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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旭福南山血洗陈仓 旋风周杨请缨淮南

千里奔袭旧杀场,

汉庸一夜变封疆。

横尸百万陈仓下,

前后无路心茫茫。

隆隆夜色中,响起清脆的鸣金退兵的号令。汉军大旗徐徐移动,诸葛亮统帅的蜀汉数万大军,开始按部就班的撤退,先先后后陆续开始消失在地平线尽头。驻足高岗,放眼拆除营垒收拾停当后开始返回故乡的这支北征大军,想起此次征伐又要以这样的形式无功而返,身为诸葛亮最为倚重信赖的弟子,人称“星空下的信”的蜀汉大将姜维,不由扼腕长叹。

回想起来,蜀汉的大军耗时数月,挥师数万,围攻区区小城陈仓。没想到攻城不克不说,关键时刻守城大将郝昭竟然孤注一掷,无声无息之中弃城而走,反而成就了吴国魏徵的奇谋。翻手之间,此去东方千里之外的上庸要塞,转瞬为东吴疆土。真可谓一场辛苦为谁忙,以诸葛亮的智谋,竟然也做了一次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亏本买卖。

更为可恨的是,此刻的陈仓,虽然已经没有了大将郝昭,却也丧失了最佳攻城的良机。魏国的大军已然开始南下,征西大都督曹真已派先锋骁将王双率精锐三万铁骑进驻陈仓,加固防守,而魏国皇帝曹叡自身则决定御驾亲征东吴,使得东吴无力应援蜀汉。如此一来,此刻的陈仓,已有三万大军镇守。之前郝昭千人尚能固守,如今大军在境,士气如虹,况且后援源源不绝,此消彼长,对蜀军来说攻城良机已经过去,如再拖延,顿兵坚城之下,恐更有粮道危机,为今之计,也只有忍痛撤兵,班师回国,以待后举了。

“姜将军,我们快点走吧!”刚刚归化蜀汉的大将贺齐走上前来。“还好有你!”姜维对他微微一笑。想来这场战役的最大收获,或许是这位东吴名将的加入吧。

姜维和贺齐率领的后备大军也开始撤退。最后留在阵尾殿后的,只剩下飞甲铁骑的神秘军团三千人,簇拥着他们的大将,旭福南山。

冷风飘起的长发下,十字刀疤的侧脸映着霞光,说不出的英武冷酷。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三千队伍,列成一种奇怪的阵型,徐徐前进。他马首仍然向北,手握长柄染血的斩马狂刀,不舍得望着陈仓城头的方向。

魏军似乎已经接到了蜀军撤兵的消息,城门洞开,追杀的铁骑呼啸而出,不愿放弃这个天赐的追击良机。用兵之常,没有什么比追赶逃跑中的敌军更加轻松的事情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鼓声隆隆,烟尘大作,魏国的追兵争先恐后,如潮水般,向着旭福南山的三千殿后军的方向袭来。

旭福南山微微闭上双眼,静静的听着马蹄的声音,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倒提长刀,心中下着决心。

或许,这种局面,反而是一个绝佳的复仇机会,一雪连日未能克城之耻。旭福南山眉头紧锁,突然双目睁开。

“停!”他右手的长刀举起,对他的三千铁骑下达军令。飞甲铁骑全军立刻不再后撤,全军北向列阵,面朝追兵,进退行止,摆好迎战架势。

旭福南山的听觉一向异于常人,他伟岸的身躯高踞马上,一言不发,用心聆听马蹄的声音,据此推算敌军的人数。听来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恐怕集聚于此的追兵,已然不下万人。

不对,两万人,甚至更多。旭福南山看着对面,心下沉吟,看来敌军确实知道了蜀军退走的消息,因此倾巢而出了。他眼望敌军旌旗,不由感佩,虽说是仓促出击,却俨然秩序井然,没有丝毫紊乱,马蹄声整肃威武,看来来者恐怕也是魏国的精锐。

由远及近,旭福南山定睛看去,对面的旗帜越来越鲜明,主将王字的大旗若隐若现。看来先锋王双,此刻已经率军出城。

敌军确实善于把握机会,因为此时此刻,蜀军统帅和各种将军,上自丞相诸葛亮,下到魏延、王平、吴懿等宿将,甚至连姜维、贺齐等将领,也都早已带着所部兵马远离此地。留在这里可以一战的,只剩下负责殿后的飞甲铁骑,旭福南山的三千敢死之士了。

战死?亦或是逃跑呢?

