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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等待

“德鑫商行,善款白银五百两。”

“聚财商行,善款白银五百两。”

“北临商行,善款白银六百两。”

……

“刘氏商行。善款白银五千两。”

“多谢施主。此善款会帮施主挡住一劫难。”老方丈念道。

“多谢活神仙。”刘氏商行的当家喜出望外,这慈悲寺的老方丈是出了名的活菩萨,他出言必是天人之语,无不灵验。他断言挡了一劫,必然是挡了一劫。

眼看着差不多快到安雅这桌,原来这座位是有玄机的,越靠前的位置捐得银钱越多。每捐一笔,都会引来一阵惊然。安雅心道,这些善款都用之于灾民,定能救活不少人,心中大喜。

“名尚商行,善款白银一万两。”

“多谢施主,施主晚年安详,长孙贤德,可安心交于。”老方丈赠了一言。

“老神仙,真是知人所求。多谢,多谢。”已经年迈的名尚商行老东家,手中家业不知是交给不成材的长子,还是已经成年的长孙,筹措许久,闻言大喜。

老方丈缓步走到林泽宇身旁时,林泽宇起身难得恭谨地奉上银票,不忘拉起愣愣的李琪儿。安雅想,虽林泽宇不当她是家人,但她是林家的媳妇,即便是独自唱独角戏,也应该起身。心中默念难堪就难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身旁的叶浩扬不知何时醒来,云淡风轻地起身,温和地朝老方丈作揖。老方丈眼神在四人身上扫了一遍,作揖回敬。

“林氏商行,白银十万两。”语毕。“哗”声四起,十万两白银,按普通老百姓月银三两计算,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些钱。安雅想起当初她接手打理商行时,账上现银才万两。外面传她安公子如何厉害,不过是她卖掉嫁妆方解了林氏商行的危机,往事令人唏嘘。

“叶家商行,白银二十万两。”

全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众人才恍然。

叶浩扬不愧是叶家当家,出手终是镇压全场。

叶家商行传承两百多年,家底殷实,不是林氏十来年光景可以比拟的。林泽宇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叶浩扬不显山不露水性情,是同辈中难得的智者,这个一等一的首席之位,他坐得理所当然。林泽宇由衷的钦佩,今日不是带着碍眼的安雅坏了兴致,他必然趁此良机与叶浩扬交谈一番。

“两位施主皆是人中龙凤,皆,困于情。”老方丈慈眉善目,眼神泛出一丝洞悉一切的清明。在林泽宇面上细细打量后,高深莫测地说:“施主,仙人之姿,女子多思慕,情之所然。若有情结解不开时,可与老衲一叙。”

老方丈说完,目光转至李琪儿,打量片刻。“女施主,心结始于身份,天注定,需坦然,方才能过。”李琪儿听后身子一震,泪光盈盈地问道:“老神仙,可否明言。”她神情急切,心神忐忑。

“言尽于此,天机不可泄露。女施主,需自悟。”

李琪儿失望之情,显于脸上。林泽宇小声安慰:“莫急,以后我带你去拜求老神仙。”神情温柔。

安雅看着斜对面两人,不自觉地得黯然失神。他们很恩爱,很般配,一个俊美异常,一个温柔婉约,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她安雅就是个不和谐的多余,煞风景的存在。

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安雅才恍然。脸腾地红了,难为情的朝正在注视着她的老方丈干笑。心道,哎!又丢一次脸,她安雅在几百号人面前魂不守舍地看着林泽宇,羞愧难当的想撞墙啊!

“夫人,闭月之貌,沉鱼之美,倾国之姿,贵女之相。本是枝头凤凰命,执念前世一段情,强扭姻缘叙前缘,魄散魂飞终不悔。”

“仙人,您的意思,我是来还前世的债?”安雅听老方丈越说越玄乎,自然不信,小声辩驳,“哪有前世今生?”

“一世当成两世活,世间绝无第二人,情债尽了方无憾,轮回道上无此魂。”老方丈表情深不可测,他们这些凡人哪里能明白。

安雅也算博览群书,这四句太匪夷所思,跳出常理,要她相信着实困难,转眼就忘到九霄云外。

“老神仙,可否为逝去的内子算算?何以情深缘浅?若有轮回,来生可续今生未了情?”叶浩扬收起云淡风轻,一脸恭敬肃然。

杭城人皆知,叶浩扬怀恋已逝发妻。四年来,媒婆无数次踏进叶府,都被婉言谢绝。

闻言的老方丈慈眉善目地打量叶浩扬,“施主,莫急。”仔细端详了他的面相,又看了看他手相。

“能续情。”老方丈吐出三个字,却让叶浩扬惊喜不已,好似压在心里多年的抑郁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舒缓了。

