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兄果真厉害。”温夕从长廊另一头的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一点也看不出来偷听被人抓了个现行。
“温兄不是说要早点休息?”
“呵呵……”温夕笑了一下,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到:“乐兄武功卓绝,不知师承何人?”
“哪里有什么师承,不过时幼时父母看不过我顽皮,所以给我找了点事做而已。”
“原来是家学渊源,佩服佩服。”
“过奖。”乐倾城说完之后两人再也没开口,就只有草丛间的虫子偶尔鸣叫一两声。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直在乐倾城脚边蹭来蹭去,甚至还用爪子去扒拉他的衣角,乐倾城弯下身去抱起它对温夕说到:“明日温兄还要劳累一番,应当早些休息,在下就不耽误你了。”
“乐兄请便。”
乐倾城向温夕微微点头之后便抱着小白回房,尽管身后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去,他也不在意。
第二日吃过早饭之后楚谦拉着乐倾城在花园凉亭里下棋,而乐倾城也欣然前往,当然,还有自从见了他便不要主人的小白……凤弈菡知道后扶额,这不是自己找死呢吗?楚谦那点破棋力,她闭着眼睛都能杀得他丢盔弃甲,不知道乐美人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啧啧。
而温夕也开始给姬夜榕解毒。由于姬夜榕中毒已久,所以需要配合针灸进行。让姬夜榕喝下有昏睡作用的药之后温夕连忙去将凤弈菡抓来当了下手,凤弈菡不谙医术,尽管下针下得准,心思却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你精神点行不行?”温夕看不过去,忍无可忍的开口。
“我又没扎错。”
“万一呢?”
“好吧好吧。别念叨了,跟个老婆婆一样。”凤弈菡嫌弃,“也不知道像谁!师父师娘也没这么唠叨。”
“我这是为了你好,换个人我还不乐意说……”
“温公子、凤姑娘。”门外姬府管家姬满的声音打断了温夕为人师兄的一番慷慨陈词。
“管家有事吗?”温夕问到。
“外面来了一位姓秦的公子说要见小姐,老爷让我过来问问,不知……”
“姓秦?”凤弈菡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姬夜榕,然后说:“扎完了吧?”
温夕点点头:“明天还要继续。”
“今天不用了就行!”说完凤弈菡起身打开门对姬管家说:“劳烦管家爷爷带我去见他吧。”
“好,凤姑娘请跟老夫来。”姬管家转身时还朝屋里看了一眼,于是凤弈菡笑到:“管家爷爷不必忧心,有我师兄在,姬姐姐会没事的。”
“好好~谢谢你们了。”姬管家抹了抹泪,“小姐是个好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歹毒心肠……”
“不客气,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我喜欢姬姐姐,自然舍不得她有事啊。至于凶手么,自然不会让她好过的。”最后这句话凤弈菡像是自言自语,走她旁边的老人家也没听清,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说话。
温夕将自家师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不由得叹气,果真是为了美人赴汤蹈火,以后谁娶了她估计只有天天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就跟现在的他一样。想到这里,他开始怨念离家远游的师父师娘,师妹小时候为什么不教她厨艺!
到了前厅,凤弈菡就看见姬行风坐在主位,在他的下首坐了一个年轻人,也是相貌堂堂,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伯父。”凤弈菡跟姬行风见礼,眼光看瞟都不瞟一下旁边坐着的人。
“哦,弈菡来了。这个秦公子说是来找夜榕,我想你们既是朋友应该也认识,所以请了你过来,希望没有打搅你。”
“伯父说笑。弈菡在府上作客,有朋自远方来,自然应当过来见上一面,何谈打搅一说。不知伯父可否让我们单独谈谈?”
“好的好的,那我先去看看夜榕。”
凤弈菡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回过头坐在秦灿对面带点迟疑的问:“秦灿?”语气虽然不甚确定,表情却是甚为笃定。
秦灿看着对面的女孩,就知道或许这一趟不会那么顺利。她跟在婚礼那天先来的少年有三分相像,所以那天那个少年口中所说的“家姐”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凤弈菡理也不理他,径自说到:“新婚燕尔的,不在家好好陪新夫人,跑这么远来做甚?”
“那日婚礼已被取消。”他也是在家被禁足了一个月,刚解开禁令就匆匆赶来,怕姬夜榕真的有什么好歹,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夜榕她怎么样了?”
“放心,还死不了。不过也差不多就是了!”凤弈菡看见有丫头送来点心,慢悠悠的捏起一块吃完才开口。
“不知可否让我见她一面?”
“她不想见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站在这里的人是我。”
秦灿深吸口气之后才对凤弈菡说:“她究竟怎么样了?”
“也没怎样啦,”凤弈菡摆摆手,故意把事情说得很轻松:“不就是在你成亲之前被人下了毒还让人告诉了岐山上的山贼,然后被掳了去差点成了压寨夫人而已。”
虽然岳玲儿已经说过一次了,却没有这般清楚。不是说只是下了迷药吗?!那个女人还真是为了嫁给他不折手段啊!而眼前的人说得云淡风轻秦灿却听得心惊胆战,“差点?”
“对啊,”凤弈菡点点头,“刚好那天我手有点痒,想找几个人出出气,刚好救了回美人。”
“是我连累了她。”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姬夜榕此时恐怕已经不甘受辱自尽而亡了。
“对。”凤弈菡继续点头,“忘了告诉你,她还被人下了毒。”
“什么毒?”秦灿双手紧紧捏在身侧,不敢去想万一那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马上让人去找解药!”
“得了吧,等你去找,人都死了好几次了。”凤弈菡不屑。
“到底是什么毒?”秦灿真的快抓狂了,面前这个女人就不能干脆点,要不是还需要从她那里知道夜榕的消息,他恐怕早已控制不住。
听出对面男人语气的不快,凤弈菡抿嘴一笑:“生气了?来,喝口水消消火。”说完还真递了一杯水过去,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秦灿知道她是故意的,却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平缓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焦躁。
“好吧,姑娘我大方一回,姬姐姐中的毒叫盼君归,挺诗意的名字对吧?它的药性一样很诗意哦~据说中了这种毒的人会日渐消瘦,不管怎么补都没用,因为它会让人的食欲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被活活饿死。”凤弈菡也深知不能玩得太过火,万一姬姐姐还心仪于他,知道自己这么戏弄他肯定会不开心的,让美人不开心是一大罪过啊……
“……”
“啊,对了,”凤弈菡笑眯眯的看着脸色略有点阴沉的人,:“这种毒药的期限是半年,半年内无解药就只有等着收尸了。至于这药的来历的么……”丝毫没有意识到那难看的脸色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凤弈菡还为自己附赠两个消息的好心感到满意,她觉得自己真实太善良了。
听闻这句话,秦灿的脸色一扫刚刚的阴沉一脸急切的看着凤弈菡,只要知道来历,就不怕弄不到解药。
“听说吕阳岳家大小姐的舅母那一族制毒本领仅在唐门之下。”话说完以后凤弈菡就开始不停的祭五脏庙,秦灿此来虽然是想亲眼确认姬夜榕无事,即使现在人没有见到,但已经知道了她的状况,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拿到盼君归的解药。
秦灿急匆匆的告辞离去,凤弈菡随便一想就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去了,不由得感叹:果真是关心则乱吗?明明她就已经透露过姬姐姐很快就可以没事的信息啊……看来是真爱。凤弈菡在心里默默的给秦灿竖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