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脆生生的叫唤在正午时分最热闹的客栈大堂响起,,风庆客栈里所有正在进餐的客人都因为这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头看着客栈门口站着的华服少年,那少年却不顾这许多人的目光,径直走到窗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喊:“姐姐。”
“噗……咳咳……”刚喝进嘴里的汤被这一声吓得直接喷了出去,正好坐这桌子的紫衣姑娘一边拍着胸脯顺气一边招呼店小二过来收拾残局,还分了一部分眼光过去瞪着不请自坐的罪魁祸首。
“……”某人无辜的看回去,“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吓。”
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凤弈菡又瞟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准备无视他继续祭五脏庙,结果这人得寸进尺的拉着她的左手撂高了袖子指着手腕上有点像菡萏花瓣的胎记一副“我有证据你不能抵赖”的表情。看了一眼因为阳光照射进大堂而投在地上的少年的影子。很好,有影子,不可能是她那个死了十年现在已经不知道投胎到哪里去的娘在下面给她生的弟弟,想到这里凤弈菡淡定的把袖子放下来,拿起筷子打算不管打雷还是下雨都不再受影响的继续进食。
“姐~~~~”少年拖长音调,软软糯糯的,让人甜到心里去。
“……”
少年看着眼前明显不打算理他的女孩子,眼一眯,就自顾自的捞起凤弈菡放在桌面上的左手臂又一把把袖子捞上去,看着那胎记自言自语:“哎,姐姐啊姐姐,你到底在哪里?谦儿记得你身上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没想到最后还是认错了人,苦命的谦儿,没爹疼没娘爱,找不到姐姐就要饿死街头了……”
这哪里来的神经病?要饿死了身上还穿这么上好的料子,当她是白痴么?凤弈菡有点郁闷,要不是看他还是个孩子她一定会当他是个登徒子揍上去。手臂一使劲打算夺回自己的手臂,咦,拔不动?侧头一看,凤弈菡的脸立马黑了——那个名叫谦儿的少年把她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脸上还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这姑娘真是,弟弟都不认了。”
“对啊对啊,据说她弟弟还是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
“这么狠心,哎,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即使长得漂亮也一样。”
凤弈菡听着周围的人小声的议论,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淡定。
结果发现即使默念了再多遍也淡定不下来,她的名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娘说,行走江湖规则之一: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不要再忍。于是看了一眼少年又看看自己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手臂磨了磨牙,然后不客气的一个爆栗砸过去:“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不知道不能随便撩女孩子衣服?不知道……”
“姐,江湖人不拘小节,这个不重要啦哈哈哈。”那少年打断她,笑得一脸得意。
师娘说,行走江湖规则之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凤弈菡觉得不能姑息现在这些小孩子在大街上乱认亲戚的行为,于是正色道:“我没有弟弟哦少年。”
少年泫然欲泣:“我是谦儿啊。你不记得了么?”
凤弈菡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团子脸,有一种想揉来揉去的冲动。等等等等,谦儿?楚谦??
“你爹是?”
“楚怀安。”
“…………”
楚谦话音刚落周围就一片吸气声,居然是丞相大人的公子。
“你看啊,”凤弈菡一本正经,“你真的找错人了。”
“肯定不会的!你就是不想认我……”楚谦委屈,“小时候你明明很喜欢我的,为什么不认我了?姐,我好想你……”
“呐,我姓凤,不姓楚哦。”
“不管你姓什么,你都不能否认我是你弟弟这个事实!”楚谦气势汹汹,忽而又楚楚可怜状:“姐,我为了找你,这几年来,都快把周围的几座城都翻遍了……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你……”
“……”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楚谦就像牛皮糖一样紧紧贴着凤弈菡,她几次三番想甩掉他都没能成功,最后只有挫败的认识到:这小屁孩轻功不错。等到转累了的凤弈菡带着尾巴再次回到客栈时发现客栈门口围了好多人在指指点点。走上前去听完七大姑八大姨议论才知道下午的时候原本住在这客栈里的一位姑娘外出时被城外山上的山贼掳了去,那位姑娘的随从一直焦虑不安,派人去京兆府衙报案,那些官兵表面上应了却一直没有动静。
本来她是没打算管闲事的啦,可是师娘说我们身为女子,如果遇到女子遇难而不伸援手的话还指望男人帮忙吗?她想想觉得很对,虽然师父说……嗯,师父说什么不重要。问清了土匪窝子的具体位置又费了一点力把一直跟在身后的尾巴甩掉后凤弈菡便不再耽搁的往城外去。
嗯,她自以为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