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逃走后,赵月急奔船舱。梢工和水手都全倒在船舱中,所幸所有人都只是被麻药麻翻,并无大碍。
我们用凉水将所有人浇醒后,赵月吩咐立即开船,一刻不停地向秀湖镇赶去。我和赵月、张阳警惕地注视着江面,以防曹操再派杀手来。
月亮渐渐落了下去,江水上已荡出丝丝霞光,江面上的船已渐渐增多,赵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取来一壶热茶和我们对饮。
赵月说道:“不知两位兄台武功竟如此高强,赵月真是失敬了。”
我笑道:“要武功差的话,怎么跟着师父出来跑江湖?”
“哈哈哈……”
赵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眼光,说道:“以二位兄台的身手,绝不是做小买卖的人物吧?”
我假装沉默了一会,说道:“师父,我们此次并非要去南方,实是到秀镇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此事事关重大,恕徒弟一时不能告诉师父。等到秀湖镇后,找到相关的人,此事恐还要劳烦师父帮忙。
赵月笑道:“你还叫我师父啊!我还想想拜你们为师呢!到了秀湖镇,若要我帮忙,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我和张阳一鞠身,说道:“多谢师父!”
“哈哈哈……”
赵月向张阳问道:“张大哥,刚才你用的是什么兵器,边挥舞还边‘哦呀!’地呐喊,好威风啊!”
张阳从腰间抽出双节棍,递给赵月,说道:“这种兵器叫双节棍,只要使用得熟练,可攻可防,而且简单易学。”
赵月饶有兴趣地说道:“能教我吗?”
“那当然!”
赵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以后你们俩可不许叫我师父了!”
“是!师父!”
赵月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们,说道:“真拿你俩没办法!”
张阳接过双节棍,一招一式地把双节棍的棍法教给了赵月,不一会,赵月就把棍法的招式记住了。
正午之前,我们已到达秀湖镇,赵月将我们安排在一家名叫得月楼的客栈住下。自己押着船往清水湾驶去。
店家给我们送上一桌酒菜,我们和张阳边吃边聊。
张阳说道:“哥们!你看这赵月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个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像。如果赵月是李慧如的姐妹的话,年纪应该和我们差不多,但赵月明足足小了我们十多岁。”
张阳点点头,喝了一杯酒,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从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兵士正列队向客栈走来。
张阳推开窗子一看,说道:“哥们,这些兵士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我往远处看了看,说道:“这队兵士中间还有顶轿子呢。我要猜得没错的话,赵月就是郭月儿!”
兵士们在客栈前停下脚步,轿子轻轻落下,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从轿中走了下来,这女子正是赵月。
见到赵月,张阳佯装吃了一惊,说道:“赵兄弟怎么变成了个女……”
赵月向我们行了个礼,说道:“二们大哥莫怪,小妹因有要务在身,所以不便与两位大哥表明身份,还望两位大哥见谅。”
我还了个礼,说道:“没想到你是官家之女,是我们失礼了。”
赵月说道:“二位大哥,我本名郭月儿,是秀湖太守郭毅之女。今日前来是想请二位到寒舍一叙。我知二位大哥并非寻常之辈,所以特意带了家兄的卫队来亲迎二位大哥。”
我忙说道:“多谢郭大小姐盛情!”
郭月儿说道:“宇驰兄,咱们就别客气了,叫我月儿就好!”
我们出了客栈,上了马,向镇上码头走去,郭月儿骑马和我们并行。
郭月儿说道:“前些日子,我们和东吴几位将军一起夺了曹操一批军饷,曹操恼恨极了,所以才派出杀手来追杀,要不是二位大哥帮忙,小妹恐已葬身在几个杀手的刀下了。”
张阳笑道:“月儿客气了,见义勇为,本我辈份内之事嘛。”
郭月儿在马上欠了欠身,说道:“两位真是大英雄,大豪杰,我和家父提及二位时,家父也非常想见你们二位。”
我勒住马,说道:“月儿,其实我们这次来秀湖镇的目的就是要拜见郭老将军,有一机密之事要和他老人家商议。之前,我们不知道你就是郭老将军之女,所以一直没将此事说出。”
郭月儿愣了一下,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张阳说道:“月儿莫怪,其实我们是献帝派来见郭老将军的,我们带了圣上的密旨,此事只能请郭老将军亲自定夺。”
郭月儿吃了一惊,说道:“哎呀!两位竟然是圣上的软差啊!”
张阳忙说道:“去他的什么软差,咱们只认交情,不认什么软差、官差的。”
“哈哈哈……”
临上船时,郭月儿还是有些迟疑,我对她说道:“月儿啊!咱们都是圣上的臣民,无论圣上要咱们做什么事,咱们都得听旨啊!否则,如是抗旨不尊的话,让其他诸侯找到了把柄,将会留下祸患啊!”
郭月儿点点头,说道:“宇驰兄说得有理啊!”
