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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擂台角逐(中)

原本幻想的一边啃着香辣味的肉干,一边想看就看不看就睡的美好生活,终于在断粮之后被无情地打断了。可就算擂台上大多数时候是一如既往的垃圾时间,但谁也不可预料下一刻是不是就是罕有的精彩瞬间,所以师徒二人本着“秀色”可餐的理论又强撑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两人协商轮流去采购食物以后才避免了被活活饿死的剧情发展。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不管是隐藏的民间高手,还是各大家族的种子选手,都或多或少地开始在擂台上崭露头角,没有与升辰升弦碰面的升氏氏族的几十位少年也是在同一天纷纷登台献技,由于家族自身不是什么武学成名,教给弟子的也大多是海纳百川的杂学,没有一个确切的中心,所以要想获得上一届最好的三十二强也有些不稳。但值得一提的是:被升辰教训后因为少年心志不稳险些酿成大错的升魏,在经历了一段痛苦的牢狱生活以后隐隐有些蜕变的意味,似曾剑法的应用也变得熟练了许多,比之之前毒辣了一大截的会心一击也是给一些实力不弱的对手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斩获了有些傲人的八胜,获得了一次全场通报的荣耀。

而另外一些少年,一方面是因为常年待在氏族内,所经历的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学生的相互切磋,彼此间的水平和招式都是半斤八两,交手时比的不是谁的元气更加精纯,也不是谁的招式更加巧妙,而是谁的失误更少。诚然,在能力均等的情况下,失误少注定是成功的关键,但是,在这种获胜体制公平人人实力却不公平的擂台角逐中,还想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你一招我一式知己知彼地比划就有些太年轻了,前有乱棍打死老师傅,后有乱拳压死小家伙,一些不上不下的中流招数本就要使用得当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在这些从未真正体验过战斗的少年手中用出来就显得拙劣至极。不管是以力压人,还是巧妙招式,都可以把这些考试中的送分题轻松解决掉。

当然,让升辰期待的,不是这些少年失败后的沮丧神情,不是家族高层的懊恼和要加强弟子培养的决定,而是一群无处发泄狂生闷气的人,在看到升弦不带队不指导弟子作为一个真正的观众去看完比武会悠闲地回来以后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的精彩画面。

拿腹黑补回一些前世从未有过的天真,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与糟粕相对的,比武会中精彩的对决虽然不多,但每一场高手的较量都会引来阵阵掌声且为人津津乐道,其中最震撼的,当属冯家三公子的疯狂暴走。

冯家三兄弟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冯家作为一个地位相当低的小部落,地处夷郡天险,一边要面对山中全身腥味的野兽,一边要面对同样茹毛饮血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山贼,村里的壮丁不够野兽塞牙缝,除去必交的赋税后剩余的资金本就难以周转,要孝敬这些山贼大王更是难上加难,所以部落里的人选择了唯一的生路——习武。买不起武学秘籍,就自己琢磨,平日里的砍伐、打猎,偶尔调戏一下不敢碰这块咯牙又没多少肉的骨头的山贼,都是比之千篇一律的指手画脚有用得多的训练。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虽然当代大陆的天子德高望重,万人朝拜,但是苛政猛如虎这句话依然受用。也许一亩二十两的赋税对于大多数家族的收入只是九牛一毛,可放到土地贫瘠技术落后的冯家,这样的税收无疑起到了雪上加霜的作用。大多数的中等甚至中下的人说幸福了,日子富裕了就以为国泰民安步步高升的错误一直都被忽视着,可不像深知木桶效应却不运用到实践中去的人会被称呼为死读书书呆子,这些掌权者反而自我感觉良好地真以为人人无忧天下太平。阶级统治的弊病就在于此,真正的民主,难道不是剔除掉一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以后做到平均分配,去除掉权力、地位的帽子,让最底层的人民也享受到当家作主的快乐,而不是一边呼吁着人民的权利越来越大一边睁眼瞎地看着还有少数心里早已淘汰他们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然,面对一个封建的国家,如果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吐槽无人敢说的事实,一旦被某些“正义”的维权者听到,杀头就是避免不了的了。

冯家三公子貌不如其名,尘土和血污并存的野兽皮衣以及形状难看样式莫名的鞋履完全与公子挂不上钩,但他们就是这样称呼自己了,在欣赏完三人,哦不,在以两人为祭品召唤出第三人一波恐怖的二十七连胜以后,就算是皇室秩序的狂热者估计也不敢反驳了吧。

没有用分散实力地隔十个人插一个自己人的方法,而是直接采取了最原始暴力的窝里斗起手。冯家三公子,所用的都是常见的朴刀,动作也都是简单的劈、砍、剐,却透着一股野性的不可阻挡,兼具了老大的老辣和老三的活力以后,老二在冯家三公子的内战里脱颖而出,而接下来他的对手中并不乏一些家族的精英,但一方面为了证明自己,另一方面为了给实在拮据的家族赢得一些财富,这位冯家老二的发挥用八个字形容再恰当不过:行云流水,直截了当。

