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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凶险的旅途(6)

他们进入一间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是一张圆形石桌,上面摆着一些瓶子,瓶子里的红色液体是什么,法诺泽不敢想象。

一位身穿紫色和金色混合长袍的老人站在石桌后面,望着那墙上的壁画——一场惨不忍睹的战争,然后叹了口气。

“呃……”维尔莉忒缓慢靠近,可是珀鲁明把她挡住了,然后说:“父亲,有客人来了。”

诺克拉转过身,然后全场除了他自己和珀鲁明,全部都差点得心脏病了。因为这位父亲长得比他的儿子还要怪。

诺克拉的头,是个球。不是一般的球,是完完全全的球形。法诺泽开始怀疑诺克拉的头的横截面是不是传说中的“完美的圆”。这位战神的脸呢,更古怪。只有两颗血红色的眼睛,其他地方全是灰色的光溜溜的(还反光),根本没有五官(除了眼睛)。诺克拉戴了一个诡异的帽子,将他的整个头套住只留出脸,像个猴子似的,一对角从他的后脑勺伸出,貌似羊角。诺克拉身穿紫色战袍,两个巨大的袖子遮住了有可能没有的手。一对比普通蝙蝠翅膀大一百倍的金黄色蝙蝠翅从他的背后展开(神圣的翅膀?)。

“你好,”战神说道,但是没张口,因为他没有口,“我是战争之符洛诺,诺克拉·萨克布拉克。”

“你怎么说话的?”杰文问。

在莫托利亚山脉深处,三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精灵站在一座山峰上,眺望着整座山脉。

“你认为会怎么样,莉娜?”个子最高的男精灵问,他金色的头发从斗篷帽子两边露出了一点点,手上握着一把燃烧着金焰的长矛。

那位叫莉娜的光精灵看了看说话的精灵,说:“卡特拉,不要怀疑了。那件事马上就要发生。”

卡特拉·莫塔泽尔(Katara Mortazel)叹了口气,然后说:“妹妹,我们来这里本来就很危险,但是你非要把所有精灵都带来。”

“相信我,这是正确的。”莉娜·莫塔泽尔(Lina mortazel)说,如果你怀疑奥莱门的旨意。

“好吧,”卡特拉说,“艾文,通知大家,我们马上朝莫托利亚仙境出发!”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艾文将头从帽子中探了出来,他的个子简直比维尔莉忒还要矮。

“哦。”艾文·莫塔泽尔说,然后将手上的剑插入剑鞘,跳下了山峰。十秒后,一阵嘹亮的号角声传遍了山峰下的整个山谷。

“你去叫烈阳他们准备好,我们兵分两路。”卡特拉对莉娜说,“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法诺泽上次看到诺克拉的尊容时是他刚出生的时候,根本没记忆,所以他不记得诺克拉长什么样。但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爸爸不让他去战神圣殿了。诺克拉长得就像一只穿着战袍的小恶魔,有点儿像(或者是一模一样)人形玩具。

“我也不想长这样。”诺克拉说,“不过,杰文。我不需要吃饭,因为我是符洛诺,我说话也不一定需要用嘴,因为我是符洛诺,那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嘴巴呢?其他符洛诺都只是保持了人型。而我、珀鲁明、达威隆和其他战争符洛诺都不屑于保持人型,为什么要长得和人类精灵一样呢?臭美吗?”

“所以你就要长得和一个洋娃娃一样?”提姆问。

“这是我的原形,也就是我的本相、真面目。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其他符洛诺的原形。”诺克拉说,然后笑了笑。

“该谈正事了。”珀鲁明提醒道。

“噢,有什么正事吗?”诺克拉问,“对了,他们要来干什么?”

“唉!”珀鲁明将手放到额头上开始摇头,“你除了其他符洛诺原形那恐怖的样子以外还记得什么?”

“我还记得你和达威隆的名字,你们俩是我的儿子,我也记得所有符洛诺的名字。”诺克拉说,“对了,说到达威隆,他去哪儿啦?”

“我50年前说的话你竟然忘了。”珀鲁明叹息道。

“那当然!50年前的事谁记得呀!”诺克拉说。

“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事,你这个健忘的符洛诺!”珀鲁明喊道,“达威隆50年前就叛变了!”

“什么!?我的儿子怎么能这样!”诺克拉吼道,“堂堂战神诺克拉之子怎么能……什么是叛变来着?”