哪个都不要!旭福南山冷冷的凝视眼前的一切,勒马横刀。

三千铁骑,亦足以扬威天下。

再一次,旭福南山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突然睁开,手中的长刀横向右上方,大吼一声:“列阵,烈焰天蝎阵!”

如血残阳,突然被涌起的黄色烟雾笼罩,砂石卷起风尘,开始浑浊双方将士们的视线。

魏国大将王双骑着一匹黑马,在精锐护卫的簇拥之下冲了过来。他浓厚的眉毛下面,一双环眼圆睁,虬髯有如刀剑,手握双刀,也感受到了对面迎击的蜀军的杀气。被战场的气氛感染,他也显得异常亢奋。

“给我杀光蜀军!”王双早已知道诸葛亮的主力已经远去,虽然不知道对方留下多少殿后,想来也不足为惧:“全军给我冲,挡着必杀!建功立业,正在此时,砍下蜀军的首级,挂在你的马上,拿来换取封赏和功名吧!”魏国将士顿时群情激昂,疯狂追击。群情昂扬,毫无顾忌的全力追杀而来,有如一记重重的铁拳,狠狠砸来。

然而,这一计有力的拳头,却仿佛击在了空气中。

一路追杀的魏军,似乎进入无人之地,一路狂奔,毫无阻碍。

然而,蜀军的人呢?魏军追着追着,反而越来越不安。原本明明感受到蜀军的气息,此刻却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哪里都变得空荡荡的。

风沙越来越大,四周的视线完全模糊,几乎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了。前后左右,完全没有了方向。

“敌人在哪?”不知不觉间先锋大将王双也剩下独自一个人,虽然在马上挥舞双刀豪情万丈,此刻却前后左右四顾无人,一路挥刀而去,却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应,难免心下烦躁不安。再说,不知何时,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别说敌人,身边的将校也早已失去了行踪。

一道光,划破一切灰暗,突然出现在前方。然而王双还没来得及开心,突然感觉脖颈上一凉,一道鲜血迸裂喷射而出。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还没来得及细想发生什么的王双将军,顿时身体僵硬得倾下马来。

或许他还没完全失去知觉,然而头却已经和身体分开,飞舞在马前沙尘曼舞的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尘埃之中。

巍然不动的,是那道冷冷的光,依然发带着冷冷的寒意,如同鹰一样俯视一切。旭福南山的眼,即使在夜色中也有穿透一切的力量。

蜀汉的三千铁甲,结成阵势,宛如化身为一个巨大的天蝎,爆发出令人生畏的寒冷毒气。每人各守方位,各举刀兵,进退之间互相配合,有如一台巨大的杀人兵器,如同地狱使者般毫不留情的将敌军斩落杀戮。魏国将士被卷入这个阵型,宛如进入巨大的绞肉机器之中,被分割,包围,一个不留的杀死在阵中。

天蝎阵讲究的是不让一个敌军逃走,引诱其全部进入自己的阵型中之后,再任意包抄分割,使围在阵中的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且后路全部被断,只能任人宰割。最大限度发挥己军的机动力,使其如臂使指般随心所欲,是这个阵型的最大优势,自然是旭福南山最为得意的作品。

魏军追击而来的两万多精锐,就这样突然之间,不明不白的陷入可怕的阵型之中,无一逃亡,无一受伤,全部被杀。

这样一来,形势完全逆转了。面对眼前的战果,旭福南山露出鬼魅一般的笑容。

“全军集结,火速进军陈仓,即刻攻城!”旭福南山果断下令。王双已经被斩,魏军追兵溃败的此刻,殿后任务已经无需恪守,这支生力军,不需后退,索性转守为攻,一举攻克数月间诸葛亮倾全军攻之而不能克的陈仓如何?旭福南山志在必得。

