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过去了,天气很配和我们的行动,十多天的时间里没有下过一滴雨。围猎的兵士们还在前方十里处找到一个很大的山洞,洞中还有一股清泉,山洞足够我们一百多人居住。
我们把所有的“家当”全搬进了山洞,张阳高兴地说道:“哥们,太妙了,能找到这么个福地洞天,而且远离了袭击曹军的地方。看来,这片山林真是个打游击战的好地方。”
郭月儿听到“游击战”一词,又好奇起来,问道:“张大哥,这游击战又是什么新战法啊?”
我答道:“游击战也是特种部队作战的一种方法,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经。士兵依靠山林、水网、村庄……为掩护,在敌人薄弱的地方给予敌人匕首般地一击,零敲碎打,直到敌人军队士气崩溃、粮食不足时,再发动致命的总攻击。而游击战的士兵都是轻装出击,对敌人以快速打击,转移速度快,敌人无法追踪……”
郭月儿听得入了迷,说道:“宇驰大哥,以后你把这些兵法、谋略,好好说给我父亲听一听,他老人家要能听到这些兵法、谋略准得高兴得睡不着觉。”
我们正在谈论着,一个哨探的兵士飞奔跑来报告:“一队曹军正押送着五十多辆车而来,大约有一百多名曹兵押运,其中有十五名骑兵。”
我连忙站起身,说道:“咱们快速赶到上次伏击曹兵的地方,再让他们在那儿栽个跟斗!”
张阳向大伙做了个蒙面的动作,说道:“兄弟们!扮山贼了!”
我们来到伏击的地方隐蔽好,所有弓箭手都爬上了至高点,占据好有利位置,静静等待曹兵的到来。
远处道路上扬起的尘灰越来越近,二十多名曹兵谨慎地在前面探路,骑兵和大部份曹兵紧跟在粮车后护卫。
我让大家先把先头的二十多个曹兵放过,等粮车过半后再分三队冲杀出去,让曹兵首尾不能兼顾。
曹军粮车缓缓前行,车上所载的粮食非常沉重,马匹吃力地拉着车辆往坡上拖,车夫边挥动着鞭子抽打马匹边用力将车往坡上推。曹军兵将只顾在后面大呼小喝,责骂车夫。
车辆渐渐过了一半,我一挥手,所有的弓箭兵松开弓弦,数十支箭一起射向押车的曹兵,八名骑兵中箭倒地,其余曹兵立即挺枪、拔刀向前冲来。
曹兵正往前冲,赶车的一名车夫一时惊慌将手中的缰绳往回一扯,马匹一时立足不稳连连后退,横挡在路上将曹兵挡住。
郭月儿抓过一张弓,一箭射中马匹,马一吃痛,长嘶一声拼命挣扎,马车失控,向后快速倒退,曹兵躲闪不及,被辗倒数人。
郭月儿率一队兵马从曹兵身后杀出,曹兵一时辩别不出来了多少人,只得慌乱地抵挡,走在前面的二十多名曹兵听到后面喊杀声四起,忙转身增援后军,被张阳带着十多名兵士挡住,我率领剩下的所有人一拥而出,将火硝、硫磺洒在粮车上放起了火,一时间路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杀声震天……
曹军队伍中突然冲出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一名身披盔甲的战将,战将一提缰绳,战马跃起,一挥手中的大刀就砍倒两名兵士。
郭月儿见战将来势勇猛,仗剑一荡,雷鸣电闪般地向战将刺去。战将不慌不忙地将刀一横,架住郭月儿的长剑,双足在马肚子上一磕,马急步向前一蹦,人借马力向前一推,将郭月儿推了出去。郭月儿还没落地,战将已将大刀往前一探,一记“海底捞月”向郭月儿削来。郭月儿忙横剑封住刀刃,将剑向上一举,拉开“四平马步”勉强在地上站稳。
郭月儿刚站稳,不等郭月儿将剑抽回,战将手腕一翻,将刀头向下一压,郭月儿臂力不及战将,持剑的手向下一曲,刀尖从鼻尖一掠而过,郭月儿忙向后连退两步,避开战将的攻势。
不料,战将竟穷追不舍,一提缰绳,战马向前前跃起,居高临下一记“力劈华山”就向郭月儿砍来。
本来,郭月儿的剑招灵巧、精妙,就算是曹操手下名将于禁也不是她的对手,但这员战将才一和郭月儿过招,就看穿了她气力上的弱势,仗据自己雄混的臂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郭月儿猛攻。
郭月儿此时已无路可退,我见郭月儿遇险,忙纵身仗剑向战将刺去。战将见我长剑刺到,只得撇下郭月儿举刀迎战我。
剑与刀一撞之下,我们也相互掂量出对方的份量,战将吃了一惊,勒马向后退了一步。我站立身子后与战将对面相持,冷眼相对。
战将冷静地下了马,伸手在马背上拍了拍,战马转身向左退出几步。战将双手紧紧握住刀杆,以“马步站刀”之势应对我的进攻。
从战将的招式上看,一定是在等我先出招,以便后发制人。既然战将将先机让给了我,我一招“一龙铺路”抢先向战将攻去。战将灵巧地一侧身,让过我的剑锋的,手中的大刀一转刃,右手握住刀头,马步换弓部,刀刃从背部绕过,以“云顶削刀”之势向我腰间削来。
这“云顶削刀”之势出自“春秋刀法”,与关羽刀的法同出一师,可见,这员战将的刀法受过名师点拨。从他冷静的出招和临危不乱的神态上可以看出,此人是一名难得的将才。但从他身上穿着的盔甲来看,他担任的只是偏将一职。在三国的历史中,我怎么也想不起无论曹军还是东吴军中,有哪一位偏将有这么高的武功?
