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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牛鞭小试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萍水相逢,一面之缘,相顾数言,一别挥手,不知生死安康,恐此生再难复见。

临行上路,老猎人不忘一再叮嘱:“此行北去,随时注意左右两道,切莫大摇大摆走大道,少生火做饭。”

诗仙剑抱拳以示感激,带着两个孩童上了路。

见客人已远去,进门后老猎守的媳妇碎言碎语道:“带着两个孩子闯江湖,此去山贼如此多,丢财丢物事小,可别把小命丢在山路上。”

老猎人本就担忧三人,责备媳妇道:“你个妇道人家,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图别人个好!”

媳妇懒得和丈夫争辩,准备去忙家务活。老猎人有自我安慰道:“我看那中年剑客也必定不凡,此行一般小毛贼未必留得住他。”

“还不凡嘞,没看见娃娃背上的伤吗,不凡能让他受伤。”

老猎人语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驳,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留在村外山林中的小白龙早就赶来和他们会合。见四下没人,天英纵横终于问出憋了一晚上的问题:“师兄,鬼谷为四大学府圣地之首,南荒之地又背靠鬼谷,鬼谷为何不管一下四起的土匪?”

而诗仙剑早就想好如何回答他,诗仙剑的回复简洁生硬,只区区七个字:“为你!为天下!练兵!”

天英纵横一脸茫然、无知无从,自己半个江湖人都算不上,连天下张什么鸟样都不知道,为何是为我?更何来为天下一说?若真是为自己,自己绝不要这刀剑四起,扰民安生。

本来诗仙剑不想让他过早背上这个包袱,不想让他过早知道这些事情,然而北雁归山的崛起,让他不得不如此做。天下局势大变,留给鬼谷和小师弟的时间不会太过长久,鬼谷千年等待,天祖既然已算准彩云千年之后出现,那鬼谷必然不会再错过这个乱世。

天英纵横背上的蒙二狗更是懵逼,天英纵横多少从师兄口中对鬼谷、对天下有一些了解,而他则彻头彻尾是两耳未问天下事的孩童,不过皆不重要,此刻他内心却是激昂难耐,自己揣摩到:纵横哥果真不同于常人,前辈如此高人,千里而来,还是代天祖收徒。刚刚听前辈所言这流民四野为寇,也和纵横哥有关,纵横哥到底是什么鬼,管他呢!此去鬼谷我要好好拜师学艺,将来不管鬼谷要他干什么,我必定要追谁他左右。

天英纵横本来还想细问,但是诗仙一句:“你将来自会明白!”,把他到嘴边的话全堵了回去。

一路前行两日,所过之处皆是草木皆兵,在地里干活的人远远看见他们,就忙着往山林里面跑,有些胆子大的人看见二狗手里的长枪和诗仙剑手里的宝剑也是不敢靠近,至于真正的山贼土匪,他们倒一个都没有见到。确如诗仙剑预料一般,师弟听闻他前日之话,一直沉默不言,有时独自一人思索,有时紧锁眉头,最令诗仙剑无奈的是,这个小师弟有次居然趁他不在,背着蒙二狗回头往来时的路走去。

诗仙剑假意惩罚他让他前去开路,受伤的蒙二狗则交由诗仙剑照顾,并告诫他:“小师弟,你若是敢躲在树林里,悄悄返回灵水村,那我就把你的好兄弟扔下路边的深沟,到时候可别怪师兄无情啊!”

前两天还说再也不会怪师兄的天英纵横,又在心里把师兄骂了无数遍。一手扯着小白龙的头一手扯着小白龙的尾,独自上前开路去了,小白龙倒是蛮享受地睡在它的双肩上,天英纵横自顾自言地抱怨到:“小白龙,白疼了你两年,夜夜搂着你睡,你也不帮我教训一下师兄。”

小白龙羞得像个小媳妇背过了头,见它这般模样,天英纵横才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叫到“小白,你他娘的不是条母龙吧!苍天、大地,小白你还我的清白!”

小白龙挣脱开他的手掌,狠狠打在他的屁股上,不再理他。一时半会他倒是能受得住,可是走上半天还是不搭理他,孩子心性的他怎么忍得住这份沉静,还是出言问道:“小白,为什么我那未见面师傅会选我?”小白龙绕着他飞了一圈,算是回答了他。

天英纵横自然明白小白龙要表达的意思,大叫道“又是这该死的七条龙灵作怪。”师兄刚刚出灵水村就告诫他和二狗,龙灵之事与谁人都不可以说,否则会有生命之忧,如今也是四下无人,他才敢大声叫出来,这事的严重性他心里自然清楚,毕竟关乎自己的小命。

