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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启程

清晨时分,塔莱村所在的这片山谷还没有照进阳光,强劲的西风一阵阵地吹过整个山谷,令村道上行走着的村民们不禁感受到了一丝丝倒春寒的冷意。

村子的最西边的一线天峡谷中,这里有村子通往西边的唯一一条路。路不算窄也不宽阔,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通过。而路的两边则是近乎垂直的山崖石壁,石壁光滑的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上面平滑得几乎找不到大的坑洼。这条笔直的路所在的一线天峡谷叫索德峡谷。

关于索德峡谷,塔莱村人之间还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中,索德峡谷原本是一座完整的山峰,塔莱村人想要离开山谷去外面世界需要翻越过重重大山,那时的塔莱村几乎与世隔绝。而在三千三百多年前的时候,英灵战士雷蒙?伽特——那个塔莱人至今都引以为豪的骄傲与荣耀,以一己之力生生劈开这座山峰,为族人开辟了一条通往西边坦途的路,让塔莱人得以与外界沟通,不再被大山死死困住。

正值此时,在峡谷里的长路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目标朝向西方。马车上坐着一老一年轻两个男人,那正是希德与他的爷爷。

“爷爷,帝都塞纳城距离这里有多远?”坐在马车前面驾驭这两匹马的希德开口问道。

爷爷这是正在车后坐着打盹,听到希德询问,他睁开带着睡意的眼睛,答道:“大概有三万里之遥吧!”

“这么远?”希德收了一把缰绳,马车立刻慢了下来。

“不单单是遥远的问题。”爷爷从背包里拿出两块面包,一块扔给了希德,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说道,“就拿塞纳城来说。塞纳城位于帕卡里坦大陆西海岸,而我们塔莱村所在的这片群山则正处于整座大陆的中心,从这里到塞纳城距离远到几乎无法计量。一路上不知要翻过多少座山、趟过多少条河,遇到多少强盗匪徒呢!如果运气不好,甚至还会遇上可怕的魔兽。”

“爷爷,魔兽我可能打不过,但我自信凭借自己的猎人经验能躲过他们。至于强盗匪徒,这些人我可不怕!”希德大口咬了一口面包,笑嘻嘻地道,“真要遇上不长眼的家伙,到时候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打倒!更别说还有爷爷你在,强盗匪徒算个什么!”

爷爷却以淡淡的语气给希德泼了一盆冷水:“寻常的匪徒确实不是你对手,可帝国之大、能人奇人之多岂是你这毛头小子所能知晓的。强盗匪徒中也有不少穷凶极恶、实力高强之人,那帮人里头甚至还有实力不逊色于高级战士的存在。若是被那些人盯上了,你小子最好祈祷自己跑的比敌人快吧!”

“可为什么那些拥有高级战士实力的人,还会堕落成拦路匪徒呢?”希德非常不解,又吃了一口面包,“那等实力的强者不应该是一心追求更强大,以成为英灵战士为毕生目标吗?”

“傻小子,传奇故事和现实可大不一样,不要被传奇故事给迷惑了。”爷爷又拿出来一壶蜜酒,美美地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英灵之路何其困难艰险,古往今来能成功跨越这条路的才多少人?英灵战士的荣耀固然诱人,可光芒之下又有多少失败者的阴影呢?”

“能成为英灵战士的毕竟是极少数人,英灵之路上的失败者们更多地只是安逸于已有的实力与地位而已。而某些鬼迷心窍的渣滓们更是将战士六美德抛诸脑后,他们仰仗高强的武力而无恶不作,占山为王袭击劫掠无辜平民,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希德,你小子绝不能成为这样的混蛋!”说到这,爷爷的语气和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放心吧爷爷!即便我最终成为了一位伟大的英灵战士,我也一定会牢牢铭记并恪守战士六美德的!”希德信誓旦旦地回答道,马鞭扬起又落下,驱使着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向远方驶去。

听着希德的豪言,爷爷却只是默默地喝着美酒而没有再回应。他望向向孙子的眼神里,莫名地多了一份深深的忧虑。

“我带希德出来闯荡这件事,到底做得对的?还是错的?”