“提姆。”维尔莉忒揪了揪提姆的袖子,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我估计十分钟后诺克拉会忘记自己是谁,我们还是走吧。”法诺泽对他们俩说。

“说的是……”提姆思考着,“珀鲁明,要不你先处理一下诺克拉,我们先走了。”

珀鲁明一下子将缠着自己问什么是符洛诺的诺克拉甩飞,然后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等会儿。诺克拉一般在这里独自呆上一会儿就会想起所有事。”

“我估计等到他想起来时,迪诺希斯已经把这座圣殿拆了。”法诺泽说。

“不会那么慢的,”珀鲁明笑道,“不过你说得有理,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了战神圣殿,三十分钟后来到了埃明山城门的外面,也就是“阳台”上。

“一路走好,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我希望不是……在战场上重见。”珀鲁明说,“黑玫瑰联盟已经开始行动了,符洛诺们会全力帮助你们的。”

“谢谢你们,”提姆说,“我们在这里耗了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我估计不会太晚。”

“这里的时间和下面不一样,你们回去时估计已经天亮了。不过没关系,你们赶得回卡赞拉克。”珀鲁明说,“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那儿,符洛诺们已经在你们的行李里面补充了所有需要物资。风之符洛诺伊斯塔莱迪已经通知卡赞拉克的国王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了。你们回去后得朝西北方行驶,当你们到达雅诺斯国时,你们自然会知道自己新的使命。”

“谢了,”提姆说,“我希望以后将重见,但不是在沙场上。”

“我也是。”珀鲁明说,“你们直接飞向世界之树中自己的房屋,然后躺下睡,醒来就已经在下面了。”

“睡过来,睡过去。”杰文说道,“懂了。”

“那好,我告辞了。”珀鲁明说,随即化为了一道光影,飘入城门的缝中。

“太阳神的祝福”联盟

提姆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青草上。维尔莉忒就躺在他的身边,这使他有点儿不安。

“喂!”远处传来杰文的叫声,“已经八点了,快醒醒!”

维尔莉忒睁开了眼,然后惬意地打了一个哈欠。提姆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

他们在一处山谷中,两边完全是绿颜色的山峰高耸入云,不过山谷里的花草树木却极其怪异:绿色的草、绿色的花枝、绿色的花朵、绿色的树干、绿色的树枝、绿色的树叶、绿色的岩石、绿色的松树、绿色的兔子、绿色的溪流、绿色的泉水、绿色的山壁、绿色的……

“几乎所有事物都是绿颜色的。”提姆惊叹道。

“我们在莫格塔山谷,”站在不远处的艾丝翠德说,还在打呼噜的维斯特躺在她脚边,“我爸的山谷,这里……”

“所有事物都是绿色的。”法诺泽说道,他正从一堆绿色藤蔓中爬出来,不过藤蔓的刺根本没有伤害到他。

“不仅全是绿色的,而且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伤害到任何一个生物。”艾丝翠德说,“你很幸运,如果我们不在莫格塔山谷,你估计早就流金色的血了。”

“好吧。”法诺泽将腿从藤蔓中拔了出来,他终于出来了!

这时,艾丝翠德好奇地走向那堆正好在一个坑里面的藤蔓。提姆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这是个陷阱吗?”提姆问。

“不,不是陷阱。这座山谷里的所有事情和物体都受我爸爸莫格塔控制。”艾丝翠德说道,“也许他……”

“嘿!”杰文大叫道,一边指着从树林中走出的威廉和海文特兄妹。

“我们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悬崖上。”海文特兄妹说,“过来时看到了正面对着一个熊洞的威廉。”

“我是在睡觉,只是不知道谁把我放在一个熊洞里面。”威廉说,“还好那只绿色大狗熊也在睡觉”

杰文捂着嘴开始笑。

“哎,对了。拉尼尔和卡伯林呢?”维尔莉忒问。

提姆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感到了莫名的不安,好像有一双眼睛,不,好几双眼睛盯着他们。突然,他看到了一面绿色的战旗正在一座山峰上很不明显的地方飘舞,但这张挂在绿旗上的标志却是全山谷中唯一不是绿色的东西——一朵黑玫瑰。

“快跑!”提姆骑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马,“我们被黑玫瑰军包围了。”