蓝霖剑董家的名气不及泣血刀严家,但历届比武会大量中上水平的弟子还是会带来一些惊喜的成绩。然而今年严家却摊上了倒霉事,两位最具六十四强水准的弟子一前一后一头一尾遇见了冯家二公子,巧合得像是上辈子积怨的情人经历风风雨雨重新唤回记忆终成眷属一般……虐心。

蓝霖剑董家大弟子名为董莞尔,虽然是个男孩儿,但清秀的长相也配得起名中微微一笑很倾城的莞尔二字。同时兼备实力和长相,他是众多董家女弟子的梦中情人,不过首当其冲的也就是他了。

不比泣血刀的出手迅疾,攻势犀利,蓝霖剑偏向的是中规中矩的攻守兼备,节奏偏慢,而冯家二公子出身凶恶之地,不管是面对野兽还是山贼,血性男儿的第一反应都是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地选择防御。在看了冯家三公子让人疑惑的“自相残杀”后,董莞尔已是有些心存忌惮,一上来就使出了蓝霖剑最强的防御招式,无奈过分的稳重反而是更错误的道路,一记一记不留情面的横劈竖砍之下,苦苦坚持的董莞尔凭借悬崖勒马的判断终于做出了以攻代守的反扑,一个是伴随着精妙技巧的蓝霖剑法,一个是毫无章法的穷追猛打。可是,就连美国拳皇也有在酒吧被普通人放倒一顿胖揍的血泪教训,一些上台面的格斗在真正的不讲理面前还是势单力薄的,尽管董莞尔一次一次惊险地凭借攻击阻碍对方的攻击起到了不错的作用,但冯家二公子的攻势就像是一阵一阵的浪潮接连不断纷至沓来,在心力交瘁终于出现了一个破绽之后,董莞尔迎来了惨淡的零胜战绩。

而另一位蓝霖剑的天才选手董凯上场时,面对的是一个元气消耗得已是七七八八,明显是强弩之末的冯家二公子。吸取了董莞尔一上来就选择防御结果更加被动的教训,董凯先发制人地不惜消耗大量元气用出了蓝霖剑法中最具破坏力副作用也最大的攻击招式想一击致命,然而冯家人虽然勇猛无比,但都是基于理智上的搏命,冯家二公子作为最具代表性的冯家人自然也不例外,一眼看出了董凯的巨大破绽,抢在伤害到达自己身前将朴刀抵在了董凯的身前,为自己凶悍的二十七连胜添上了细心的结尾,不愧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一段征程的结束,一段征程的开始。从冯家二公子手中取过接力棒的倒也算是一位熟人——叠浪帮四当家,去年十九岁觉醒为暗星级别的他,踩在比武会年龄限制的末尾参加了比赛。如果冯家二公子仍然处在战斗力满溢的全盛时期,二人的打斗或许一时难分胜负,但是在经历了董凯一战以后,身体里的元气都已几近掏空,而叠浪帮四当家虽然真正展现了什么叫做一浪接一浪的连贯输出精彩地击败了冯家二公子,但还是难免有投机取巧之嫌。

面对观众的质疑声,叠浪帮四当家同样用实力堵住了他们的嘴。

赤手空拳地撂倒了两位年轻自大的选手后,大家才意识到了这也是个狠主子。叠浪帮的名气不会弱于升氏氏族,因为是靠各村各乡收保护费得以延续生计的帮派,影响力和名气隐隐还压升氏氏族一头,所以不久之后就有人认出了这是叠浪帮一己之力抗衡好几位初始六七级修炼者的四当家,顿时观众席上一阵哗然,随之也纷纷接受了冯家二公子败在这位少年手上的现实,甚至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地认为这才是冯家二公子最好的归宿。

如果说冯家二公子展现的是一刀一刀毫无章法却在连续不断之下让对手无招架之力的战斗艺术,那么叠浪帮四当家所献上的,就是一场配得上叠浪二字的攻击如影随形、环环相扣的饕餮盛宴。

从第四场擂台战开始,四当家祭出了自己的一杆长枪,令人眼花缭乱的刺、扫、挑,将一位位挑战者无情地送下了擂台,一些精彩的动作让升弦都不禁出声叫好。

而坐在一旁的升辰,自顾自地做着对二人中肯的评价:相较来说,冯家二公子取得二十七胜的运气成分有些大,不管是一位擅长暗器的修炼者,或者略微能够做到用元气实体攻击的挑战者,他近距离的进攻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就算他最终还是能够取胜,但所要消耗的力气都会比对付那些几下就送下台的对手多得多,也不会再出现二十七胜这样逆天的战绩。但观众看得爽了,也不失为此时的修炼界缺少远程进攻人才事实的另一面优点吧。而叠浪帮四当家,连升辰都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其不紧不慢又毫无破绽的进攻,节奏就譬如极其困倦时阵阵袭来的睡意,无所抗拒,入梦之时,便是梦碎之时。他能够走多远,才是真正用元气多少去衡量的吧。

不过,碾压式的表演并未持续多久。

那位泣血刀严家头发灰白的少年,此时正站在队伍将近排头的位置,满脸满心狂热地看向台上面无表情的叠浪帮四当家,再一次攥紧了腰上挂着的那把泣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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