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海江面,波光粼粼碧幽清清。氺芙菊袭卷青岩鸣鼓自威,沉韵宏博刹飞万里,声势浩荡犹蔚龙白驹激湍摆尾,掀倾摧壮势。
央流屹立一座昙花仙岛,蓬荜磅礴千载浮游未殃。仙光袅袅凤彩鸳鸯,流连山水桃竹瑶不知返。怡然灵草花香芳徊,绿莹蝶旋灯火琉璃。木屋窕窕仙子宜居,欢铃翠乐赋曲筝笛。
“日月天儿浑浑二色,夕合泉儿清清入土。”这究竟何意,尊母常对天念叨此话,何出此言。
昙玥灵放下捣药罐走出香草房,抬眼见娇阳夺目,她以手搭眉睫眺望枝叶头顶的焱轮。
“说来也怪,这绚日高高挂却无黄昏时,天黑则白隐了肚囊便作月。”
梧桐居,梧桐心神不定收法起身,从怀里捏出七铜文,抛落卦台策余月时运。卦象大厄险有血煞,她昏昏欲倒大退一步。“千载了,便到头了吗?”
步出寝,昔如往日般仰观天色。天间窝成团儿的焱轮,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婴孩。“天儿泉儿,此地恐不保,这念着的未归,可怎生安息。”
梧桐眉目沉沉忧绪浮面,转眼深凝着昙玥灵栖居之地,轻叹一息。“灵儿,这可怜的孩子,与众多不同,该会逃此一劫罢!”
“呵呵······”
粉桃林笑声翠润叮铃悦耳,几仙子挥练蝶舞青虹。灵芝捣怪胡作一旋,躬身露秀足踩脏几人靴尖,惊得众怒避身将她围堵在内。
“我说灵芝,你怎又捣怪了,我今儿个定挠得你脱层皮。”嫣桃作势逼近,见她缩肩抖擞小模样可怜兮兮,便憋笑对她假意挠痒。
“哎······哎,痒死了······痒死了。嫣桃姐姐貌美窈窕,便饶了我吧!”灵芝噘嘴低声哼泣,举动疯癫恐及痒疾晃身跳脚。觉症不舒发,忙挠腮弄发卷娟袖抓臂搓腿,皮面赤红渐渐浮出疹子。
“哼!还没怎么着,你便痒了,这一身皮子要来做甚。”嫣桃挑眉,为灵芝一身疹皮伤神。
见此,几仙子拉过灵芝挺身阻隔在前,同哼笑附和。“嫣桃仙子切莫生怒,怒了便不美。”
“是啊······是啊,嫣桃姐姐桃夭灼灼,抛袖舞来众美愁,素心玲珑太慈悲。”灵芝对嫣桃骚眉弄眼度送秋波,见她怒目挥练,忙躬身躲藏仙子身后。
“你这说的何?诗堂只顾偷吃,就一饭肥子,还是别对我赋诗好。”嫣桃摇头哀其不争,移步堪量几许展颜一笑。“论及美,我昙花岛属玥灵姿容胜月雅观不可及,霓裳披附淡妆娆色,雌雄见之赏心悦目。”
“呀······灵儿是美,可惜缺了个夫君。”灵芝咬嘴挠头,秀眉舒而又拧心闷尤急。要不待仙岛灵芝长成,让灵儿择一个煮成熟饭。
“······嗯,是挺可惜。”嫣桃低头轻叹,若灵儿出岛下界,这夫君是迟早的事,可尊母定是不许。
“呵呵······”梧桐从树后走出,对嫣桃灵芝抿嘴意责。“这百千岁的未动心,却记挂小十五的,灵儿还是个孩子。”
“啊······尊母。”几人大惊失色,捂嘴埋头自省。
“嫣桃灵芝,尊母去人界几日,切记照顾好灵儿。”今日一别恐不得见,可尊母别无他法。昙花岛生机无穷,定不会让你等饥渴陨命,只是寂寞了些。
“是,尊母。”俩人同道,见梧桐听罢便离,灵芝欲言又止,嫣桃惴惴不安。
“奇怪······昔日尊母出界,总与我等谈笑,今日神色却甚为凝重,话中似有深意。”嫣桃瞧着天,觉梧桐出界尤急,才眨眼便没了身影。
“有何奇怪?尊母准是去置办东西了。说不定,还会为灵儿抓个夫君回来。”灵芝捧脸嬉笑,杏仁大眼转悠着,面上神情多变愈来古怪。