天云联盟纷纷骑上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马,最神奇的是这些马都是当时在克罗玛特地洞里睡着前带着的马,而且行李都在。

“看来我们得谢莫格塔,也得怪他了。”法诺泽说,一边一抽缰绳,天云联盟八个精灵和一个符洛诺以疾风速度朝着这座山谷的出口奔去。

就在这时,一阵号角声音响起了,成千上万的黑羽箭从四方飞射而来。

“格霍恩(Ger’horn 扎德法戈语,意为:金光围墙)!”维尔莉忒喊道,一道金色的围墙立即从四周筑起,朝着空中合拢,最后这条通向山谷出口的道路整个被金光包围了。

“简单一个魔法盾不就行了吗?”贝奥斯。

“万一他们从山上冲下来呢?”维尔莉忒喊道。

他们迅速穿过整个山谷,十分钟后就从包围中冲了出来,来到了一条崎岖的小径上。

“我们得继续,”骑在奔驰的马背上的提姆喊道,“前方就是北,我们中午再停下来,肯定能甩掉他们!”

就这样,天云联盟在不知拉尼尔和卡伯林的去向的情况下,骑着马向北行驶了一整个上午。

迪诺希斯扶着冰冷的铁栏杆,望着已经成为黑玫瑰营地的干涸的仙境之海,一座又一座黑色塔楼和城堡正在原来是海底的地面上建起,一座又一座黑色石桥将还未建成的塔楼城堡连接在一起。整个仙境之海马上要变为地狱了。

一道深深的沟壑将仙境之海分为两半,沟壑中是成千上万的黑玫瑰兵在挖掘地下的矿产,黑色的浓烟缓缓升起,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红色的霹雳。那些像蚂蚁一样的士兵拉着装满矿石的车,朝着沟壑四周的巨大堡垒慢慢走去。还有一些推着装满精灵尸体的车走进一座紫色的城堡,这座城堡红烟四起,透明的灵魂从天空中的乌云里一个接一个飞出,飞进紫色城堡的烟囱和窗户里。还有一些巨人族背着装满动物、人类、矮人和战死的黑玫瑰兵的尸体的巨大袋子,走入紫色城堡的巨大城门里,又有一些拖着空袋子出来。还有一大群士兵在荒原沙漠一样还没有被塔楼和城堡占据的地上巡逻。

“你难道要把新世界变成这样吗?”杰迪希亚站在迪诺希斯身边,问道。

“我不会把这个美丽的新世界变成地狱的,”迪诺希斯说,“我会直接毁灭掉它。”

“那又有什么意义?”杰迪希亚问。

“我以前跟你说过,你为什么还要问?”迪诺希斯生气地问道,“我不想谈论私事,再说你也知道,你全知道。”

“但我还不懂。”杰迪希亚说,“毁灭有意义吗?这个世界的生物欠了你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

“没人做错了什么,因为所有生物全是错的,没有一个人类、矮人、精灵或符洛诺不是错的,没有一件事不是错的。”迪诺希斯说,“所以全都不是错的。我这样做,前因不是因为我、后果也不是因为我。并不是太深奥你不懂,而是你不接受。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其实都一样。”

“我的圣堂!”

提姆站在一座山峰顶端,望着远处的一片恐怖景象。

休息并且吃完午饭后,大家都赞同让提姆爬上这座42米高的山峰看看他们是否还在被追杀,顺便看看地形。

提姆花了15分钟爬上去,如果是人类估计需要一天。他站在不太高但是足以眺望莫托利亚的这座山峰上,望着远方。他首先是看了看过来的路,然后通知大家没有追兵。接下来他转过身看前面,然后大吃一惊。

他面前是莫托利亚山脉,没错。浓烟四起战火遍地的莫托利亚山脉。成千上万的精灵和人类的尸体遍布了整座山脉,到处都是,森林里、悬崖上、溪流里也有。简直惨不忍睹。不过这不是重点,在尸体上面,还有成千上万的精灵在和人类厮杀,不过那片战场距离天云联盟所在的地方有一道山沟,山沟对面就是大战场,但根本过不去。提姆仔细一看,发现那些精灵全部都发着太阳光,身穿金色铠甲,不是拿着弓箭就是拿着长枪。只有一位披着极其耀眼的金光的精灵拿着利剑。