我让过“云顶削刀”连削带砍的一串猛攻,待战将回刀换式时,我将“龙形剑法”一展,剑如飞龙般地向战将刺去。战将虽然刀法精熟,但却从未见识过这“龙形剑法”,一时被攻得无法招架,只得连连展开“连环劈刀”的招式挡住我的剑招。
“连环劈刀”本是春秋刀法中攻防兼备的一式,但这一式要在战马之上借助战马猛冲的力量使用,而且,战马也必须排练过,才能将人、马、刀合一的威力发挥出来。如果是舍去战马步战的话,因为刀杆太长的缘故,在挥舞大刀的同时,胸口与小腹间就会露出一个半尺左右的空门。
我一连以“卧龙藏剑”、“龙舌卷天”、“战龙吞妖”三招“龙形剑法”中最精妙的招式攻向战将,战将被我的长剑迫得连连后退,我看准时机,一招“龙展凤眉”剑划弧光向战将撩去。战将忙双手紧握刀杆向前一挺,架住我的长剑。此时,战将用刀杆“扛”住了我的长剑,我顺势将长剑在刀杆上一划,战将只得将紧握刀杆的右手松开,修长的刀杆正好被地上被一团麻绳绊住,大刀已无法回防前胸的空门。我将手中的长剑一翻转,一招“亢龙回首”回身转剑向战将的前胸刺去。战将已无法躲避我闪电般的一刺,只得扔开手中的大刀,用手抓住我的剑刃。当战将抓住我的剑刃时,剑尖已抵在他的咽喉上。
血从战将的手指间滴了下来,战将缓缓将手松开,将眼眨上,大义凌然地等我将剑刺入他的咽喉。
众兵士见战将被制住,都一哄而散。只有五个兵士奋不顾身地上前来相救,不到半杯茶的工夫,这五个兵士已被擒住。
我们将战将和几个兵士押回了驻地。我向战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战将将脸一扭,一声不吭。
张阳大声吓唬道:“来人!把他的舌头给割了,看他说不说话!”
战将突然哈哈大笑道:“可惜啊!可惜!”
我和张阳、郭月儿相互看了一下,问道:“可惜什么?”
战将冷笑道:“可惜几位空有这么一身武功,不思为国效力,却甘愿在这山野间做山贼。”
郭月儿不客气地说道:“我等只是一介山贼,那曹操却是汉贼,你又为何甘愿为他效力?”
战将一时满脸羞愧,无言以对,只得将头低下,说道:“即然败在你们手中,要刮要杀,请便!”
我不禁对战将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度感到软佩,说道:“这位将军,你身在曹营一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战将眼神缓和了些,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只求一死,以成全我对大汉王朝忠义的名节。我无别的请求,只求给我来个痛快点的。”
我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上前为战将松了绑,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走吧!”
战将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你若将我放走,就不怕我带兵来围剿你们?”
我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口口声声说道要为大汉尽忠,可又为什么要为曹操卖命?”
战将长叹道:“当年,我本打算投奔刘皇叔为汉室效力,可当我赶到新野时,皇叔已被曹操大军所败。在朋友的举荐下,我只得暂投东吴丁奉账下,做了一名副将。不想东吴又被曹操吞并,吴主降曹后,我也就被归入了曹军了。我本打算解甲归田,一走了之算了,可贾诩下令,东吴将士,若私自离营者,斩其上司及部下。我不得已,只得留在曹营。”
我点点头,赞道:“是条顾全大局的好汉子!”
战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过奖、过奖。”
战将踌躇了一会,说道:“在下复姓司马,名越,这位大王能否将姓名告之,我也好知道今日是败在何人手下。”
我淡淡笑了笑,说道:“在下李宇驰。”
司马越大吃一惊,面带惊喜地问道:“莫非你就是在斗牛峡大破曹军水师,在郭家堡大破‘丹凤朝阳阵’的李宇驰?”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张阳在一旁,指着郭月儿说道:“这位就是郭家堡的二小姐,郭月儿。”
司马越看着张阳问道:“莫非这位就是张阳将军?”
张阳笑呵呵地答道:“正是!”
