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对此次出兵非常重视,亲自登台拜将。高宗将令旗、圣旨、宝剑交给岳飞,说道:“盼爱卿此番征战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岳飞跪接各种信物后,高声说道:“臣一定不辱君命,此番北征一定将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岳飞说完,转身将令旗一挥,将台下的岳家军大呼三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宗满意地点点头,岳飞再将令旗一扬,所有岳家军将刀枪一举,步兵、马队一起列队向着校场外出发。
高宗亲自将岳飞送至城门口,一路问寒问暖,岳飞很是感激。就在岳飞拜别高宗策马走出城门口的时候,城外夹道送行的百姓突然齐声喊道:“岳家军威武!岳家军无敌!岳家军万岁!”
听到百姓的高呼声,高宗愣了一愣,呆立在轿前,目如寒冰地目送岳家军出城。我站在高宗身旁,已经感觉到高宗眼中透出的杀气。
回到住所,我将心中的顾虑向张阳、李慧如和李世航讲了一遍。
李慧如说道:“其实,自大宋开国以来,所有皇帝都怕武将势力坐大,这高宗心中最怕的就是岳飞手中的军权,如果此时岳飞只要一声高呼,高宗的皇位就坐不稳了。我想,高宗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让我心中一悸,张阳见到我不安的样子,问道:“哥们,怎么了,你那样子像丢了魂似的。”
“不对!”
“什么不对啊?”
“我记得史书上记载金兀术再次率军南征,是在迁都杭州几年后的事,可如今距金兵上次兵败还不到三个月,难道这个空间的历史到这儿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张阳说道:“这件事我听兵部的人讲过了,金国灭了契丹后,收编的二十万契丹兵将一直都没露过脸。此次金兀术一定是急于想报牛头山的兵败之仇,所以动用了这些契丹兵将再次南征。这些契丹兵虽然勇猛,但成金国的三等公民后一定不会尽力作战的。哥们!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事情。你们还记不记得,史书中记载的岳飞最后一次彻底大败金兵,被十二道金牌招回的地方是哪儿?”
“诛仙镇啊!金兀术在那儿摆了个金龙阵,被岳飞所破,金国精锐在这一战中尽失……”张阳说到这儿,突然停住,呆了一会,连声说道:“诛仙镇,诛仙镇,这不就是岳飞终结的地方吗?”
李慧如和李世航听完也吃了一惊,李慧如和李世航忙取出机器人,让机器人演算这个历史时空的时间,经比对后,两组数据的尾数出现了一连串的差额,李慧如吃惊地说道:“宇驰大哥,这个时空的历史时间被压缩了。”
“被压缩了多少年?”
“不太清楚,数据很乱,从数据的排列来看,不仅是时间被压缩,而是整个历史时空也被压缩。”
“照这样的话,这个空间中的大宋历史将被缩短?”
“是的!”
“能不能查出是什么原因?”
李慧如摇了摇头。
张阳也有些紧张地说道:“哥们!咱们赶快找这个时空的第三个人吧,要不然,咱们可真就回不去了。”
我向李慧如问道:“我们离开这儿的最终期限会不会被压缩?”
李慧如看了看机器人显示的倒计时,说道:“这个时间倒是不会改变,我们还有一百三十七天的时间。宇驰大哥,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默然地点点头,说道:“我这就设法联系公主,看她究竟是不是你们的第三个姐妹。”
我忽然又想到,如果江虹不是开启时空的第三个人怎么办?难道要让她留在这儿吗?我低声向李慧如问道:“慧如,能不能把这个空间里的人也一起带到另一个空间呢?”
李慧如笑了笑,说道:“宇驰大哥一定是要把公主一起带走吧?理论上是可以的。”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张阳说道:“哥们!那岳飞和岳云怎么办,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害吗?”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时空被压缩了,那么历史一定可以改变的!”
一整天,我心里都很乱,到吃晚饭时,一点味口也没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李慧如说道:“宇驰大哥,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没事!”
张阳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嘴中,边嚼边说道:“哥们!不就是时间被压缩了嘛,这事实是咱们改变不了的,这饭该吃就吃,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嘛……”
张阳话没说完,院工急匆匆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一看来人正是赵恩。
赵恩见到我,忙脱下斗笠,说道:“李大人,不好了,太后向皇上把洛儿要到了自己宫里,洛儿才到太后宫中,就被囚禁了。我感觉这件事不妙,所以特来向你报个信。”
张阳猛地站了起来,急忙问道:“洛儿现在怎么样了?”
