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商品，低贱的商品，是没有尊严的。
晚上的拍卖着实没多少真正稀罕的物品，显然，重点都被放在了之后两天里。
拍卖结束后，已然是深夜了，者清带着灵石去往了镖局中央大厅里。
者清去得较晚，兑换的人基本已经离开，而明日将要拍卖的物品已经大致陈列出来。
者清将近一千块的灵石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倒是微笑着道谢，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是之前客栈里的店小二那样，哎，不提那小二也罢 ；。老板娘小心翼翼地取出长盒子和者清后来拍的一袋子低阶补灵丹。低阶补灵丹用于补充灵力，倒是前往灵宗的路上会用到。
者清道谢。
“公子一看便是不凡之人，若以后有什么东西想要卖个好价钱，请务必考虑考虑我们镖局，小女子万分感激。”
“一定一定。”者清敷衍道，说到卖个好价钱，嗯……那骨草……嗯？就当者清胡思乱想之际，一边陈放的明日拍卖品中有一样着实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小铁笼，里面有一个人，没错，是人。
卖人这种事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者清走到笼子前小心地蹲下，怕惊扰了里面的人，那是个小孩，被近乎扭曲地关在小笼子里。身着流光裙的老板娘也跟着蹲下来，者清只闻到一阵花香。好别扭，老板娘，请问您能蹲远点否？
“这是一个陨落的大宗门之子，被仇家送来的”老板娘微微叹息接着道：“可怜这孩子，遇到这种事，我倒真想帮帮他，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者清不言，只盯着小孩看，小孩也盯着者清看，那一瞬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他们显然不是为了赚钱，只出了底价20灵石的价格，想是为了羞辱他。哎，这孩子我为他测了测，倒是天赋极好的纯净雷火双灵根。若不遭此变故，以后必是了不得的。如今却被卖的连三品丹药的价格都没有。”老板娘说完便盯着者清看了会后起身离开了。这小公子倒是生得俊俏，看这出手，想也是大宗之子，怕是和那孩子有些共鸣吧。
笼子里的孩子看上去只有八九岁，一头过肩的乌黑长发，眼睛很大，有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却无神得很，只在见到者清时闪过了些亮光，像是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草。身上上好的丝绸衣已经被鞭抽得有些破烂，里面白皙的身子若隐若现，不是青一块紫一块，就是有着带血的旧伤疤。他只是个孩子啊，者清叹息着，他不该如此绝望的。孩子弯折着双腿，整个人像是被硬塞进笼子里的。
进到笼子里去的一瞬间，他觉得或许那是解脱，又或许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他从未想过报仇，因为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成长，更别提报仇了。只是当他见到者清，这个身着华服的少年怜惜地看着自己时，他想，或许还有机会。是的，还有机会，这个少年的模样和神情与过去的他是那么像，他一定会拯救自己的，只是曾经的自己恐怕再也回不来了，身上的伤疤会时刻提醒着他。他会和着复仇的欲望浴火重生，他并不想依靠任何人，但他突然想依靠着者清。或者说是永远地追随，追随这个如天神般降临的人。
翌日。
拍卖会再次进行。
珍惜的东西数不胜数，连润玉都大手笔地买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把可以藏暗器的红色扇子，润玉肉疼地送给了者清，说是礼尚往来。
因为昨天者清买的储物器已被众人瓜分，除了灵卫以外。
抚的左手戴着水气十足的晶蓝手镯靠在栏杆上，望着下面的拍卖会。者清的一只耳朵上明显多出了两枚血红耳钉。骨草带着复古戒指活蹦乱跳，像是对什么都有无限的好奇心。
润玉静静地倚在栏杆上，右手大拇指上一枚玉扳指折射着阳光，发出圈圈光泽。只有灵卫坐在椅上并未添什么新物件，但他也不在意，毕竟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储物器，只是他很好奇那串脚链呢。
拍卖会接近尾声时，一个铁笼被搬了上来。是昨日那个。
； ； ； ；“此乃灵界大宗门的直系独苗，修习天赋数一数二。”
听此，底下有不少修士蠢蠢欲动。毕竟有些修士虽有大笔的钱却没有天赋，并无娶妻的意向，而闯荡灵界，他们需要一个保镖。而只有自己亲手养大的才是真正可信的。
当然蠢蠢欲动的还有一些爱好这口的富人。毕竟这孩子长相还是相当出色的，特别是一双血眸，实属罕见。
“那么买这孩子的好处我想各位都心中有数，我也不必多说。这孩子的底价是……”老板娘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刚要说出那个可笑的底价。
“一千灵石。”者清的声音清亮却坚定，结果自然是一锤定音了，只是不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孩子好是好，但可真不值这个价。
“现在就把他放出来吧。”者清又转身对灵卫说“下去把他带上来。”
灵卫点头，从栏杆上一个漂亮的旋身，轻松落在台上，引来台下无数女修士的尖叫。
者清嘴角一抽，原来这样下去可以这么帅的！早知道自己亲自下去好了。失策失策。
灵卫将灵石从储物器中取出，倒是惹得不少修士眼红 ；。抱着少年飞身上楼时，灵卫不禁汗颜，这么大风头，怕是会引来麻烦。
； ； ； ；那孩子在被放下后几乎站不稳。虽依旧风轻云淡，却也恢复了一些生气 ；，只是那眸子仍是无神。
者清将脚链拿出，蹲下身亲自将脚链系在对方脚腕处，十多个银色铃铛均是小巧可爱，走时带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却也是不仔细听难以引人注意的。
“以后就唤你铃，小铃儿你可答应？”
“嗯。”铃低头望向蹲着的者清轻轻点头。声音稚嫩带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启唇说话了，令人心疼。
可那回答坚定地让人无法忽视，就好像是一句郑重的誓言。
是你，给了我尊严，我这一生除了复仇便全是你的。
人是你的，命是你的，灵魂也是你的，属于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你的。
你又可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