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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战群狼

抽鞭挽树枝,摄身而上,立于树梢,鞭影随身,从侧飞出,时间仿佛静止,长鞭横陈,鞭端铁锥刚好刺穿从树梢掠过的飞鸟。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阻塞,一年半苦练终于有所成就,如今稳稳站在武夫境界,这一刻站在天落山顶古树梢上,看着宁静的天落湖,黄叶、枯干、翠竹倒映湖中,就着湖中蓝天白云,如泼墨山水,如影如画,他从未有一刻感觉如此时神清气爽、义气风发。他想提鞭踏碧波,惊起涟漪无数,但是等不带那一刻了,月入深秋,九岁将至,再到一个夏天他们便要离开了,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山水灵村。

要身轻如燕立于湖面,按照师兄的意思至少要到达宗师境界,如今能一年多到达武夫境,都是师兄不遗余力压迫的成果。年后天落山来了一只飞雕,师兄收到鬼谷来信,自此之后天英纵横习武旅程更加繁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个月下来水灵村周边的山林被他和小白龙跑了个遍。

“鞭法上的悟性尚可”即使是诗仙剑也不吝啬自己对师弟的赞扬。

天英纵横少有被师兄夸赞的时候,此时有些得意忘形地问道:“那师兄当年用了多久上了道啊?”

“找打是不是!我当年能像你这样有个人专门陪着练,还生怕鞭子打到脸和眼,初期都帮你挡回那些迎面而来的,我当时和师兄练鞭的时候,师父丢给我们一根鞭子,就再也没有管过我们,鞭道小成才得以上天人峰习武,我们能像你这样有个金莲泉养伤补神!再说了,也就是比你稍微晚了几个月而已。”

天英纵横有些悻悻然,真是收之桑榆,失之东隅!“随口一问,随口一问,师兄切莫在意,感谢师兄一年多的照拂!”机智的他赶紧揭过此事,转言道:“师兄怎么你也有个师兄,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天人山有两把上古宝剑,我得到的是诗仙剑,另外还有一把是太仙剑,我说的师兄便是这代的太仙剑,当年因为一个经六帝宠不衰的女人负气离开鬼谷,自此便从来没有回来过。师兄一直是天祖的心病,其他的你也别打听,等你将来入了江湖,自然会知道,江湖虽不见其身,却到处都会谈论他的名。不过若让他知道你就是天祖等的人,那可有好戏看,到时候你不伤经断骨也得脱几层皮。”

诗仙剑想起了那个和自己一起入了鬼谷的亲年——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曾一人一剑大破唐宫,刺皇宫一剑,在江湖人心中天地豪情他排第二便无人敢称尊。一番谈话让天英纵横很是好奇,另外一个师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还有面都没见过,他怎么会想着不让自己好过呢?

管不了这么多,管他娘什么人,见面敢对自己不好,一定不叫他“师兄“,再怎么说咱也是他师叔祖,难道他还想欺师灭祖不成,还是先把武功练好再说,实在不行将来大战个百十回合,让他知道我这个后来的师弟也不是专门吃素的。

“走了,小白龙咱们去练武咯!二狗、老弟你们好好练,今天大哥给你们带支山跳会来,晚上把蒙婶一起叫来我家吃饭。”

“好嘞!“”后加入的梦二狗、天英海洋同声说道,“纵横哥,小心点!”二狗子不忘叮嘱到。

“浪,德行!”诗仙剑暗骂了一声,诗仙剑发现这个家伙真是看着温文尔雅,跟外人很少说话,可是相处久了的人,他说话跳脱得很,完全没把自己当江湖前辈高人看,诗仙剑现在很后悔,自己就不应该这么和气,就应该摆出作为师兄的该有架势来!

不过想着自己这个师弟不把自己当外人,脸上又浮现了一丝笑容,这样自然而然、淡化辈分的亲情是苟活数百年不曾体会过的情愫!

