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隐现,洒落长空,月光下,那一头紫发随风飘扬,那嘴角的微笑,那周身的气息,似以让所有人瞧的呆住。
习尘看了看天色,又低头看了看大地,一切都已变样,他无奈苦笑,此刻抬头间,目光落在远处梅迎雪身上。
“娘亲!”习尘喊了一声,脚步一迈间出现在梅迎雪身前。
“你妹的,醒来也不问问老子有没有事,老子为你可是得罪了天,你小子知道伐!你你你……太不道德,太没良心了!”小家伙本性暴露,骂骂咧咧间出现在习尘身边。
他瞧着梅迎雪,又瞧着习尘,眼珠转了转,转身迈步,往人群中飞去。
习尘笑笑,道:“娘亲,让您担心了!”
梅迎雪一把抓住习尘,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才道:“尘儿,你……你没事吧!”
母亲焦急与眼中的疼爱,总是能温暖儿子的心。
习尘吸了口气,忍住自己眼中的湿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娘,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尘儿,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的头发,怎变成这样了?”梅迎雪一脸古怪之色,使的习尘一怔,忍不住抓了抓头发,顿时就愣住了。
“这……。”习尘茫然间,想起与魔人对战之时,自己的头发貌似变了种颜色,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罢了。此刻一看还真变成紫色,不禁想到了爆发时的状况,难道这一切都是诛魂带来的变化!
见习尘半晌无言,梅迎雪知道儿子有难言之隐,当下便道:“好了尘儿,你只要没事,娘就放心了。”
“娘,是这样的……”习尘也不想隐瞒,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梅迎雪听完后,震惊的美目圆瞪,一副不可思议,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自己的儿子,竟如此强大!自己对儿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十多年来,习尘一路走来,多少艰辛痛苦,多少血与泪,只是想想,梅迎雪内心便一阵阵刺痛。
即便此时的她,如今拥有无上地位的她,强者中的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流泪!
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也是女人心灵最脆弱的地方。
梅迎雪无疑就是这种人。
“娘,您受伤了!”习尘皱眉,看见梅迎雪嘴角的一丝血迹。
梅迎雪惊慌中,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脸色虽然苍白了些,但对他这等强者而言,稍微调息便可好转。
她不想让儿子担心,忙转移话题道:“尘儿,我们也过去吧!”说着拉住习尘,转身化作长虹直奔众人而去。
“咦,你不就是瞎眼的宋老怪么?”小家伙一入人群,率先盯上宋老怪,使的宋老怪浑身颤抖。
宋老怪哑声道:“是你!”
小家伙点头道:“看来你记性还不错,还没忘记我。”
宋老怪苦笑,如此强大之人,焉能忘记。
小家伙一个个看过去,目光所过之处,众人心神皆惊。
小家伙皱眉问:“你们都是各大势力之人?”
众人纷纷点头。
小家伙瞧向楼羽,眼睛一眯,已感觉到楼羽的不凡。楼羽也看着他,眼睛也眯起,但却不说话。
小家伙忽然笑了,他笑道:“你是谁?”
楼羽道:“楼羽!”
“这名字不错。”小家伙又问:“至尊楼之人?”
楼羽颔首。
小家伙道:“很好,十大势力第一。”他手一指深渊,淡淡道:“想必你们暗中也做好准备了,魔族的分支就在深渊之下,此刻动手还来得及。”
“这个你不用担心,魔族之人我们自会出手解决。”楼羽又反问:“敢问前辈尊姓!”
实力为尊,你只要够强,无论年龄大小,别人都会称你为前辈。
小家伙满意笑笑,但笑的却很古怪,他看着众人问:“你们都想知道?”
闻人赫拱手道:“能得知高人尊姓,想必也不是件坏事。”
孤道淡淡道:“你说!”
宋老怪不说话,两只白眼直勾勾盯着小家伙。
小家伙又笑了,他一字一字道:“好,那我告诉你们。”
“我叫传说,不是流传的传说,而是我的名字就叫传说。”
所有人都愣住,弄不明白他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传说,你叫传说!”习尘不知何时已然到来,一脸愕然的看着小家伙。
与小家伙相处那么久,他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此刻一听是传说,习尘忍不住要跳了起来。
“是的,我就叫传说,相信这个名字不难记。”
这个名字当然不难记,相反还很容易,容易的就像一加一会等于二一样。
而此刻众人的心思却已然不在小家伙的名字之上,而是看向习尘,看着他那满头紫发。
习尘也在看着他们,当他目光移到万剑宗一方之时,猛地凝固住,瞳孔刹那收缩,似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看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穿雪白长裙,手持三尺玉剑的美丽女子。
那女子也看着他,美丽的大眼睛渐渐眯起,在她眼中,也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好似看见习尘,就如同看见一只鬼一样。
“冰儿!”习尘喃喃开口,心中涌起了一丝温暖。
在遥远的他乡,遇到了家族的亲人,怎能不感到温暖。
“你是……习大哥!”习冰儿张大嘴巴,此刻她才看清,眼前的紫毛,正是昔日曾占过自己便宜的那个少年。
习冰儿脸红了,握剑的手也抖了起来,好似随时都会松开手中的剑。
不管他们到了哪里,他们都是同一家族里走出来的人,他们的根在天罚习家。
习冰儿眼圈已然湿润,谁能想到,看似在万剑宗风光无限的她,内心是多么的想家,想见自己爷爷一面,想见那些家族的亲人。
她毕竟只是一个孤身少女,独自在外漂泊,岂能不挂念家的温暖。
家是什么?或许在他乡见到一个家里的亲人,便能抚平对家的思念。
家就是人,是亲人。
习尘虽然没有流泪,但他目中蕴含的温暖,却已化为湿润。
习尘一步步走了过去,所过之处,众人都默契的让开一条路。
梅迎雪在看着,目中也涌起了对家的思念,她的家在哪?或许雪域圣地是,但真正的还是天罚习家。
“冰儿,我……”习尘话还没说完,习冰儿便流下两行清泪,扑进习尘的怀里,手中的剑落下,却被一旁的一个女子接住。
“习大哥,果然是你……”习冰儿笑了,笑中带泪,思家的泪,浪子的泪!
