了一项重大的考古工程,后来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被迫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至今毫无音讯。
我看老爷子泪眼婆娑,知道此时不该问父母的事情,虽然我心里很想知道,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当年抱着爷爷大腿撒娇的光屁股孩子,我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怕勾起老爷子当年伤心的往事,我岔开话题,问这大和尚是谁,怎么会来我们家?
爷爷摸了摸眼泪,似乎很欣慰,“他啊,是位得道的云游高僧,鲁卓法师,年轻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他今天竟登门拜访,实在令人意外的很啊。”
这鲁卓法师给我的感觉就是云遮雾绕,始终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和这样的高僧谈话你不能直接问,他们说话就像打哑谜参禅悟道一样,你问东,他可能说西,我只好按下心里对他的好奇,问爷爷武庄的事。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摇头说不知道,我就奇了怪了,难道武庄人祭祀的青铜法器和爷爷手里的青铜器望月桂蟾不是同一个东西,“爷爷你好好想想,咱家里的青铜器望月桂蟾是怎么来的?
“那个啊,那是你爸带回来的,说将来你会用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姓武的老汉怎么都有五六十了吧,他四十多年前的认的大哥,怎么忽然变成了我老爸,那个时候我老爸还穿开裆裤的吧。
爷爷笑道:“这个疑问,等你见到你爸的时候就明白了。”好吧,我知道爷爷的爱心保护又开始了,再问下去,毫无意义,于是开口向爷爷要青铜法器“望月桂蟾”。
爷爷沉默了良久,似乎有点舍不得,我心里猴急,却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等着,好在老爷子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也不糊涂,知道东西再好,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他把青铜法器望月桂蟾递给我,想要说什么话,可是喉咙哽咽,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安慰他说:“爷爷放心,有我和二叔在,爸妈一定可以平安归来。”
爷爷哭了,泪水在他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横流,我实在忍不住,夺门而出,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句重要的话没说,我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对爷爷喊道:“爷爷,小武子说,做兄弟,他一点都不后悔。”
爷爷苦笑着抹眼泪,“都说了不是我,见着你爸的时候,自己跟他说。”
机场的候机厅,我正在闭目养神,一个声音叫道:“哎,这不是张三吗?你怎么在这啊?”
我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小青年,和我年龄差不多,带着一副小眼镜,“你谁啊?”
他盯着我的脸,“你大爷的,连老子都不认识了,我是老五啊。”
我想估计是认错人了,“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什么老五。”
他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都是在一个学校上的,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哎你后背上还有两个像眼睛的胎记,对不对。”
我吃了一惊,面前的这个人,我可以对上帝发誓,我真的不认识,今天绝对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后背有胎记,还准确地说出胎记的模样,这事极为机密,在组织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他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如何得知?
“你到底是谁?”
他看我眼神不善,迟疑了一下,“你真的不是张三吗?”
“我是姓张,可名字不叫张三……”我还没说完,他就连连摆手,“那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早骂开了:他娘的怎么回事,只要我一到人多的地方,比如汽车站,火车站,总有人把我认错,最离奇的是每次都把我认作张三。虽说张三李四赵五王六是比较大众通俗的名字,可这概率也太高了,虽然没有清楚记得自己被认错几次,但双手之数肯定是有的。难道说现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反而追求简单质朴,张三这名字一时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最理想选择。
曾记得有人统计中国十大人名,人数最多的就是刘波,足有一百多万啊,你可以想象一下,点名的时候,喊一声“刘波”,下面一百多万人齐声应和的场面有多壮观。按照我现被认错的概率来算,全中国叫张三肯定超过了刘波。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吗?还是这里面另有玄机。
最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每次认错我的人都不一样,但有一点他们却惊人的一致,那就是他们都知道我背后像眼睛的胎记,甚至一个刚上大一的小姑娘,都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背上有两个像眼睛一样的胎记。这如何不令我诧异,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N多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他们的背上也和我一样有两个像眼睛的胎记,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三娃子你在哪呢,东西到手没?”
“在机场,东西已经拿到了,安全。”
胖子大喜,“好,好,就等你这句话呢,二爷的最新指令下来了。”
我长出一口气,话筒里传来胖子兴奋的声音,“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