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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来人往

秦铭的做法让公司高层很恼火,公司取消了他近来的所有活动,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让他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不过谁都能看出来这次秦铭确实有些过了。这个世界才华横溢的人很多,但肯听话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不缺新鲜面孔新鲜血液,那些年轻的俊男美女做梦都想被这份荣幸砸晕,所以准确的说他被雪藏了。

陈风很着急,想给lisa打电话,被秦铭拦下了。“陈风,前段时间你也没好好休息,刚好趁着闲下来好好歇段时间,工资我会照例发给你。”

“秦哥,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你难道不担心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培养新人,等咱休息完,公司哪里还有咱的位置,这还不明显么?”这些话陈风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风你知道我的心思一直都不在这上面,要不是当初签约时间写的长,我或许根本就坚持不下来。”秦铭仰头看着窗外,陈风没有再说话,一丝失落闪现在眼角,他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走了。

秦铭何尝不知道这些,眼下他什么也不想做,顺其自然才是最好,他决定回到X市回到宋一身边,这几年他已失去有关她太多的东西了。

陈风有些生气难过,他打电话给徐璐说明了一切,徐璐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她挂掉电话后就径直去了秦铭的别墅。

房子里面一片漆黑,徐璐心慌的翻出手机看了又看,秦铭的手机一直关机,徐璐站在门外东张西望,眼前除了黑暗依旧空无一人,失落涌上心头。不远处忽然传来汽车的响声,车子打出的远光灯让徐璐根本看不清前面,没有多想她喜出望外的迎上去,车子却并没有停下来,转身又看了看身后的房子,这么晚了,他能去哪。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宋一才从公司出来,其实最近的工作量并不是很多,但她情愿呆在公司埋头于一堆文件里,也不愿让自己闲下来,正如秦铭所说,闲下来的他们都一样会想太多太多。

刚坐上车还没开多久,一阵摇晃司机突然急刹车,“他妈的不要命了,大半夜喝醉躺路上……”,宋一打开车窗望出去,只看得见对方的一只脚。司机边骂边又发动车子,连续几次都没有如愿以偿,“不好意思,车坏了走不了了,你换辆车吧,妈的,都是这货……”司机还在怒骂。

宋一无奈从车上下来,刚走几步,却透过车灯打出的光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原来正是秦铭,宋一匆忙跑过去喊道:“秦铭,秦铭,你醒醒,快醒醒,怎么会这样?”一阵摇晃秦铭才有了一点反应,嘴里喃喃嚷道:“酒呢,我的酒呢?”

在刚才那位司机的帮忙下,宋一好不容易把秦铭扶上了另一辆车,“秦铭,秦铭,你醒醒啊,告诉我你家在哪?”面对如此焦急的宋一,秦铭没有丝毫响应,倒在一旁的他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最后宋一只能把对方弄回自己家。

顾诚俊已经在楼下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见宋一的人影,打电话也没人接,他的脑海里徐璐的话又一次浮现。

宋一拖着秦铭刚下车就看见顾诚俊站在楼下,顾诚俊转身也看见了她和倒在身上的秦铭,顾诚俊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失落和细微的愤怒,悲伤悄悄在心底落了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顾诚俊竟觉得那么陌生。

“他怎么了?”

“我下班回来看见他喝醉躺在路上,本来想送他回家,可并不知道他家在哪?所以我就只能带他回来,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一个多小时。”

顾诚俊这话让宋一有些难受,“对不起,我们改天见面再说……”

“嗯,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宋一的拜拜还没有说出口,顾诚俊已经钻进车里了,看着顾诚俊的车子开走,宋一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把秦铭放到床上,宋一也累到不想动了,她虚弱的倒在秦铭的旁边,看着眼前的秦铭,她露出无奈的神情,大学时的秦铭不怎么喝酒,不抽烟,不喜热闹,可现在全是照反的来了,真是悲哀。

“宋一……别走,你别走……”秦铭胡言乱语并伸手压在了宋一的身上,宋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搬动他伸过来的胳膊,突然秦铭转身一把把宋一搂在了怀中,那种力量根本不像已经完全喝醉。秦铭的唇在她额头上落了下来,宋一起初睁大了眼睛随即又轻颤着微闭上,几滴泪从眼角划出,说不清是何种滋味。秦铭并没有停下来,他一路游走,终于碰上宋一的唇,他轻轻的吻了下去,宋一眉头紧皱,眼睛始终不敢睁开。

凌晨的时候秦铭翻了下身,宋一赶紧从床上一跃而起,柔柔已经酸麻的胳膊,小心翼翼给对方盖好被子后才一个人躺在了沙发上。那一夜宋一累惨了,所以第二天秦铭醒来的时候她还在熟睡,秦铭心疼的看着她把她抱回了床上,就去厨房做早餐了。