慢慢又步入高山峡谷之中,两道皆是山石,那些险峻异常的大石头随时会滚落得样子,以前在灵水村,天英纵横觉得村子周围的山已经够陡,可是和这些山比真的只能叫平坦,村中的山再陡都还是能爬到山顶,这些地方的山,别说是常人,就算是如今的自己也未必能上得去。有时遇见深沟他要一两个时辰才能翻到一眼能见的对岸,诗仙剑自然早就带着蒙二狗在前路等着他。

“哪里来的小孩,站住!”几个手持长枪凶神恶煞之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天英纵横观之,比年前象山北脉遇见那帮土匪差了许多,当时那数百人山贼,黑压压山一片围在山下,人人健壮如牛,如今这几人瘦若干柴,凶神恶煞也只是在装腔作势,当时的山贼是悍匪,这几个真的只能算作小毛贼。

“几个小毛贼也敢挡小爷的去路!”自称“小爷”源于天英纵横一直崇敬自己的小外公,父母口中的“小爷”是他认为除去师兄最有本事的人,江湖人皆有名号,他给自己闯荡江湖取的称号便是“南荒小爷”!

“哟!哟!哟!他奶奶的,如今这世道真是‘英雄辈出’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也敢在我兄弟面前如此放肆。”一个尖嘴猴腮的山贼叫嚷道。

“猴子,你他娘的要婆婆妈妈到什么时候,先拿下再说。”

“猴子?好名!好名!你娘真会取名字,取的恰到其分、贴切无比。”

被称作猴子的山贼见没唬住小孩,反倒在兄弟面前失了颜面。顿时恼羞成怒,愤然拔地而起,欲临胸一脚,踹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天英纵横连故做个慌张姿态的欲望都没有,不进不退,挺直身姿,看样子好像是准备受下这一脚。飞来之脚离身丈余时,终于见他有了动作,侧身避向一旁,伸出慵懒的小手,拖着伸来之脚张在地上,先入耳者似是高潮音,然后才是痛苦惨叫,这下可好,不仅伤了颜面,怕也伤了男人的根本,这以后还如何娶妻生子逛窑子!

一招制敌,天英纵横还是高看这装腔作势的毛贼,没想到区区一招,收效甚好!抱拳道:“猴子兄,实在对不住啊,没想到你如此不堪一击!”态度虔诚似拜佛求财。

“这个小师弟到底是尚年幼无知、童言无忌?还是将成为气死人的江湖祸害、妖孽?”站在半山观望的诗仙剑客此刻在想。

“小子拿命来!”

“一起上,小心些,此子有些门道。”一个应是众人大哥的山贼提醒道。

被围困在中央的天英纵横还在斟酌:还是别用鞭的好,万一都像这位大哥这般不济,自己情势慌乱之下,难保不会伤人性命。

枪头尽皆刺来,天英纵横蹬地弹起,将将落在枪头之上,不待枪头垂地,小身板已经借杆而上,踏胸而退;借力在空中翻转一圈,身体横陈而去,破空一脚正好踏翻对立之人。一气呵成,来枪未回已是两人倒地不起,见众人惊呆,换气横扫,又一人退出战场。只余两人,砍瓜切菜一番,满地哀嚎,除去最后那山贼大哥,多废了两三招,其余皆是一招制敌!

“这点功夫不好好在家种地,还好意思出来做山贼!真是污了师兄口中的江湖豪气!”天英纵横甩了甩已经好几天没洗的长发,准备就此离去,刚走几步又回头,吓得一地人坐地后退,以为是回来杀人灭口。

“几位大哥莫要慌张,小弟刚刚下手太快,忘了报上名号,小弟江湖名号‘南荒小爷’,可给小爷记住了。”一直躲在怀中的小白龙这才钻出了头,尾巴伸进他的胳肢窝,破了他的少年英雄象。

没多久又一剑客带另一小孩从此经过,随意一看,留下一句:“尚可”!便追上前去,脚踏尘土未留痕迹,幻影消逝未闻风声!

众山贼这才知道,得罪了得罪不起的江湖高人,“南荒小爷”这个名号也是铭记终身,不敢忘怀。

“师兄,可还行?”天英纵横得意洋洋地问自家师兄。

“差了许多,哎,看样子我这次回去是少不了被天祖责骂了!”

“差在哪里?”

“自以为是,狮子搏兔尚需全力!除去那‘一气呵成’算得我真传,其余皆差几分火候。”

“二狗,你说!”

蒙二狗本就害怕诗仙剑客,左右为难,这师兄弟两人纷争,偏偏要把他夹在中间,他还在前辈背上,不顺着高人意,万一真被扔下山谷。蒙二狗最后心一横,心想还是兄弟重要,悄悄的伸了个大拇指。

天英纵横对师兄暗哼了一声,这才意得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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