“多谢,老神仙,来世能续情就好。”叶浩扬欣然笑道。

“施主,你命中注定有两段姻缘。而且,红鸾星已动。”说完。老方丈面朝众人,“今晚,诸位的善举与我佛结缘。日后,在坐如遇困惑,可来慈悲寺化解。愿诸位多行善。老衲告辞。”

趁着大家都恭送老方丈,安雅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叶浩扬,小声揶揄:“你,红鸾星动!”叶浩扬身形一震,思绪翻飞。

安雅心想老方丈走后,知府大人来点终结感言,他们便可以回府。于是,稍稍整了整衣裙,捋了捋头发,瞄了瞄背对着他的林泽宇,发现他的手环着李琪儿的腰身,李琪儿似要推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楼得更紧。那般的亲密无间,无惧于世俗的眼光。她的存在,显得可笑而多余,夹在他们之间,注定是难堪。

果然,知府大人用他那洪亮的嗓音,终结着晚宴的谢幕。说的什么她没听,因为她在神游天外。直到林泽宇“咳”了一声,她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她身上。什么情况?她茫然地看着林泽宇,希望从他身上,眼神,或者嘴里也行,来点提示。他却无视她的求救,把视线转移到李琪儿脸上,两人还旁若无人的相视而笑。

“请林少夫人致辞。”知府大人拊掌以示鼓舞。

安雅只好眼神求救身边的叶浩扬,他对上她焦急无措的询问。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请林少夫人务必鼓舞杭城妇人,加入到赈灾捐助的慈善事业。”说完,他用手捋了捋头发,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无声地说了句唇语。

安雅心领神会,须臾,恢复心神,端庄娴雅的缓步走到知府大人身旁,脚下是一块专门为晚宴而建的三尺左右的高台,可以俯视整个花园,沐浴在火光下的安雅宛如下凡仙子,她丝毫未掩饰她的美,美得张扬,美得真切,纤细高挑的身姿,一袭浅粉色高腰落地长裙,微风吹动耳后两缕未挽起得黑发,袅袅婷婷,摇曳生姿。今夜过后,她的美貌一夕之间将会名动杭城。

安雅露出从容大方的笑容,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快些说完,诸位也可以回府歇息。”下面传来一阵笑语。确实很晚了,许多早睡的妇人都捂着帕子打哈欠。“这般说话,诸位不会介意吧!介意也无用,我已经这么说了!”她有些嚣张有些率真的话语,引的下面众人笑声连连。

安雅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言归正传,绞尽脑汁不知如何说起,无可奈何只得引用前人墨子的良言,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若此,则饥者得食,寒者得衣,乱者得治。前几日,林府派人出去了解了下,灾民们现下急需的一些物资,御寒的衣物,棉被,缺医,短药。许多人面临着死亡。现下,迫在眉睫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全杭城分布一些捐赠点,主要接收:旧衣物,旧鞋子,旧棉被等等。当然新的更好!也接收捐赠银钱,铜板都可以。一个铜板不嫌少,万两黄金不嫌多。捐赠的银钱用来请大夫和买药材。如果有夫人请来大夫义诊更好!”全场哗然。

“具体事项太繁杂,我简要说明,现在要组建一支临时赈灾队伍,急需各位夫人的协助。”下面的妇人面面相觑。

安雅解释道:“为何要夫人们的协助呢?因为各位夫人的身份可一呼百应。夫人你就是那片捐赠点的主事人,通过你的影响力,筹集到的物资,再运送到灾民聚集地集中发放。当然,这是件劳神费力的事,全凭善心而为之。”安雅在知府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又说道:“人命关天,刻不容缓。马上发下去的笔墨纸砚,请夫人们写上府上的详细地址,姓名,以及夫家商行的名称。如果有捐赠的物资请写在上面,如果愿意加入赈灾队伍的也请写在上面。一件旧的衣物也许可挽救一条人命,一条旧棉被可使人免于一场病痛,一个铜板可换些药材救人一命。”安雅和知府夫人耳语一阵,知府夫人征得知府大人的同意,方才点头答应。

知府夫人开口道:“加入赈灾队伍的夫人,早起布置完府中家事,明儿午时此地再相聚,商议相关事宜。来年春上知府大人会列上花名册上奏朝廷,不负各位夫人的一番苦心。”这是件不花钱财,只需他的夫人在里面周旋,还能上报朝廷邀功请赏的天大好事,知府大人当然鼎力支持。

知府夫人相邀,原本并不想加入的夫人,立马变得积极起来,征得夫君认可后,纷纷热情加入。待收上来一看,大部份的夫人都加入赈灾,安雅和知府夫人相视一笑。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笑才怪。

晚宴在知府大人的总结下终于圆满结束。大家正准备离开,李琪儿突然晕倒,林泽宇大声吼着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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