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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男人的背影(2)

潘丽见了即为她们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设计顾问陆小岚大师,小岚,这是我大学死党之一吴美慈,她现在在国中教书,你们认识一下,我过去那边招呼一下。”

潘丽说完,就在人群中穿梭而去了。

面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美慈正不知所措时,只见那位淡定的女子,走了过来大方地拉着她的手说:“来,我们去端杯饮料。”

“谢谢,我真的不习惯这种场面,要不是丽她……”

“没事的,你不要觉得害怕,事实上,在场可能有人还比你胆小呢。只要放轻松,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了。”

陆小岚笑着对她说,带她到吧台要一杯鸡尾酒,她则拿了一杯橙汁,美慈先前没考虑到全然是陌生人的场合,她将如何自处,好在她遇上了陆小岚,跟着她,让她有在水中抓住一根稻草的安全感。

只见她慢慢走着,只要有人和她招呼,她就客气地回应,对陌生人则是一律点头微笑并不出声,美慈想到自己又上了一堂社交课,学着她不出声只要点点头加上微笑,那么全场一下子就变得友善多了,她终于不再害怕了,因为她已抓到了诀窍……这个晚上,她在陆小岚身上学到的这点,将会彻底改变她以后的人际关系,只是当时她没觉察出来罢了!

“听丽说上个礼拜,你们才开同学会。”小岚打开了话题。

“是啊!真想不到都毕业十年了。”美慈不无感叹。

“真难得,像我毕业快八年了,同学早就各奔东西,根本无法取得联系,更别说来往了。”

“小岚,你是做哪一行的?”

“我做珠宝设计工作,认识潘丽是几年前她为我设计的珠宝走秀时认识的。”

“好厉害,看你应该比我们年轻许多吧!”

“哪是,都三十了。”小岚笑了一笑。

“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美慈由衷地说。

“不要第一名来夸第二名了,谁知道再过几年我到你和丽这种年龄,会变成哪副德性呢?”

“不会的,你一定会比我们更显得年轻!”

两人这样打开话匣子之后,就轻松地一直聊下去,后来T台的主秀开始了,音乐、灯光、模特身上的新装,赢得了来宾不停的掌声,会后潘丽又和几个记者聊了一下,果然将近八点就结束了。

这时,美慈看到身高一八五的张宇杰,笑嘻嘻地与一位也是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张宇杰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打了条暗红色领带,比同学会上的牛仔裤端正多了。“美慈,刚刚就看到你和这位小姐不停地聊天,没敢过来打扰,介绍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姐吧!”

美慈尚未开口,那位中年男子就笑着说:“宇杰,这位是著名的恋之物语设计公司的陆小岚大师,专门设计珠宝饰品的。而旁边这位是我已经久仰大名,丽的同学吴美慈小姐吧!我叫史怀哲,目前是小小的立法委员,单身,是丽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过来的潘丽打断了,是我的什么?

“是你永远的跟班!”史怀哲俏皮地接了句。

“好,这可是你说的,永远哦!大家都听到了,到时想赖也赖不掉哦!”

大家都看得出来,两人的情感十分稳定,潘丽大学毕业后,曾迷上一个英俊的二线演员,两人拍拖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宣告分手了,现在她认识的这位国会议员年纪应该大她有五、六岁吧?美慈好像很少听到他在国会殿堂上的消息,看来是K党的表决部队吧?还好虽然没声音,可也没什么丑闻,她不禁为好友潘丽暗暗高兴!

“好吧!我饿坏了,咱们到楼上吃饭去吧!”潘丽笑着说。

“不是还有郑家华吗?”史怀哲问道。

美慈听了,不由心头一紧,原来家华也是晚上的一伙人。

“他是大忙人,别理他,刚刚他有派个记者过来采访,他给我电话说自己晚点才能过来!”潘丽说。

房间是以史怀哲名义订的,一行五人分别坐下之后,郑家华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只见他嘿嘿一笑,“嘿!嘿!今天可让我赶上了!还没上菜,可以从头吃到尾了。真棒!史兄、丽、小岚、宇杰、美慈,大家好!”

看来每一个他都认识,他坐在了美慈与宇杰中间的空位。坐下之后,美慈有闻到他好像刚洗完澡的沐浴乳香味。

家华一坐下来就和陆小岚说:“小岚,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专访?”

陆小岚微笑着,尚未回答,潘丽就接话了,小岚,别听他的,他一见到美女就会来上这么一句,谁知道他是安着什么心?

“哟!姑奶奶,你别冤枉我,你的专访不是前天就把日期排定了吗?”郑家华急着撇清。

“那就等丽的专访做完了,我们再约吧!大忙人,现在是吃饭时间,别政治化……”陆小岚笑着回答。

“对!对!要政治化可上立法院来!”

史怀哲接了一句,大都笑开了,也就没在这个话题打转了。

美慈暗中十分佩服陆小岚的应对,一句话将重心移开,不至于冷落了旁人,她再次发现从这个年轻的美眉身上,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对了,今天丽怎么会请我和美慈这种局外人呢?”宇杰老老实实地道出和美慈心中所产生的相同问题。

哪是什么局内、局外的,是地理因素,美慈下来是一直线的,而你是离晶华最近的上班的银行在南京东路,所以就想到了你们,在同学会上和你们两个也没好好聊,对吧,家华?