自然,城中的魏军,还沉浸在蜀军退走的喜悦中,况且大军都已经出城追击,城中留守已然非常空虚,丝毫没有想到此刻蜀军的殿后孤军,会有余力反守为攻,甚至击溃王双统帅的两万多大军,还能擅自回马来攻。城中剩余的防守士兵,几乎都在酣睡之间,就被城头的火光惊醒。反复之间,陈仓就这样被蜀军轻松的攻陷。

“陈仓城中,无论老弱妇孺,鸡犬人畜,一个不留,全部杀掉!”攻克陈仓的旭福南山,宛如死神来临一般,冷冷得发号施令:“快马转告诸葛丞相,无需退兵,陈仓已经被我攻克了!”

也因旭福南山的如此决断,诸葛亮的第二次北伐,虽然迁延岁月,却在旭福南山最后的一夜奇袭后,转化为一场大胜。王双战场被斩,城中三万铁骑覆沒,陈仓十万吏民百姓无一生还的消息,瞬间传遍天下。进入这座满是血腥味的山城中的诸葛亮,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

旭福南山的恐怖,听者无不颤栗。

“诸葛亮着实可怕!”被听风者假传的圣旨所惑,此刻仍然在率军西进的司马懿,在途中听说诸葛亮攻陷陈仓的消息,不觉长叹:“同一个陈仓,郝昭率千人却拖住了诸葛数万大军,今日却拥三万大军被敌三千攻破,人生难测,福祸难知啊!”

“旭福南山,竟然如此可怕!”司马懿身边那位骁驃营头领吴羽冬华的眼中,也闪着几分憧憬的光:“异日必当与他疆场一战。”

上庸降吴,陈仓落蜀,魏国再度丧师失地,举国震惊。

然而上庸、陈仓先后陷落之后,三国之间僵持的局面却也并未发生继续的改变。上庸被魏徵诈取之后,守将郝昭和魏徵忙于安民固守,因此无暇继续出兵;陈仓被蜀汉的军队攻克之后,也因为旭福南山攻城后杀戮太重,导致军资一时难以为继,也只能屯兵休养,整兵练武,似乎一时也没有继续北进的打算。

倘若魏国能够忍气吞声的接受失去上庸和陈仓的事实,此时或许可以立刻恢复所谓的和平。

然而听闻东西两线失利消息的天子曹叡,其怒火继续燃烧。自思任由吴蜀小国得利,堂堂大魏,岂可无动于衷?此刻在西线陈仓和上庸失利,那么大可在东线收回损失。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洛阳城中兵马调动的使者奔腾不绝,不愧是大国,数日之间用兵的动向天下皆知,曹魏再起三十万大军,分三路南下征讨吴国,目标直指孙权。

这三部之中,大将军曹真统率西路主力,合宛洛之兵马直攻上庸,遥指武昌陆逊;大司马曹休南下进击皖城;而另外一路,东线合肥一线,则由已故名将张辽之子张虎统帅淮南精锐,率兵南下。

“不妙!”在建业身为吴王孙权的我,听到快马来报,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

眼下听风者魏徵远在上庸,阿杜在交州南海,沧海则在山越之地,身边缺少真正值得信赖的人,谁能为我抵挡如此大军?

三路大军,看来也只有分开思考对策了。

“速传令,再度嘉奖上庸郝昭归化,加封其为上庸西城三郡太守,携听风者魏徵二人,无论如何要拖住曹真的军队。传令荆州武昌,大都督陆逊,与诸葛瑾、朱然、周舫诸将速速合兵,截击曹休的军队。至于张虎一路嘛!”独独对于这东线的一路,我实在有点纠结,该派谁去抵御这支军队呢?

“至尊吴王,让我去吧!”一个爽朗的声音,一个古铜色皮肤,帅气中略带粗鲁又带着几分痞气的人挺身而出:“兽王黑旋风,参见大王。”

周杨!我看着他,这不是小乔月花茗与他已经逝去多年的吴国第一任大都督周瑜之间的第二个儿子吗?原来都这么大了啊!

眼前,不觉浮现出月花茗娇滴滴的身体。你在哪里啊?我不由得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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