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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幽冥鬼船

折腾了不少时间,眼看有出路了,肚子也开始叫了。只剩压缩饼干了,将就填填胃吧。张大鹏那还有点撮料,但是谁也不敢动,他那装着大蚂蚁的塑料瓶还没丢呢!也不知道他从哪又抓了两只大蚂蜂塞进去了,蚂蚁斗蚂蜂,他可真能想的出来。

张大鹏一边吃一边抱怨,“什么也没捞着,这回算是白来了,这铜像里装的肯定是金子,你看他们肚子那么大,又不是怀孕,真该剖个肚子看看,也算对得起这些神仙了...”

我道:“你可别乱说,闻太师在这瞅着呢,这里面不是他的同事就是他的同学,还有几个他的学生,小心他拿金光眼射穿你的肚子!”

赵子丹道:“舵鸟,你的肠子就顺着这个大坡流进黑暗里,也就正好丈量一下!”

王阳道:“是啊,这个斜坡怎么这么长,又缓还又长,前面一片黑咕隆咚,通哪里的?”

我想了想,说:“通往宝贝的心脏!”

张大鹏一听宝贝就来精神,“宝贝的心脏?什么宝贝?”

“肯定是宝贝,什么宝贝我也不知道,你看我们经历的,这么艰难险阻的,要是不藏点宝贝啥的,古人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儿造这么大工程么?”我说。

赵子丹道:“有道理,肯定得有点花花在里面,要不别说舵鸟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哪!”

王阳道:“可是除了这个聚仙宫上点档次,有点料之外,其他几个地方完全是折磨人的,甚至是想灭掉你的入侵。这里完全一片山洞,感觉好不到哪去。”

我说:“我去前面探探!”

赵子丹道:“一块!”

张大鹏道:“你俩怎么干啥事都猴急呢?”

王阳道:“我看还是走吧,在这待久也看不到什么出路。闻太师的眼可一直都盯着咱们呢,在他眼皮子底下干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张大鹏长叹一声“可惜了肚子里的宝贝”。

戴上头灯,四人一行走下缓坡,缓坡很宽,我们并排走都还有很多富裕。越往前走越凉,黑漆漆,缓坡右边是深壑,左边距离山体两丈多远,但比较浅。

赵子丹道:“这感觉跟去地狱之门差不多!”

张大鹏道:“那我们岂不是在黄泉路上走着了?”

赵子丹道:“你看,前面有座桥,那就是奈河桥了!”

我往前望去,啥都没有,还是长长的斜坡,望不到头,斜坡垂直的方向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四方平台,平台之上也没有铜柱突起,像个码头一样,这跟之前没什么两样,我就知道他们在瞎掰。这四周的石壁很是潮湿,而大殿里和闻太师的石洞却能保持干爽,这防潮工程做的相当给力啊。那沟壑很深邃,深壑边上隔几丈就立有一棵黑柱子。我仔细一看,这竟是铜柱,底端深深嵌入岩石之中,上端涂抹了厚厚的黑漆,每个铜柱顶端都雕着铜葫芦。右边的柱子更加密集一些,那些葫芦柱依次排开,若有光线照明,一定非常壮观。头顶上是遥远的穹顶,那倒悬的石头都变成了针刺。

我感觉到有阵阵阴风从深壑底盘悬上来,那阴风冰凉透骨,不禁让人毛发竖立,鸡皮疙瘩耸起。我们都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挪步。我怎么感觉这么怪异,这洞很大又很长,但一片黑茫茫没有半点星光,让人感觉万般压抑。

“咦?”张大鹏在一棵柱子旁边停住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

张大鹏道:“你看这葫芦嘴里还有灯芯呢!”他本是想摘个葫芦下来当宝贝,但那葫芦跟柱身是焊接在一起的,根本弄不下来。

“灯芯?”我凑上去看,还真是,葫芦嘴里有一根大灯捻。这灯捻被嵌在一个倒扣的类似西部牛仔帽子一样的铜帽里,帽沿并向下围成一圈,刚好密实的压在葫芦嘴上,粘合得天衣无缝。