从马车启程离开村子的那一刻起,爷爷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坐在前面策马扬鞭的希德自然不知身后爷爷的内心想法。他只是沉浸在兴奋之中,驾驭着马车的速度也更快了。

希德原以为,离开村子后他会不舍、会难过。怎料到此时此刻,驾驭马车狂奔的他心里却只有喜悦与激动。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希德才真正确认自己的心是属于外面的那个广阔世界的,他不甘心永远留在塔莱村做一辈子的猎人,他不甘心永远与大山与森林为伴,他要前往雪临堡魔法学院与莉蒂娅再会,他要前往帝国首都塞纳城去感受那里的繁华,他要前往圣城瓦尔哈拉城去朝觐至高英灵殿堂,他要远渡重洋去探寻那传说之中的精灵乡。他渴望强大,渴望荣光加身成为伟大的英灵战士,渴望成为吟游诗人所歌颂赞美的活的传奇。

是的,外面的世界也许很危险,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像正常人那样健康,也许自己真的有可能死在半路上。

但这点恐惧依旧还压不倒希德心中的斑斓以及渴望。

迎面吹过来的西风非常猛烈,让希德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希德依旧执策扬鞭,马车坚定地向前方奔去。

……

马车飞奔了好久,才离开了这片层峦大山。一直到了下午黄昏之际,祖孙二人的马车才终于驶进了一片平原沃野之地。

在太阳西落之处,也是马车行驶的路的终点,那里有一座城渐渐地出现在了希德的视野之中。

“爷爷,快醒醒,兰托城就要到了!”希德回头吆喝了一嗓子。

车后熟睡正酣的爷爷被喊醒了,可他依旧是睡眼惺忪,一脸的疲惫困顿之态。而车前的希德现在已经不停不休地整整扯着缰绳驾驭了一个白天的马车,就连耐力极佳的两匹马儿都累的猛喘粗气,可希德他依旧精神抖擞。

“还是年轻好啊!”

还未从睡意之中完全清醒过来的爷爷眼睛半睁半合,他看着车前的希德,嘴角挂着笑意,似乎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马车继续前行,土路变成了石板路。而在土路与石板路交汇处,这里插着一个指示路牌,上面写着“兰托城”几个字。来到这里,马车再次减慢了速度,已经疲惫不堪的两匹马欢快地干鸣了几声。马蹄子踏在石板路上,敲击出不规律的嗒嗒声音。

石板路非常宽阔,此时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马匹和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当然,和祖孙二人一样进城的占据了大多数。

当祖孙二人的马车驶过了护城河上的吊桥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今天行程的目的地——兰托城。

即便是到了黄昏傍晚时分,进出城的车马与行人依旧不少,但在守城的卫兵的管理下,城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马都井然有序。

来到城门口前,希德与爷爷都已经提前下了马车。祖孙二人交了入城费后,便牵着马匹进入城中。

“真的好漂亮啊!”

即便已经来过兰托城几次,可每次进入城中希德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感叹。

城门后的这条路是兰托城的主城道,这条铺满了石砖的干道沿路两侧栽种了梧桐树,故而有“梧桐大道”的称呼。在一棵棵等距排开的梧桐树后面,则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商铺。这些建筑很老了,看上去极具年代感,每一栋建筑都拥有着独具特色的造型。单单一栋房屋拿出来看也许并不算美,可当这么多建筑分布在种满梧桐树的大道两旁并与梧桐树交相映衬时,却形成了一种独具韵味的美。这种美算不上惊艳,却足够让人沉醉。

兰托城是兰托领的主城,也是整个兰托领的唯一一座城市。塔莱村虽然地处偏僻,却需要定时向兰托城里的的领主缴纳赋税,因为塔莱村隶属于兰托领。在奥克行省这个帝国东方的边境行省,地处东北部的兰托领的土地面积位居于各大郡领之首,可它的主城兰托城却是奥克行省规模最小的一座城市。

兰托城的规模虽小,可它的繁华与富裕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西边的那些大城市,甚至还要更富裕,而从兰托城街道上熙攘的人流以及多数路人的衣着打扮则可以一窥端倪。

而希德和爷爷当然不是来看兰托城的繁华而进城的,整整赶了一天的路的祖孙二人照例准备在城里住宿一晚,等到第二天天亮之时再行离去。在以往的时候,希德与爷爷都会去一位长期定居在城里的塔莱村人家中借宿,而这次两人行程匆忙,便计划着找一家旅馆住下来。

“救命!救命!!”

梧桐大道外的一处旅馆,就在希德将马匹的缰绳系在旅馆门口前的马棚里时,远方传来了一声声惊恐的呼号。

“这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

希德将马匹系好,跑到了大道上去看,却发现道路上的路人们一个个惊慌地跑出梧桐大道,城中心方向的远处则扬起一阵阵烟尘。

希德定睛远眺,他发现,远方有一匹白马,此时正发了疯一般地沿着梧桐大道狂奔,朝着自己奔来,同时也是朝着出城的方向本来。

希德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匹白马身上竟挂着一个人!那个人死死地抱住马脖子并不断呼救,双脚乱动着想搭上马背却始终未能如意,看样子随时都有被甩下马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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