和小白龙深入到群山老林之中,找了一片树木稀少的草地,开始练鞭,小白龙去找食物,一时半会也是不会回来。长鞭打直,鞭子声和鞭子前端的钢锥刺破空气的声响打破了荒林的寂静,铁锥是后面加上去的,日日穿刺打磨得雪亮,自从加了铁锥,鞭子的杀伤力倍增,一锥下去铁定一个窟窿。或绞或缠,鞭子再空中飞舞如蛇影飞腾;偶一猛摔,鞭落之地黄草尽折。

这里已经远离水灵村地界,天英纵横根本不敢停下来,如若停下来山林便跟着静下来,死寂的可怕,要不是自己一时意气大发说是晚上带狍子回家,他才不会来这样的深山老林。

他没注意看对面山顶山来了一群荒狼,这晚秋时节是狼群一年到头最为壮硕的时节,灵水村四野荒山大型野兽本就不多,加之小白龙为非作歹,漏网之鱼也难逃一亡,可今天偏偏让他遇上这群从北方流窜来的狼,只能怪他黄道不吉日,偏要深入山岗。

狼王一个眼神,数十头凶狼快速闪下山坡,向着山对面包围过来,到了百丈地界才奔势稍缓,等着其他狼把四面八方围住,齐头渐进、屏气凝神。狼王围着四周绕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示意进攻,狼王找了一处四野开阔的高地,随意看着,别说是个小孩,就算是那些落了单的猎人,遇见数十头狼今天也得交代在这,它就等着第一个冲上去的头狼把细嫩人肉送到自己面前。

距离五十丈,前面几条头狼已经断定,只要自己一个冲刺必能一口咬死那个身子还没有自己大的孩童,三十丈,一条头狼已经安奈不住,闪身跃过挡着的草丛,其他狼慢了半个呼吸,被甩开两三丈远。

头狼的速度太快,三十丈地界天英纵横才发现四周声响不对。每日站在树枝随风飘荡,练身体的平衡、力道的掌控尚在其次,关键是听声辨位,对于声响,早就练的异常敏感,若是头狼跃起落地踩断枯木的声音他都听不见,那么今天死于狼口一点都不冤。

等他看清狼身已是二十丈地界,来不及多想,猛拖长鞭,鞭身从身后草地猛滑到身前,余力不止,钢锥借挥力狠狠刺出,刚好迎上跳起头狼的脖子,铁锥飞起的太过突然,头狼根本来不及躲避,一锥穿喉,其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喷出的血还停留半空。

来不及看是否杀死,天英纵横猛然收回长鞭,身前的狼看到这突发的状况,吓得不敢再向前,可是身后的狼已经凌空跃起,来不及做其他动作,他只能顺势后仰待,刚好让挑起的狼扑了个空,长鞭再起,后发先至,缠住一条狼的后腿,借着鞭子的拉力再次起身,一切都发生千钧一发之间,他也是生死时刻求生的潜能猛然爆发,才有如此恰到好处一招。危机四起,没有时间让他慌张,鞭子紧扣狼腿,不待头狼落地,猛然用力拉回,重重砸在地上,头狼五脏六腑皆被震碎,血水就这内脏从口中淌出来。

群狼震慑,只敢在四周呜咽,但是眼中杀机更盛,之前是为猎食,现在多了几分为同伴复仇的悲壮。

天英纵横看了一眼周围,自己四周皆是草地,唯独可以依托的是十丈之外的那个大树,只有到了树上,自己才能有略做喘息的机会。

狼王已经伙同其他红了眼的狼包围过来,不能再做细思,天英纵横挥舞这摔死的狼尸,逼退那些想近身的狼,快速的向着大树靠近。

屋漏又遭连夜雨,狼腿毕竟不是绑住的,只是多缠了几圈,如此用力过猛,才转了圈半便飞了出去,鞭端空无一物,靠空鞭已是无法阻止这群红眼之狼!他急速闪身弹跳挥出长鞭,鞭子借助弹空之势勾住一老树枝,天英纵横借力飘荡上树,刚刚起身的地方四五条大狼扑空,若再晚丝毫必被分尸当场。终得喘息,气大如牛、汗流浃背、、、、、、

他管不了树下群狼的嚎叫和啃树刨土,更忽略了狼王能杀死他一百遍的狠毒眼神,站在树上扯开嗓子喊道:“小白!小白!”然而过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到期待中身影。