往常的周末,宋一都起来的很晚,大概是在睡梦里闻到了诱人的味道,她坐起来揉揉朦胧的睡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回床上。睡梦里的美味原来是从厨房里传来的,昨晚醉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正在极力的挽回自己的美好形象。

顾不得多想,宋一下床转身飘到了卫生间,一阵捣鼓之后判若两人。走出来的时候,秦铭已把碗筷摆好,系着围裙的秦铭显得很滑稽,他微笑着看着宋一,很像看着自己新婚的妻子,或许这就是他一直来的心愿吧,宋一强忍着笑意从容的坐下来。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讲一句话,“真的不好意思,昨晚在车上你是不是问我家在哪?”明明醉的已经不省人事,这些话倒是记得很清楚,宋一甚至怀疑他是装的。

饭后宋一捧着茶杯,徐徐的白气袅娜的飘着,秦铭出神的看着她,觉得那刻的宋一是那么温柔,那么美,所以他冷不丁就冒出了这句话。

“……嗯……”

秦铭依旧愣在那,慢慢说道:“那……我带你去,你去吗?”

两人打车到昨晚秦铭停车的地方,刚上车宋一就想起几天前已经和杨春华约好这个周末要去买衣服,她坐立不安的坐在那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怎么了?”秦铭看着有些焦躁的宋一问道。

宋一没有告诉秦铭,她拿起手机只是给杨春华发了个短信,她不敢拨电话过去,她害怕杨春华会把自己说死。不一会,杨春华就回了她消息“刚想要给你电话呢,今天许乐他爸妈来了,我正准备告诉你咱俩的约定黄了,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宋一放下手机才稍稍安心。

周末的大街车流较多,一路拥挤,开到近郊区的时候车子才恢复本色变的风驰电掣起来。拐了好几圈,终于驶进一片别墅群,最后秦铭在一处别墅前停了下来。

同样是别墅,秦铭家比顾诚俊家要小一些,里面极简主义式的布置也明显不同于顾诚俊家,不过这倒符合屋子主人的性格。

“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我上去换件衣服。”秦铭好似并没有把她当外人,宋一站在一楼客厅中央,忽然就想到昨晚顾诚俊的神伤,不由得有些难过,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一楼的大厅空荡荡的,却也比较干净整洁,宋一望向四周,发现窗帘还关着,她走过去伸手拉开,一缕阳光正好照进来,整个大厅瞬间亮堂很多,屋子也不似刚进来那么冰冷了。秦铭还没有下来,只听见楼上传来洗澡的水花声。

跟徐璐一样,宋一也耐不住好奇想要仔细看看这间屋子,仅凭直觉宋一径直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轻轻转动了一下把手门就开了。房间里的油墨味扑鼻而来,房间的墙上挂满了画,宋一蹑手蹑脚的挪动着碎步,眼睛却一刻也没有停歇。看着墙上的画和散落在地上的画纸她的心再一次被深深拉扯,自己的容颜丽影都被秦铭收进这里了,每一张神态各异的自己,都像在告诉她秦铭的痴情和用心,宋一没敢多待,她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原来他一直没有丢弃自己的画笔,没有丢弃曾经的自己,或者更可以说没有丢弃他们的爱情。

“你帮我画一幅肖像呗……”掰掰手指头才知道这已经是第八次央求对方了,“别闹……”秦铭皱起眉头,“为什么嘛?帮你女朋友画一幅肖像图有那么难吗?还是你根本不想我浪费你的画板和画笔?”特别委屈的样子,秦铭没有理会,看着如此认真的他,宋一负气地走了。

一路上走的很慢,是希望他能追出来哄自己吗?“喂……小心眼,你去哪?”秦铭果然追出来了。“怎么了,生气了?我不给你画,是因为我想一直把你的样子刻在心里,傻瓜!”伸手摸了摸她低垂的头,牵起她的手又原路返回了。

所以现在宋一很难想像秦铭是通过怎样的记忆把这几年与他再未谋面的自己画出来的,拿起手机给秦铭发了消息她就离开了。

几天过去了,宋一都没有给顾诚俊电话,她想打却不知说些什么,她害怕误会。办公室里,顾诚俊盯着手机,甚至好几次都出现了幻觉,想念一个人原来这么煎熬。

刚到家门口顾诚俊发现门半掩着,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翻炒声,听见有动静声,谢薇从厨房伸出头说道:“哥,你怎么这会才回来?先去洗洗脸,饭马上就好了。”顾诚俊放下包,脱了外套,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

从厨房忙完,把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看见顾诚俊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哥,你没听见我说话啊,快去洗把脸,吃饭了。”顾诚俊并没有动,谢薇有些生气朝着他走了过来,“你喝酒了?我给你倒杯茶,先醒醒。”谢薇刚要伸手就被顾诚俊抱住了,“哥,你怎么了?”得不到任何回答,谢薇立刻着急起来。

良久,顾诚俊才放开谢薇笑道:“没什么,不吃了,我去睡了,你自己吃吧。”谢薇没有说话,目送着顾诚俊的背影直到对方关上卧室的门,谢薇坐在那,睁着眼睛眨个不停,脑袋里被顾诚俊的神伤带起了好多疑惑。谢薇抹了把脸一低头就发现顾诚俊把手机落下了,她本能的要给对方送过去,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闪现在了脑海。

“喂,宋一姐吗?我是谢薇,顾诚俊的表妹……”

“哦,谢薇,怎么了?”