司马越忙鞠身向我们行礼,我忙伸手将他拦住。司马越激动地说道:“宇驰将军,今是能败在你的手下,我实在是虽败犹荣啊!我在江东,早听说过你的威名,最期盼的就是能和你切磋几招,不想今日如愿以偿。”
我谦逊地说道:“只是因为我见过司马将军这套刀法,所以才饶幸胜了将军这一招半式的……”
司马越连忙摆手说道:“宇驰将军有勇有谋,就武功而言,就算是吕布复出,也不是将军的对手,江东各路英豪,敬仰将军的也非我一人。”
我才注意到司马越手上的刀伤还在流血,忙让郭月儿给他包扎一下,郭月儿取出刀伤药给司马越敷上,小心冀冀地用一条布条裹好。
包扎完后,郭月儿柔声地问道:“痛不痛?”两人眼光相触的瞬间,郭月儿眼中闪过一丝娇羞,司马越眼中也同时闪过一丝钟爱的眼光。
张阳在我耳边说道:“哥们!有门道!”
“什么门道?”
“她俩一见钟情了。”
“哦!”
“其实这司马越也很不错的,身高七尺,剑眉凤眼,武功人品都不错。我看这事一定能有点意思。”
司马越包扎完伤口后,走到我面前,说道:“宇驰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请讲!”
“我毕生心愿就是为汉室效力,可机缘不巧竟萎身曹贼。今日能与将军相遇,真是机缘巧合,我已决心投于将军帐下,还望将军收容。”
我说道:“和将军过招之时,我对将军已是敬爱有加,来日能和将军一起驰骋沙场,那将是我人生的一件快事。只是我担心,将军若不回去的话,那贾诩会不会怪责将军的亲属。”
司马越笑道:“宇驰将军放心,我司马越光棍一条。再者,逃回去的曹兵亲眼见我被擒,自然要向贾诩报告,贾诩也只会认为我被处决了,不会为难我的上司和朋友。”司马越说完指着另外几名被俘的兵士说道:“只有这几位弟兄,我视他们为亲兄弟,他们也视我为兄长,对我不离不弃。”
我这才想起还没为这几名兵士松绑,忙亲自上前为几名兵士松绑,一个兵士质朴地对我说道:“将军,我们根本就想不到你们是汉军派来劫粮道的,这一仗可真把我们打蒙了。”
“哈哈哈……”
打了个胜战,又得到了一员威猛的战将,大家心里都非常高兴,猎物也打得非常多,不仅打到了猎物,而且几个兵士还采到了一些野山椒、辣椒、土姜、野葱……
张阳看着一大堆作料,高兴地说道:“咱们今晚就煮火锅吃!”
三国时代,都是以鼎煮肉,如今将肉切成片在锅中涮着吃,所有兵士对火锅的吃法都感到非常新奇,尝过之后,大家都连声称赞这从锅中涮出、蘸着作料进食的肉非常好吃。
我们和司马越越谈越投机,不一会,大家就都以兄弟相称了。
突然,郭月儿“哎哟!”叫了一声,伸手捂住眼睛。原来一点火星溅到了郭月儿眼里,司马越表情突然显出一阵紧张的神色,起身坐到郭月儿身旁,说道:“月儿妹子,我帮你吹一下,我力气大,一下就能把那碳灰吹出来。“
郭月儿缓缓将手放下,虽然闭着眼,但脸上流露出一丝掩盖不住的幸福笑容。
张阳轻声说道:“哥们!我说这事有点意思吧,呵呵。”
我们正谈论得高兴,忽然一个兵士跑来,将一封书信投到我手里,说道:“李将军,我们截到一封送往寿春的书信。”
我接过书信,问道:“送信的人呢?”
“那小子不经摔,被绊马绳一挡,就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
我打开布帛一看,书信是李典向寿春催粮的,信中说:“鄂城中已断粮七日,军心已经不稳,速发粮草救援。”
司马越看过书信后,说道:“寿春城中的粮草已尽,此番我押送来的这些都是向城中富户所借,就算贾诩要再凑出一千担粮的话,至少也得十天的时间。”
张阳说道:“贾诩失了两次粮草,这第三次一定会派大军押送,我们要再劫得第三次的话,可能得费些工夫。”
司马越说道:“二位兄长,此事不难。虽说曹军在东吴驻有八万大军,但却分散驻守各州郡,以防东吴旧部崛起。寿春城内的驻军多数是我东吴子弟兵,东吴子弟身在曹营多受曹军侮辱,但却身不由已,关键时刻都不会为曹军卖力。若此次是我东吴子弟运粮的话,我定在阵前说其历害,让所有东吴子弟反了曹操,效忠我大汉。”
我高兴地说道:“好!就有劳司马老弟。”
十天后,又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押运着三十多车粮草到来。押运粮曹的正是司马越的好友石敏,石敏见到司马越先是吃了一惊,听司马越将前后事情说了一遍后,石敏转身一挥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杀了所有的曹兵!”
不到一杯茶的时间,队伍中的一百多名曹兵已被砍倒在地。
石敏下了马,向我行了个礼,说道:“宇驰将军,这三十多车粮草就当做我的见面礼吧!”
我忙向石敏还礼,好言嘉奖一翻。
当夜,下起了雨,我听着雨滴声想道:“若不是曹军对东吴军苛刻,视东吴军为‘二等公民’,东吴军如何生变?看来,诸葛亮攻破鄂城也就只是近几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