“操!你个狗日的小白龙,老子都要被狼吃了!”“师兄!师兄!来救我!”他知道这是不抱希望的乱喊,师兄虽然境界高深莫测,真要感知他能知道很远之外的事物,但是师兄也不可能随时开天眼观天地,不可能随时神游物外。

他最气愤的不是小白龙的不到来,而是周身虚空之中条龙灵的不作为。“真是他娘的七条白眼龙,吸尽老子儿时的人间之气,害得爷爷受苦受难,除了师兄来的时候出来展露了一下神彩,就再也没见过、、、、、、、”

他已经语无伦次,“好吃好睡就算了,小爷这都要挂了,再不出来,等老子挂了,你们护个鬼啊!”

现在是什么都靠不到,只能期希身下这颗大树足够坚挺,能坚挺到小白龙回来杀他个狼仰狗翻,不过貌似很难,狼群很聪明,轮番上阵,树边的泥土在飞速的减少,大树倒地只是迟早的事。

天英纵横把心一横,什么也靠不住不是还有自己吗,细细检查鞭子,尤其是鞭端的铁锥,群狼他肯定是干不过,再来两个他都干不过,他心想自己唯一的机会便是树倒的那一刻,群狼四散,若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死狼王,那么必能吓退其他凶狼;就算是干不死狼王,也要再拉条头狼垫背。

时间在紧张和不安之中缓慢流失,大汗早就浸透衣服,他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大树终于还是倒了下来,群狼先是跑开避免被树打死,等树轰然倒地,所有狼拼命扑进树枝之中,誓要撕碎那个人影,然而那个孩童早就借着繁枝貌叶隐跳到旁边的草丛。

长鞭飞出,刚好缠住了正在总揽全局的狼王,狼王转身想咬断鞭子,然而牛皮几番泡油吊晒,岂是如此轻易便能被咬断,一个黑影跳到狼背上,鞭绳不断再狼头上绕,狼嘴很难再张嘴咬什么,群狼见狼王这边异状,疯狂地嚎叫着,放弃大树往这边赶,愤怒、凶狠、恐惧的声音在山谷此起彼伏。

天英纵横紧紧抱住了狼王,任由它头撞,四腿蹬拍,扯过鞭端的铁锥,狠狠的扎进任何能扎的地方,扎到肚皮时手都跟着铁锥扎进肚皮里,然而老狼生命力太过顽强,要不是一上来就绑住狼嘴,此刻他已经被撕成肉片了,最后一扎狠狠刺进喉咙,狼王拼命挣扎,一头把他撞飞出去,在意识模糊前,他似乎听见了龙吟声,不知是死前心生愿景还是果真如此。

狼群骤停,所有狼都吓的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低鸣喘息,这他娘的是拆了龙王庙了吗!一条白龙正在厮杀,所过之处皆是一击必死,七条龙灵护在左右,奄奄一息的狼王粉身碎骨,八龙愤怒,很多狼完全是肝胆俱碎被吓死的,即使这样也没逃过被小白龙补上一刀。

其实在狼群距离天英纵横百丈之时诗仙剑就到达此地,他想看看这个天祖苦等之人如何反应,收敛气息蛰伏观望,制止了随后赶来的小白龙,天英纵横几次危机皆在他的控制之中,非生死最后一线他并不打算出手,这便是鬼谷纵横之道,于生死之间感悟大道!

天赋出众对于这偌大的江湖很重要,但是对看惯人才、天才、鬼才的诗仙剑客来说,什么天资惊人、根骨惊奇、百年未见皆是不值一提的事,鬼谷最看重的是生死一线时的心性,高手过招、生死相向,未必是技强者胜,他曾经就以侠士杀宗师,临危不乱、巧妙算计、见缝插针、以必死之心搏杀皆是战场不可预测的变数。

天英纵横满身血污,有自己的,更多的是狼王的,小白龙化作五丈长龙驮着昏迷未醒他回的家。

狼尸是天英猎守队赶着牛车来拉回去的,整整装了两车,这是天英猎守对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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