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休没有毛遂自荐不是有所保留,而是他自从到达通灵期就全心全力扑到在修炼上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修炼灵印,而且灵印到达上品,其中的法诀就不可随便领取,所以牧休此时连基本的口诀都未曾接触过。他迎着众人渴望的眼神,脸上一阵尴尬,终于还是对戴以昊说出了困难所在。
戴以昊竟不死心,当着众人的脸将口诀在牧休面前念了起来。
二长老一看就火冒三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算牧休的天赋再厉害,都没有可能这边刚听说口诀,后面便马上能够完成上品灵印,他忍不住又嘴角渗血,脸色惨然的骂道:“以昊!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任剑长老他们不可能拦住拦惊太久,你给我停下,快去尝试多几次!”
其实戴以昊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目光往四周一扫,见在场众人的目光已经从当初的渴望变成责怪,这是五千人的性命啊,其中还有不少伤者等待到达安全位置进行治疗,他如何能够在这种时候给牧休念法诀?于是无奈之下从怀中抽出一本上品灵印入门,一下塞给牧休,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进行第二次尝试。
牧休从戴以昊刚才的尝试已经看出,大师兄所说不假,以大师兄现时的水平要完成上品灵印,没有半年时间是绝无可能,希望终于还是要落到自己身上,他于是强行压下烦躁的心情,飞快的翻阅起口诀来。
戴以昊此次的尝试比上次还要差了不少,上次是灵印到第四百九十道纹理,而今次仅仅到达三百八十道便被反冲震开了手指,巨大的心理压力加上明显的技巧不足,就算以戴以昊的心性也难免受到了影响。
二长老绝望的摇了摇头,而有几个脆弱的修士甚至因为绝望而哭出声来,百川门内剩余的三十几个仙师阁主一下执起了手中武器,向两位镇山长老行了一礼,便义无反顾的向着拦惊的方向冲刺过去,或者他们的性命只能拖慢拦惊一秒,但这一秒时间可能让几千人活下来。
戴以昊又是第三次尝试,而此次手指一点,本来黯淡的纹理竟然现出了暗红的颜色,戴以昊暗叫不好,甚至连大长老都气得吐了一口血,而其中明白这暗红色纹理意味的生徒,则是有不少绝望的跪了下来。
“断水……大阵,竟然有解封限制,若是五次尝试无法完成,大阵便会全面封锁,一年时间内再没有可能打开……”一位女修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昏死过去。
戴以昊咬一咬牙,他知道女修所说的不假,这一次是他和马洋加起来的第四次尝试,若再是不行,那第五次他如何敢试?努力将心底杂七杂八的的思绪都压了下去,戴以昊的灵气以最大可能的稳定性缓慢的上移着。
终于突破第五百道纹理!还有三百道!
“大师兄加油!”蔵经阁的生徒呐喊起来。
“抱神守心,下面是十二道分流!”戴以昊脸上的冷汗哇哇的流。
大长老不去看了,因为他从戴以昊的指法看出,五百一十道,戴以昊绝对过不了五百一十道,没有了任何希望的他,眼神无神的扫着,一下竟被人声之中几声书页的翻动所吸引,那名叫牧休的生徒,那刚才连尝试都不敢的孩子,已经将厚厚的上品灵印入门翻过了三分之二。大长老心道:“如此高深的口诀,他怎么可能读得那么快?这孩子到这个时候还要故作姿态,实在不明白其他人为何如此看好他。”
牧休不知道大长老的想法,一边念着口诀,一边脑袋飞快的运转,大脑已经进化到非人程度的他,让本来无比强横的理解力毫无保留的的发挥出来,手指不自觉的在空中几个滑动,那种流畅和繁复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大长老看着牧休的指法,身为上品灵印师的他一下就看出了牧休手法的非凡,他不敢相信的把眼睛瞪得老大,似乎生怕遗漏牧休的每一寸滑动痕迹,然后一种由衷的恐惧自心底涌出,他心道:“这……这不是森罗万象?这传说中的手法怎么可能在一个生徒手中使出来?”
“呜啊!”
生徒悲哭的声音再次打断大长老的思维,戴以昊果然在第五百一十道停止了灵印的进程,他丧气的跪倒下来,口中轻声的念着对不起。
而一条流星般的身影猛然从十里之外飞速窜入人群之中,砸落地面带起大团烟尘泥土,一个浑身浴血的仙师不顾伤势的从落地的深坑爬起,来到大长老面前一下软倒下去。
“报告……报告大长老,合共二十五位……仙师……战……战死……连……连三长老也……”
话还未说完,这位仙师的胸口突然现出一道吓人的血口,直从左肩拖到右腰,血浆喷溅之下,呼吸已经断绝。
二长老闭上眼,任眼泪从他深陷的皱纹之中滑下,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与大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道:“来世……我们要做亲生兄弟!”话毕,不等大长老回话,便强行以寿元燃起灵气,大口鲜血吐得胸前白衣只余红色。
“二长老!请给我一刻钟时间!”就在二长老决定以身殉道的时候,一个声音猛然地高呼。
牧休缓缓的合上法诀,指尖灵气也在此时顿收。
“小娃娃,你到此时……此时还要狂妄?”燃起寿元的二长老精神也为之一振,看着牧休之时,双眼火光直冒,他刚刚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三师弟,此时的火气无处发泄。
“反正还余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就让这娃娃试试。”大长老也有决死之心,他此时甚至连用寿元燃起灵气都不可能,不过刚才看到牧休指尖那一闪而过的森罗万象,大长老知道若此时还有谁人能救百川门,就必是此子无疑。
“师兄你……哎!”二长老无奈的收起灵气,身体随即软倒,他虽然看不惯牧休,但长久以来对师兄的服从,终于还是使他停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