天眼前,梧桐泪眶含情,似与故亲相对,她立云上许时,堪堪抬起右掌。“天儿泉儿,这撑起的天地恐生变故,为今之计独封天眼可保。”
她将难言苦强压心底,闭目狠下决心,指法从外封印天眼。
七日后,天眼只余银羽长短裂缝,周遭云雷密曝抽丝雨疾,将梧桐重重包围。她鬓发流卷几缕霜白,身骨僵寒法竭将近。
诡仁领魔枭于人界云天暗探月旬,二十余众白袍裹身寒刀在手,盔面煞恶七孔不露,游走丈长隐身几里。忽见天盘雷雨有异天象,便令魔枭停行。
“此雷池雨泽不似人界天象,魔枭不动,待本尊进去一察。”诡仁持有生入境,见梧桐垂死续法,心生不快以剑气袭背。
“噗······”梧桐伤重吐血,稳着身形转身怒指诡仁。“咳咳······何·····何人。”差之豪厘便可封天眼,此人魔气缠身不似善喳,难道昙花岛大劫无免。
天眼大开雷雨尽隐,诡仁莫视梧桐刺剑欲入,却被她横身阻拦。“哼!老道姑,你竟敢拦我去路。”十余年一遇天眼,定不能与之相错。若魔池印景昙花在此,魔主便有救了。
梧桐不作多言召剪影攻杀,见其屡屡避过,便剑指诡仁,纳息入肺作音。“擅闯者死,何况是个魔碎。”
“哈哈·····刁道。”诡仁步藏踪与风融同,运魔炎掌杀梧桐,掐其脖骨甩向一旁。
“轰隆隆”雷声雨劫天眼移位,梧桐躺落天眼。
香草房萤彗火下,昙玥灵称量药计捣鼓灵药,兴致正好入迷时。她炼好新丹欣喜难遮,便拿了几味赶去梧桐居。
扣扣扣“尊母,新丹大成,灵儿等不及,这便进来。”她推门而入,走法若脱兔般灵活。乌潭星瞳清澈慧亮在居寝眺寻肆觅,莹莹贝耳姗姗蝶翼听察动向,却查居房静立无人。“尊母去哪了?”
她将灵丹摆放桌几坐候梧桐,三刻不见归返,奉药兴致渐凉且坐立不安,拿起灵丹小步欲离。
“咳咳······”梧桐摸着门堪堪步入,她眼神涣散左肩渗血,精骨疲靡心肺伤重,觉寝中有人也无暇顾及。
“啊······尊母。”昙玥灵手持不稳,丹瓶脱掌坠地,敲响地板滚落一旁。
她一步作两步走向梧桐,搀扶她坐于小榻。为她挽袖号脉,察其气血不畅脉络无常心肺瘀损。
“咳咳······”梧桐锤胸剧咳,瞳孔大睁抬手推开她,吐出一口浊血。
“尊母。”昙玥灵瞧着浊血,既惊又怕惶惶难安。浊血泛紫疑是中毒,可她不擅毒无从医治。
她近前一步,欲查梧桐左肩伤处,却被她厉颜挥开。
“退下,今日之事切勿告知他人。”梧桐瞧了眼壁上暗柜,心绪复杂喜忧掺半。她一生仙法尽废伤重无回,终究垂死衰亡。只能以禁术偷得几日光阴,为将来大劫诛死一搏。
“尊母,灵儿不走。”尊母遇上何人伤重至此。
“灵儿听话。”可怜的孩子,若孤生一人,可怎生是好。
梧桐盘腿作势疗伤,欲安抚她退出寝房。两刻时辰过,未觉她稍退半步,无奈收势轻叹一息。“哎!”
“灵儿,过来帮尊母查看伤处。”这孩子的性子怎生倔强,一双眸子似泪泉儿做的,平时喜笑不见伤心,今日可是被生变的风沙迷了眼。
“是,尊母。”昙玥灵抹泪牵强一笑,堪堪拉下梧桐衣襟,瞧见左肩有一掌煞红烙印,忙捂嘴咽下一声惊呼。
“灵儿莫怕,帮尊母捣些药材,以做止血化淤之用。”不能再拖,免她力歇垂死术不得施。
“好!”昙玥灵夺门而出,在自居桃木屋前灵草地拔下凤焦尾,七荧草,一叶花,疾步香草房以木杵捣碎。
须臾后,她手捧药罐避过一众仙子,再回梧桐居。
扣扣扣“尊母,灵儿捣好药了。”说罢!未经梧桐应允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