“是!是!来先敬两位。”郑家华先看了潘丽一眼,再举起杯子敬美慈与宇杰。

潘丽瞧瞧他,会心一笑,大伙也就互相举杯庆祝发表会成功落幕。

一席饭下来,彼此交谈十分热络,不过美慈还是和身边的小岚谈得最多,反倒是对另外一边的家华没说上几句,史怀哲在立法院虽没有声音,可是在席间却是妙语如珠,他真正掌握到这桌选民的心了。

“小岚,你公司成立多久了?”美慈问。

“三年多,快接近四年了。”

“美慈,你不知道小岚她的恋之物语,这几年可风光得很,从少女的萌到七夕情人节的同心结,以及去年在上海一炮而红的一世风情,没人有这种能耐,连战皆捷。”潘丽如数家珍地为美慈介绍。

“那只是我们的用心,很幸运地能让大众所接受罢了。” 小岚笑着回答。

美慈实在很佩服这种说话方式,不卑不亢的……

“对啊!所以我说要为小岚写个专访,包括以前她在意大利与在法国的经验。”家华也附和着。

美慈听了更觉讶异了,她虽不懂小岚在珠宝设计界的传奇,可听到她不但曾到过意大利学艺,也在法国待过,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井底之蛙,能与陆小岚这种女子交上朋友,可真是荣幸。

“小岚,真的好羡慕你,可惜我只是一个没出息的教书匠。”美慈由衷地说。

“每个人都有每人的造化,只要抓好自己就行了。”小岚回答。

“像你这般事业有成,结婚了没?”美慈很唐突地问了一句。

“没!还是以自己为中心哩!现代人不是都不急吗?”小岚笑着说。

“哇!那追求的人一定一大堆啰!”

美慈话出口之后,才发觉今晚她怎么会像小学生去远足那么兴奋。

对这句话小岚没有回答,她只是举起杯子笑着敬大家。

这时,潘丽说:“宇杰,你呢?结婚了吧?小孩多大了?”

宇杰笑着说:“我是美国回来那年结婚的,老婆是留美时的同学,现在在证券公司上班,我们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调皮得很。”

“八岁男孩,那好啊!以后我就叫你亲家,我有一个今年才刚上小一的女儿,可漂亮得很哦!是个小美人!”

美慈发现家华一讲起女儿,又是一脸得意。

“啊!那样我可高攀了,晚上就要到了一个小美人媳妇了。”

宇杰也是一脸笑了开来。

“好了,既然小的都定了,我们这几个老的也要加把劲了!”

潘丽插了一句,让大家笑翻了。

这顿晚餐,一直吃到快十点半,大家才依依不舍,互相约定改天再聚一聚。

“美慈,真高兴,晚上能看到你。”

在回家的路上,家华对美慈说着。

“是啊!我这才发觉应该多出来走走,不然就真的变成井底之蛙了。”

喝了两杯葡萄酒的她,两颊像涂上淡淡的腮红,更显妩媚动人。

“你不会的,你呀……该怎么说呢?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会走出她的低谷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是啊!我自己这几天也这样想……”

“嗯,这几天你过得好吗?”家华说着转过头来凝视着她。

“开车看路啊,看姊姊干什么!”美慈俏皮地说了一句,化解了她的尴尬。

美慈,我是真的在问你过得好吗?家华回过头去看前方,仍抛出这句话。

“我很好啊!”美慈知道自己有点言不由衷。

“哦!”家华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那就好。

他在担心什么?他会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吗?美慈内心问着自己。

奇怪?车内的空气好像有点闷了,虽然空调开着……

“打开一下窗户,吹吹风!”她打破了沉默。

“好的。”家华按开了电动窗子,但外头车辆还很多。

“还是关上吧,太吵了。”美慈又说了。

“好的。”家华也只是简单答了两个字,又把窗子关上。

经圆山之后,家华才问她,要不要再到我那边坐坐!

“今天不了,今天上了六节的课,接着就到丽晶,我已经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改天吧!”

“好,那就改天,那我就直接送你回家,在泉源路高工附近吧!”

“嗯,你还记得?”

上个礼拜是家华帮她叫车的,美慈心想他还算有点心。

“当然记得,那地方我知道,只是不知你家是哪一栋而已!”

“天下哪有你们记者不知道的地方。”美慈说了他一句。

“说得也是!”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可是车子经过兰雅国中尚未到士东路时,前面好像发生了一起车祸,车子被塞住了,动弹不得。家华对她说:“可能要等一下下,你累了就先歇一下吧,我会把你送回家的,放心!”

美慈闻言点点头,就闭起了眼睛。

也不知她睡了多久,当她感觉特别安静时她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家华在黑暗的车内凝视着她,车子停在高工前的马路旁边,引擎没关因为还开着空调。

“哎呀!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你怎没叫醒我。”

“我不忍心,看你睡得那么甜。”

“别、别这么说,一定是难看死了!”美慈有些慌张。

“哪里,你睡得很有气质。”家华恭维着。

“没有带糖,不然就可以赏你一颗。”她恢复了镇静。

“你可以赏别的啊!”家华调皮地说。

“什么!”她有些惊讶与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你家在哪里!”这次明显地变成家华有些慌乱了。

“哦!就在前面不远的左边,到了我告诉你。”

于是,车子往前车再开了一分钟左右,美慈就说到了,她下车,家华也下了车,两人走向她家的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你也辛苦了,就不请你进来坐了!”美慈对他说。

“嗯,那我先走了。”家华转身走向车子。

美慈望着他高挑瘦长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的背影竟然如此的孤单,想到他必须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不禁叫了一声:家华!

郑家华回过头来,没说话。

家华,你,你也要早点休息……美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只好说出这句一听就知道是废话的话。

他没回答她,却又慢慢地走回来。

美慈一开口,就被他猛然一抱,他低下头来吻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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