“姐,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回事?他喝酒了,刚回家好像很难受,也不跟我说话,我做的饭他都没吃……”

宋一听到谢薇的话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天的事顾诚俊还是误会了,“对不起,可能是我的原因。”

“姐,我哥以前可能的确很花心,但是他对你是特别认真的,我能看出来,哎!”谢薇的叹息像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宋一心上,“谢薇,帮我照顾好你哥,我会和他当面解释的。”

谢薇把桌上的饭菜收进冰箱里,写了个纸条放在茶几上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回去了。第二天一觉起来,顾诚俊找不到手机,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手机放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个字条,“哥,我走了,饭菜我都放进冰箱里了,我昨晚用你手机给宋一打了电话!”顾诚俊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筐里,手机里宋一的消息“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顾诚俊并不知道宋一所谓的谈谈到底是什么,他只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拿起手机给谢薇拨过去,“谢薇,谁叫你多事的,谁叫你打电话给宋一的,我的事不用你管……”一大早就接到这样的电话,顾诚俊在电话那头的怒吼,让谢薇觉得无比委屈,“好,我老孔雀开屏,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下午刚下班,宋一就等在楼下,好久都不见对方来,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苦笑,刚要走顾诚俊就来了,“这么没有耐心啊,刚才路上有点堵,上车。”车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

两人面对面坐下,“说吧,找我来是……”顾诚俊没说完就把头扭向窗外,他不想这么尴尬的看着对方。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本来早就想给你解释,但是后来想想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那晚秦铭确实是我在半路碰见的,他喝醉了躺在路上,如果我不管,他一定会出事的。”

“我知道了……”

顾诚俊想听的其实并不是这些,他当然相信宋一,他现在想听到的不过是对方对自己的肯定,这些日子以来,这种模糊的位置他一刻也不想继续待着,但对方并没有说这些,她的心里可能根本没有把自己看成可以依靠的人。

“这些日子我工作比较多,就不能经常来接你了,你保重!”顾诚俊走了,宋一傻在原地。

“姐,我在机场,你有时间来接我。”宋离的电话惊醒了还在难过的宋一,她拿起包火速赶往机场。

“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爸妈知道吗?”宋一看着机场风尘仆仆的宋离。

“咱回去再说好么?姐你哭了?”

回到家才知道宋离被爸妈逼着相亲,所以干脆辞职跑了,而且这次他要随一支探险队伍去新疆。

“姐,你说说咱爸妈那什么眼光,他们逼我相亲也就算了,但给我介绍的那是什么人,你还记得小时候老爱缠着我玩的那个红脸蛋鼻涕虫吗?”宋一的脑子立刻像过电影一样,半天才想起来,“哦,想起来了,可你就算不满意,也用不着辞职,还跑去新疆,你这是要干嘛,离家出走?”

“我再怎么说也算是仪表堂堂,哪能就这么毁掉一辈子的幸福,说到底都怪你,你离的远爸妈够不着,才在我身上想法子。姐我听说你现在又重新谈了个男朋友,还是个青年才俊,是不?”

“滚一边去,怎么怪起我来了,还不是你自己不让人省心,男朋友,你听谁说的?”

“你的好朋友杨春华啊!”

“你什么时候还跟她有联系?”宋一有些想不通。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跟我说说新男朋友怎么样?对了,那个秦铭原来不是学画画的么,怎么忽然就成了明星……”

宋离嘴里的新男朋友让宋一陷入了沉思,“他叫顾诚俊,我们刚闹掰,我现在很矛盾……”

“为什么?是和秦铭有关系吗?”看来宋离虽然没在身边,一切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宋一不想隐瞒家人,就一股脑说了这些烦心事。

“姐,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这两人都对你很好,你就要好好想想跟谁在一起自己最开心,最轻松,感情的事很简单,也很麻烦……对了姐我这次要出去一两个月,可能到时候跟你们联系不了,你替我给爸妈说一声,这也是我一直来的梦想,我不想这么白白放弃这个机会。“

“放心吧,不过你到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能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记得给家里报个平安,姐支持你。”宋一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里面有三万块钱,你拿着会用得着。”“不用,姐!那种地方根本用不着这些,况且我是去探险,又不是去旅游。”

那晚,姐弟俩聊了很久才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宋离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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