以往的种种恩怨,都是成长道路上的一道风景,路一过,风景已然不在,恩怨也会随之淡化。
不管习冰儿以前对习尘有多恨,多么想暴打习尘一顿,那些恩恩怨怨,在此刻都化作了一腔热泪。
他们毕竟都长大了。
习冰儿与习凰一样,都是他的妹妹,他的亲人。
“冰儿,你肯叫我一声大哥了,你不知道,我等这句大哥,可是等了好久呢。”习尘虽然想说点笑话来缓解不让泪流下,但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非但不好笑,而且还让他更想流泪。
要命的是,习冰儿此刻好似忘记了所有,紧紧抱着他,低低的哽咽,这更使的习尘想哭了。
习尘不是个轻易流泪的人,但对亲情而言,对他曾是鬼皇的孤单而言,这一份亲情,使的他特别的脆弱。
此刻的众人,不管他们曾经有多么的冷血,多么的高傲,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都是漠然无言,只是看着,怔怔的看着。
谁都没有阻止,谁都无法阻止,万剑宗的宋老怪也漠然站立。
此刻在宋老怪身旁,一名青衣女子,面色冰冷的看着这一幕,而她手中,正拿着习冰儿的玉剑。
她看的是习尘,目中之意复杂以及。
她是贺泪儿的姐姐,万剑宗天骄才女贺宇阳。
贺宇阳无疑是个很美丽的人,那冰冷的气质,丝毫不输于一旁的洛天香,甚至犹有过之,至少洛天香还会笑,而贺宇阳,从小到大,虽说笑过,但却很少,每一次笑,都是冷笑。
她就如万丈冰山之上的雪莲,不与尘世一笑,不屑一笑于人。此刻她的神情冰冷漠然,但目中却有种奇怪之意。
她与她本人的名字无疑是不符合的。
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不会代表她的为人,但一个人的外号却绝对不会喊错。
因为外号都是针对个人而起的。
“冰雪剑客贺宇阳。”这是贺宇阳的外号、或者说是别人对她的尊称。
她本是一个女子,本不适合称为剑客,剑客一般都是用来称呼男人的,但她就例外,因为她喜欢独来独往,就像一个过客,一个人来,不曾笑,一个人走,不曾留念。
所以她叫冰雪剑客。
但有一个人从来都没有称呼她为宇阳,那个人就是她的师傅,她的师傅不是贺老,也不是宋老怪,她的师傅叫剑老,剑老从她小时候起,就叫她小梅。
这名字虽然普遍,甚至说起来有点俗,但不可否认,她正如雪中的寒梅,冰冷独艳。
不管是贺小梅还是贺宇阳,不管怎么称呼她的名字,她都不在乎,因为她冷,冷的像冰。
习尘已经注意到了贺宇阳,甚至说一开始他便注意到了贺宇阳,只因贺宇阳看着他的目光,竟有淡淡的杀意!
没错,是杀意,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杀意。
杀意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可以感觉得到。
习尘可以确定,他肯定在某一方面得罪了这个女子。
如果习尘知道她的名字,那么习尘便知道她为何对自己有了杀意。
习冰儿已然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们,她不禁面色一红,退后一步,离开习尘怀抱,但却突然惊呼一声。这一声惊呼,历时让所有人都一惊,此刻个个目光看去时,露出疑惑。
“你的剑!”贺宇阳把剑递到习冰儿前面,但她的声音却冷如寒霜。
“谢谢!”习冰儿接过剑,这才稍松一口气,但她却愕然发现,贺宇阳并没有看她,而是在看着习尘,她也好奇看过去。
习尘也在看着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
“你是习尘?”贺宇阳用她那冰冷的话音一字一字问。
“是的。”习尘点头。
贺宇阳道:“很好!”
只是两个字很好,然后她就不说话了,也没再看习尘一眼。
习尘人很好?还是他回答的很好?
习尘苦笑,也不去想那么多。
“你们且聊,待我过去看看情况!”闻人赫对众人拱手说了声,当即转身带着闻人无道与闻人媚儿往深渊上的巨石飞去。
闻人无道临走时,用他那高傲的眼睛看了习尘一眼,目中充满浓浓的战意,对他来说,习尘如此强大之人,值得一战!
“我也过去看看!”孤道拱手,带着灰衣老者与白衫青年和另外两名道源宗修士一同跟过去。
楼羽深深的看了小家伙一眼,拱拱手道:“传说,我记住了!”说着对梅迎雪点头,梅迎雪也含笑点头,待至尊楼的三人走后,这里只剩下了雪域圣地与万剑宗双方之人。
宋老怪的白眼缓缓一扫,他虽然看不见,但却可以感觉得到。
“冰儿你且留下,宇阳跟我过去!”说完话宋老怪与贺宇阳也走了。
花飞霞看着众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当下故作咳嗽一声,道:“你们三个也跟我走一趟吧。”说话间花飞霞带着冷无情三女也跟了过去。
如此一来,这里只剩下了习尘、小家伙、梅迎雪与习冰儿四人。
众人的走,是给习尘等人留下说话空间,毕竟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意思在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