“光精灵,他们怎么会……”这时,提姆注意到了那些人类的盔甲上全印着黑色玫瑰。

“哦,我猜到了。”提姆立即跳下山峰,降落在了地上,建起一道沙尘。

“嘿!礼貌点儿行不?”维尔莉忒喊道。

“这座山墙背后是一道极其深的山沟,在后面就是光精灵和黑玫瑰军在大战。”提姆开门见山地说道。

全场鸦雀无声。

“看到迪诺希斯了吗?”维斯特问。

“没有,但是战场几乎是对面那整片山脉。”提姆说,“全部是光精灵和黑玫瑰兵。”

“那么大的战场……迪诺希斯一般不会不参加这么大型的战斗。”维尔莉忒咕哝道,“别告诉我你在说谎。”

“我怎么会?”提姆问道。

“光精灵,”艾丝翠德深思道,“莫非是……”

就在这时,全副武装的光精灵从四面八方的树丛里闯了出来,长矛的尖头立即把天云联盟围了起来。

一位身穿雪白长袍,背上披着雪白披风、白色披风帽子遮住脸的光精灵拉着两名俘虏走到了被包围的天云联盟边上。

“拉尼尔!卡伯林!”露西看到俘虏以后大叫。

拉尼尔和卡伯林全身都是流着血的伤口、昏迷不醒,天云联盟立即全部拿出了武器对着那位光精灵的喉咙,四周的长矛兵立马靠拢。

“哈哈哈,不要急,我刚刚从敌人手中把他们救出来。”光精灵说,然后把拉尼尔和卡伯林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最后把斗篷帽子掀了起来。

一位金色长发、天蓝眼睛、雪白皮肤的女光精灵站在大家面前。

“萨斯?”提姆惊声道,“萨斯·诺拉克斯(Thes norex)!?”

“你好,提姆。”萨斯说,“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谁?”维尔莉忒问。

“维尔莉忒,这位是萨斯·诺拉克斯,奥莱门之女。”提姆说,“萨斯,这位是维尔莉忒·克里克。”

“哦,就是雪精灵王的女儿啊,我听说过。”萨斯说。

“听说过?”维尔莉忒疑惑地问。

“你呆在奇咔拉那儿时,我一直留在我的家乡埃文戴尔(Elvendale),直到你们出海之前才来到精灵湾,不过第二天我们就出海了。那时我遇见了提姆,不过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当我还小时,奥莱门曾经带着我访问过埃尔沃尼亚,我见到了和我一样小的提姆。”萨斯说,“后来船队被风暴打散了,于是我带领着光精灵一族,成立了‘太阳神的祝福 ’联盟,直到今天早上,我们才遇见一位游荡在森林中的精灵,他虽然精神恍惚,但是告诉了我们一切。”

“那位精灵叫什么?”维尔莉忒问。

“我们由于可怜他把他留下来了,不过他一直在……怎么说好呢?发疯。”萨斯说,“现在应该在主战帐篷里发疯呢。他是一位森林精灵,说自己叫阿尔芬特。”

维尔莉忒脸上立即露出了“这是大麻烦”的表情,天云联盟没有一位说话。

“怎么了?”萨斯问。

“这位阿尔芬特·林兰也是从精灵湾出海的精灵之一,是奇咔拉的徒弟。他来到这片大陆后,在莫托利亚山脉里建造了一个仙境,然后就投靠迪诺希斯了。”维尔莉忒说。

“仙境我知道,我们正准备进攻那儿,”萨斯说,“但我们只知道那儿原本是森林精灵的地方,后来被迪诺希斯占领了。我们还以为阿尔芬特是逃出来的呢。”

“昨天晚上我们通过克罗玛特地道穿过莫托利亚时,迪诺希斯和山灵来了,于是他立即叛变。不过后来奥莱门将我们带到了埃明山。”维尔莉忒补充道。

萨斯脸上露出了疑惑和不相信,然后说:“十分钟前,我从不远处的黑玫瑰营地中救出了你这两位朋友,还没来得及疗伤。最好先照顾他们俩。”

于是维尔莉忒、提姆、萨斯和法诺泽扶着拉尼尔和卡伯林走向光精灵营地,后面跟着天云联盟其他人。

光精灵的营地位于一座很高、很险,但是面积和埃明山的阳台一样大的悬崖上,拉尼尔和卡伯林被四个光精灵术士带进一个帐篷里面,然后萨斯又把天云联盟迎接到另一个帐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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