我灵机一动,掏出点火器,对着那灯捻一点,真的点着了!那犹如烛光一般的火光跳动着,冒出淡淡的黑烟。有了光明就等于有了希望,这样一排排的灯葫芦真是天造地设啊,我们四个人分工,把一路走下来的灯葫芦能点着的全给点着了。这就像天上街灯一样,绵延长远,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又像一条巨龙匍匐而卧。灯火照亮了长长的缓坡区域,连整个洞府顿显端倪,刚才那种压抑感顿时全无,这不是通往幽冥地府,这变成了通向天宫的长廊。

光照虽有限,但也看清那长长的深壑,绵延出去数里,还是深不见底,幽渊空谷,寂寞荒凉。这灯点起来很是壮观,但我不知为何却隐约感觉到丝丝不安,这不安来自于那照不到的黑暗幽冥,还来自那幽湿暗黑的凹凸石壁,拿出神臂弓戒备着。

我回头看,沿着一条火龙蜿蜒向上,那石室慢慢地缩成一个小点了,前面依然空谷幽然,赵子丹和张大鹏在前面又点了几盏灯,恍惚的灯火中我看见一条巨大的灰影。

我低声道:“前面有东西!小心!”他俩只顾点灯,却没注意到,此刻一听也戒备起来,慢慢退后了几步。我们打开探照灯向那巨大的灰影照过去。啊!那是一艘破旧的大船。

那大船有七丈余长,三丈余宽,两丈余高,船头低尾部高,船身前面宽大无比,越往后逐渐收窄,船上有披水十对,船舱四周被厚厚的囊状胶皮围起来,上面又有一道道好似长城的城墙,又像建筑里的女儿墙,墙上设置有墙垛和窗孔。这船有严密的防御体系,持久的抗风破浪功能。张大鹏道:“这不是船,这是幽冥鬼船”。它忽然出现,的确让我惊诧,在这个大岩洞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但我认识这船,不,这不是船,这是战舰,叫海鹘舰!这是水师所用的全天侯战舰,在古代可以组成快攻型战斗群。这岩洞里透着说不出的邪乎。那破旧的船弦、腐烂的船身好似刚从漫长的远古时代漂出来。尤其那船顶之上,好像有一个模糊的白影在晃动!

王阳悄悄叫我们把探照灯全关掉。我们正慢慢靠近、观察这艘海鹘舰,我在最前面,忽见这船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开始摇晃,“复活了?”我们屏息停住,往后退了几步。忽见它又动了一下,它在慢慢升高。我就不太相信特别邪乎的事,它动必有力量给它,我仔细倾听,听到有水花声,下面有水,水位正抬高,船浮了起来。但我们丝毫不敢大意,那船上,最高处坐着一个白影,刚才模糊不清的一点白,现在看得千真万确!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腐尸的味道,不敢再靠近那条船,慢慢向后退,那条船却好像冲我们驶来。

那白影在暗黑的黑夜里出现,它就在船头最高的位置,像坐着又像站着,背对着我们。“不要看!快撤!那是摄魂尸!被她看一眼魂就丢了!”王阳小声说道。

赵子丹小声说道:“有水,有水!”

我感觉脚底一凉,一看水悄无声息的漫上来了,转眼间脚腕已浸在水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越来越浓。

张大鹏低哼道:“黄泉水,真的是黄泉路!真不该来这!”他转身扭头往回走,没想到正好一只巨大的怪脸正对着他!只听他“哇!”的一声惨叫,昏了过去。我猛地回头,灯火闪烁中,看到那只怪脸,也吓了一大跳!

那怪脸似虎非虎,似猴非猴,你说那是人脸,也有几分相似,嘴尖似鸟,两只小圆眼,眼放绿光,个头不大,也只半个人高,身上有壳有鳞还有毛,蓬头垢发,乱七八糟。它张着尖嘴,却露出上下四根尖牙。那东西力气大得很,它用爪子提着张大鹏并不费劲,就往船上拖。

我手中神臂弓对准那东西脑袋,放手就是一箭,赵子丹也顺势跑过去,正要踢它。但那东西躲闪非常快,我一箭打空,正欲再射一箭,哪曾想那东西欺上身来,两爪一伸,把我那神臂弓就夺了过去,没想到它这么大手劲。我瞄一眼那手,只有四个手指,但比人的手指长不少,手指中间还有蹼。

我挥拳就打,那东西就翻个跟头退了回去,那东西跳来跳去,异常灵活。这水势涨的也快,转眼间已至大腿。

只听王阳叫道:“那******是个小鬼儿!”