清水弯水泊,一望无际,往来渔船渔歌互答,一行行白色的水鸟在在天空中结队飞过,远处一座高山半隐在水天一线间,像一艘停泊的战舰傲视远方。
船行到高山下,一片宏伟连绵的水寨方圆数里,水寨按天人地三才阵布置,栅栏林立,军旗飞动,鼓角声呼应,各种船只在水寨中进出有序,刁斗上的兵士张弓搭箭戒备森严……
船在码头靠岸,早有人在岸边备好了马,郭月儿带我们向大寨中走去,走过三道水寨辕门后,一条曲折的石阶向山顶蜿蜒伸展,从山脚到山腰,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座叠箭岗,每隔百步,就有一队重装士兵把守,从山脚到山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们走到山腰,平台上修建了一座大宅,大宅外有数十名官兵列队把守。
郭月儿对我们说道:“两位请稍等,我这就去见父帅。”
我们等了好一位,才从大宅内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向我们一招手,面无表情地说道:“随我来。”
我们跟随男子走到后宅,正中的虎皮坐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面似古铜,目如鹰隼,身后一把方天画戟寒光闪闪,那溅过血的红缨在微微擅动。
站在老人身后的郭月儿向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忙上前行礼,说道:“拜见郭老将军!”
郭毅朗声笑道:“两位软差不必多礼,皇上派二位来不知有何指教?”
我从外衣的夹层中取出圣旨,郭毅见到圣旨后忙起身下跪,我忙拦住郭毅,说道:“老将军,这儿没有外人,咱们不必见外。”
郭毅看完圣旨,面有难色地说道:“两位,不是老臣不尊旨,只是……”
“有什么难为之事,老将军请说。”
郭毅轻咳了一声,说道:“两位请见谅,非郭某抗旨不尊,只是在数年前,郭某曾和天下诸候定下一个约定,郭某一老朽之人,天下诸侯纷争,老朽只图在这一水洼中求个荀全乱世,所以,老朽曾立誓,无论哪一路诸侯相邀,老朽也不再踏出这清水湾半步,今日若失言,恐遭天下人笑话。”
我说道:“老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天下诸侯中只剩曹操与我军,而今献帝已迎回,老将军并非为哪个诸侯效力,实为大汉江山效力,有何人敢笑话老将军?再说了,如果老将军只打算图得个自我平安,曹操会答应吗?如果天下被曹操一统,他能放得过老将军你吗?刘琮、孙权之事,难道老将军不见吗?”
郭毅摆了摆手,说道:“两位误会了,曹操,汉贼也!老夫对此人恨之入骨,绝不会卑屈于曹贼。想当年,各诸侯相互兼并混战,多路诸侯都来相求借兵,老夫为杜绝各路诸侯,曾立下重誓,凡要借兵者,必须破得我郭家‘丹凤朝阳阵’。我郭家虽为朝庭命官,但世代为武林世家,为远避战乱纷争,只能以江湖的规距来作为借兵的条件。还望两位见谅。”
我心想,这姜还是老的辣,郭老将军的心思我明白,虽然我们迎回了献帝,但我们实力依旧还是比不过曹操,若将水军借给我们,若他日兵败后,曹操必然以此为借口出兵秀湖镇。若以比武的条件作为借兵的理由,以后就算曹操以任何借口进兵秀湖镇,老将军也有推脱的理由。
我问道:“老将军,是不是只要我们破了‘丹凤朝阳阵’就可以借兵给我们?”
我话刚说完,赵月儿忙给我使眼色。
郭颜拂了拂胡须,点点头,说道:“只要你能破了此阵,我可以借九成兵将给你。”
我一抱拳,行了个礼,说道:“多谢老将军!”
郭毅将手一挥,说道:“请!”
我们跟随郭毅来到前厅,张阳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哥们!你真能破这阵吗?”
郭月儿也悄悄来到我身后,说道:“宇驰大哥,你可别小看这阵势,从我记事以来,这阵摆过百次,从来就没有人站着从这阵中走出来过。”
我对张阳和郭月儿笑了笑,说道:“让我试试再说。”
郭毅向身旁一个小校一挥手,小校令旗一挥,三通鼓响过后,从门外走进二十四个人,这二十四人分成三队站在大厅中央,各穿黑、白、红三种不同颜色的衣服,第一队每人手执短剑,第二队执盾牌、单刀,第三队执短枪。这三队人中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样子都长得非常相像,就连眼神也一模一样。我心想,原来丹凤朝阳阵都是由双胞胎兄弟组成,据说,这种双胞台兄弟组成的阵配合默契,攻可全力以赴,守可抱成一团,只要进了这种阵中,就像进了一道八门紧锁的铜墙铁城。
郭毅拍了三下手掌,从另一旁走过来两个男子,站到红白两队之前,其中一个正是带我们进大宅的男子,郭月儿为难地向我们抱拳说道:“两位兄台,得罪了!”说完转身走上前,站到黑队之前。
见到郭月儿走过去之后,我这才知道,站在队前的两男子一定就是郭月儿的大哥郭滔和兄弟郭江,这如此精心布局的丹凤朝阳阵,再加上三个高手,要击破的话就更困难了。
郭毅手一摆,说道:“请!”