赵子丹道:“我的弓也被它偷了去!水涨的太快了,还是上船吧!”

我眼见这水已到腰,大船也飘了过来。没办法,只能上船,这船虽然看着破点,貌似还不漏水,我们一起把张大鹏弄上船头,也跟着爬上去。船离的近了,那白影暂时也看不到了。那东西抢了两把神臂弓给丢水中央去了,躲在船舱里面,此刻也不出来。看来这船就是给这大水准备的。

王阳手中还有只神臂弓,猫着腰在前面防护。我跟赵子丹在两边戒备,赵子丹掐了掐张大鹏也弄不醒,这一吓可吓的不轻。

王阳说这小鬼儿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没控制好,成野小鬼儿了。小鬼儿,我在家里听过,说是死去的小孩索住魂魄炼成的,从没见过活蹦乱跳的,也不相信他说的。后来我向附近的老渔民打听这东西,他们说这怪物是河童,早些年在日本有人发现过,中国还没有出现过,但是神出鬼没的,凶残的狠,见到也得躲的远远的。我推测是不是古代舰船游历海外带回来的野生动物。

水漫的极快,那坡上的长灯被水淹过之处,已经熄灭了不少,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这貌似一条大大的地下暗河,难道外面在下暴雨啊?这时,我听空中有吱吱的叫声,灯光映去,见有无数飞影晃动,好似群魔乱舞。

王阳盯着船舱,生怕那河童突然跳出来,不敢疏忽半步,他听到空中叫声,问道:“那是什么?”

我叫道:“燕百虎子!”我一着急把家乡话给抖出来了。

赵子丹一愣:“燕百虎子?你说的是不是老鼠穿个风衣的那玩意?”

王阳急了:“****!那叫蝙蝠!”没想到这么斯文的人也会骂上一句。

我心说我知道,我就是一着急没想起学名来,叫道:“是啊!好多蝙蝠,这是蝙蝠窝!”

王阳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么多蝙蝠我们怎么对付?”

赵子丹道:“静观其变,还是把灯打开,蝙蝠视力不好,怕光,打开灯它们不敢靠近!”

眼看着那些长灯被逐个淹灭,我们不开灯怕也不行,蝙蝠有超声波定位系统,这种动物就喜欢窝在黑漆的环境中玩耍,我们可没有,更不能像李小龙那样通过听觉去感知危险的到来,我们若没灯光护体,在黑暗中就像任蝙蝠宰割的羔羊。

我们站在船头,三个人各管120度,船舱里有那河童,船外面上空盘悬着成群的蝙蝠,真是进退两难,也没别的办法,也只能一动不动。

那些蝙蝠暂时没有向我们发动玫击,也许是我们的头灯起作用了,它们都绕着光柱走。这暗河宽敞的很,忽然发现河水里并不平静,好多鱼游上来,有的还蹿出水面。这么多蝙蝠和水一齐涌现出来,我琢磨这是不是蝙蝠的觅食期?我们这几个人也不够这么多蝙蝠吃吧?但是水里的鱼也是成群结队的,难道这些蝙蝠会捕鱼?但是蝙蝠不会游泳,它们的毛也没有防水性能。

水位不断上涨,鱼蹿出水面的也越来越多,这些桃花鱼一受扰动最喜欢跳跃了,思考间只见一只蝙蝠俯冲而下,收缩双翼,两只利爪抓向一只跳跃的桃花鱼,那动作敏捷似电,待接近水面,双翼微抖,利爪穿破鱼身,好似鱼钩一样把那鱼钓了起来。

紧跟着,一只又一只的蝙蝠向下俯冲,开始了它们的猎捕行动,我看到那蝙蝠的两只耳朵异常宽大,很像老鼠的耳朵但又大了好几倍,两只后腿粗壮无比,强壮有力,有的把腿伸入水面滑行,它们的回声定位系统异常灵敏,它认准的目标,不管这鱼是跳还是跑,它总能跟踪到位,两腿一滑,刺破鱼身,扇动两翼,凌空钓起,那鱼只能认栽了。它们吃鱼竟是从鱼头开始吃,两只爪子抓着鱼身,鱼头冲嘴,那利牙满排,如刀似锋,一口下去,那鱼头就没了。