突然站在红队前的郭涛大喊一声:“慢!”走上前来,先向郭毅行了个礼,看着张阳说道:“我听舍妹说过,这位兄台善使一种古怪的兵刃,我想先请教一下,可否?”
郭毅点了点头,张阳从腰间抽出双节棍,抱拳行了个礼,说道:“请多指教!”
郭滔将手中的锯齿大刀一横,一招“步弓劈刀”就向张阳劈来,张阳双手将双节棍一崩,一记“二郎担山”挡住锯齿大刀,郭滔正欲转身撩刀,不料张阳突然反手抽棍,一棍砸在郭滔的左肩上。
郭滔挨了一棍,吃了一惊,但很快镇静地将一路连环缠头刀使了出来,锯齿大刀在头、肩、胸前如车轮般地盘旋,以刀护住上身,缓步向张阳逼近。郭滔攻势凌历,张阳缓步后退,不时甩出几棍,打乱郭滔的的攻势。
郭滔的大刀一阵翻滚,向巨浪般向张阳压来,张阳突然一招“苏秦背剑”将棍交到左手中,准备从左侧一击,身子也随即向左一偏,郭滔以为张阳变招失误,大胆地抢前一招“仙人指路”以刀法变剑招向张阳前胸刺去,郭滔这一刺,所有防卫尽失,左右两侧空门大开。张阳大喜,曲膝转身避开郭滔的刀锋,左手抓住棍梢,借转身的力向下一记“秋风扫落叶”向郭滔膝盖扫去,一棍砸中郭滔的膝盖,郭滔大叫一声,连人带刀跌倒在地。
张阳忙上前扶起郭滔,说道:“张某一时失手,还望郭兄见谅!”
郭滔还了一礼,说道:“是我技不如人,惭愧、惭愧!”说完一瘸一拐地回到阵列中。
郭毅站起身,赞赏地说道:“张侠士果然是好武功啊!”
张阳谦逊地说道:“还请老将军多指教。”
郭毅问道:“两位哪一位破阵?”
张阳正要迈步向前,我忙伸手将他拦住。张阳虽然武艺高强,气力惊人,但对奇门盾甲却一窃不通。眼前这丹凤朝阳阵,虽然还未列阵,但从这二十四人身上所穿衣服的色泽就可以看出这阵势一定是按五行八卦生克的原理布设而成。
我走上前,对郭毅说道:“我来破阵!”
郭毅点点头,指着兵器架说道:“请选兵刃吧!”
我转头对张阳说道:“把你的双节棍借我一下。”
张阳从腰间又掏出一支双节棍递给我,说道:“哥们,你用这支新的,这支还没开过‘荤’呢。”
我笑道:“你怎么准备了两支双节棍啊?”
张阳笑道:“有备无患嘛,有机会的话,我本想还要表演一下两支双节一起共舞呢。”
“那就两支都借给我吧,我来表演。”
张阳用惊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道:“哥们!以前我从来就没见你用过双节棍。”说着把另一支也递到我手里。
我正要走上前,张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哥们,这阵可有些邪乎,你要感觉危险的话,就给我发个暗号,我开枪撂倒他几个人。”
我忙对张阳说道:“千万不可莽撞,我们是来求人的。你在一旁仔细看,我若败了,你接着破阵。”说完我大步走到大厅中间。
一通鼓响过后,三队人突然移动脚步,呈一直两弧的阵形将我围住,就像一只曲翅的凤凰将我围在翅中间。
我没见过这阵势,不敢冒然出招,以静制动等侯对方先出手。突然,我的左侧两支短枪闪电般地向我刺来,我忙一抖双节棍,左右甩出迎战两支短枪,两支短枪刺出的招数平平无奇,我心想,只要我将两棍甩出,必然能击中两人的双肩。
两支双节棍刚甩出,前后两张盾牌已向我夹来,向后两柄短剑已刺到。我只得一记“旱地拔葱”弹身跳起避开前后夹击。四柄剑枪一碰,迅速撤回。我身子刚落下,左右盾牌已举了起来,两把短刀向上一顶,向我刺来。我忙用双节棍格开一柄短刀,单足在一面盾牌上一踩,用千斤堕的重力将举着盾牌的人踏倒。
我双足刚站稳,八支短枪已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刺来,我不敢再跳起闪避,将两支双节棍一收折,将双节棍变为短棍格开四支短枪,身子紧贴枪杆,一转身,避开另外四支短枪。我刚避开这八支短枪的一刺,四支短枪突然架在一起,架成个“井”字,将我夹在“井”中央。另四支短枪也同时往“井”字上一架,八支短枪一起用力向下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