看得我心惊胆战,这些蝙蝠杀鱼从不眨眼,要是杀人的话,瞬间也能让它抓出几道血痕。我心说,你们多吃点鱼,吃饱了倒挂在洞顶上休息,别来找我们麻烦就好。

也有操作不慎的蝙蝠,技术没控制好,被跃起的鱼撞到水里的,可蝙蝠的膜翅一沾水就飞不动了,动作也会迟缓很多,那些鱼也不是吃素的,三四条鱼围上来就把那落水的蝙蝠给分解掉了。

我一瞅,完蛋了,敢情这水里的鱼也是吃肉的,我们要是一不小心落水不也得被它们吃了啊。

船舱里的河童还在对峙着,我们不敢进去,它也不敢出来,它就算再灵活,我们有三个人对付它呢,不过我们也很担心蝙蝠参战,要是蝙蝠也攻击我们,我们是指定活不了的了。

那河童在里面哇哇乱叫,好像急的无可奈何一样,叫了一会儿,冷不提防突然就蹿出来了,王阳那神臂弓正好对着它呢,一箭就射了出去。那河童也很聪明,斜着往外蹿的,那箭只划破它一点皮毛。它嗞嗞叫着,就向王阳冲来,我们两只大脚正准备好踹它,没想到,它只是虚晃一招,一个腾身飞跃,抓住那神臂弓从头顶上越了开去,王阳弓脱手了,一个直拳打中那河童小腹,没想到那河童连点反应都没有,它凌到空中,还顺手抓了只蝙蝠,左手一甩把那神臂弓就给丢河里了,右手一用力把蝙蝠皮给撕破了,吮吸了几口里面的血。

它一咧嘴,好似很得意,露出那排尖牙,满嘴的血污,恐怖异常。那些蝙蝠似乎对血也很敏感,船上沾了血腥味,船顶上盘旋的蝙蝠增加了不少。我们神臂弓被夺,只好拽出防身小匕首,平时这种匕首都是插在腿上的。那河童又一纵身,在空中旋了一圈,一巴掌拍死好几只蝙蝠,手里还攥死两只,又是剖腹,吸了几口血,丢在地上。

见到血腥,船头上空盘旋的蝙蝠竟然俯冲而下,对着那些死去的伙伴,竞相啄食。

那河童见蝙蝠俯冲下来,顺势跃出,又拍死几个,这种战术叫作诱敌深入,这河童简直太聪明了。我们都很惊奇这种怪物,有相当高的捕猎智慧。那河童拍完蝙蝠,离我们较近,忽然转身向我冲来,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它那长爪就抓到我腿上了,我猛一抬脚,它滑脱了,但给我留下四道深深的血痕,血热辣辣就淌下来。它还会声东击西的战术。我靠,成精了!我也怒了,船上有些断木,我抄起一块就朝它砸去,知道它行动灵活,连着砸出去三四块,最后一块砸中它了,把它一头砸在地上。大概比较疼了,它趴了有三四秒,才站起来。

赵子丹喊道:“外面太宽敞了,我们去船舱里,越窄的地方它越发挥不出灵活性。”

我在舱口掩护,赵子丹和王阳就把张大鹏给抬了进去,安顿好。那河童见我一人掩护,趁机冲上来便抓,我之前大意,现在可不敢了,一闪身躲开了,匕首刺向它的左腿,它一收腿也没法起脚踹我,就扑了个空。我也慢慢退入船舱,这舱还真不小,里面被隔成了好几段,大的像大厅,小的像包厢。

那河童并不干休,先丢了几只蝙蝠进来,就像丢暗器一样,跟着就跳了进来。这他娘的比人还精明!我们退在大厅里面,跟它对峙着。我们持刀不动,它也不敢冒然攻击。它在想对策收拾我们,我们也想不到好办法收拾它。它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扫瞄着我们三人。我们盯着它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放松。一直这样僵持了约莫五六分钟,它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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