赵恩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囚禁洛儿,不过,洛儿还没受到什么处罚,也没受苦。”
张阳起身取下长剑,就要去看个究竟,我忙拦住张阳。对赵恩说道:“赵大人,如果洛儿和公主有什么紧要之事发生的话,请速来告之。”
赵恩连声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送走赵恩后,张阳抱着长剑往长椅上一坐,怒道:“要谁敢动洛儿半根毫毛,我一定宰了他!”
两天后,高宗设朝,我们到了朝堂之上,却发现赵鼎并没来上朝。高宗见百官已到齐,说道:“丞相赵鼎因年事已高,近日染病卧床不起,已无法处理朝政事物。今日朕特命秦桧为代丞相之职。”
高宗话音刚落,唐季康就出班问道:“圣上,这丞相一职权系天下安危兴亡,需德、才兼备者任之。秦桧归宋不过数月,有何德何能任之?”
唐季康说完,众臣议论纷纷。高宗见众臣不服,开口说道:“秦爱卿乃前朝学士,学问博古通今,先皇被困漠北之日,又得秦爱卿无微不至待的侍候,可谓忠肝义胆。如此义薄云天之人如何做不得丞相?朕意已决,众卿不得再有异议!”
百官见圣意已决,只能闭口不言。秦桧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用仇视的眼光瞅了瞅唐季康。
我心中凉透了,本以为经历过重重蒙难的大宋朝庭会有些新的改变,但眼前的现实和历史中记载的并没有什么分别,现在这个时空的历史时间被压缩了,往后南宋的经历可能会比史书中记载的还要糟,岳飞父子怎么办?江虹怎么办?洛儿怎么办?……
十多天过去了,李慧如和李世航没有找到第三艘飞船的半点信息,深宫中也没有半点消息,我也推病不去上朝。
我去看望过赵鼎,赵鼎确实病得不轻,已经卧床不起,临别时,赵鼎一再叮嘱我:“一定要看好秦桧,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他要把持朝政的话,大宋一定会出大问题的。”
几天后,高宗下了一道圣旨,让我和张阳带兵平息江西一带的饥民暴乱。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托病不出。我心中明白,秦桧是要将我调开,一定另有他图。从洛儿被囚禁一事,我多少猜到韦太后和奏桧一定要连手对付江虹了。江虹夜闯金营抢夺金兀术军刀的事在整个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韦太后在金营的丑态被江虹撞见过,这无疑是韦太后的一桩心病,若江虹不除,韦太后永远不得心安。撞见过韦太后丑态的还有我和张阳、岳飞、岳云,韦太后也一定把我们当眼中钉,肉中刺,一定得除之而后快。
此番我若接旨平息江西暴乱,胜了,一定得留守江西,秦桧和韦太后就可以放心地对付江虹。就算是平暴成功,秦桧也一定会网络各种罪名设法治我们的罪。若是兵败,秦桧借平暴不力的理由,向高宗参我们一本,就可以把我们一起给铲除。秦桧这一石二鸟之计,好毒啊!
又过了几天后,高宗以另选战将平暴为名,让我和张阳交出兵权。
张阳听过圣旨后,看着我笑道:“哥们,咱俩都是文官之职,身边也就几个警卫员什么的,就咱哥俩手头上这点兵权,还没有个像样点的餐馆服务生多,呵呵呵!”
我听完也不禁哑然失笑。我们爽快地交出了印信。
传旨的宫人走后,张阳说道:“哥们!看来这情况不妙啊!”
我也长叹道:“但愿李慧如早点找到第三艘飞船,咱们早点离开这儿为妙!”
我和张阳都陪着李慧如和李世航四处寻找脉冲信号的发送地点,可是,每次向着有信号的方向走去时,信号的发送点却离我们越来越远,而且每天这个信号都从不同的方位由高向低发送而出。
每天我们都抱着希望而出,却失望而归。转眼间就过了四十多天,我们仍旧一无所获。
一天,徐磊来访,几杯酒下肚后,徐磊打开了话匣,报怨道:“自这秦桧出任丞相以来,提拔了不少亲信,排挤朝中忠良。朝中很多官员都辞官了。更糟的是,圣上竟听信秦桧的谣言,逼迫韩世忠、张浚也交出了兵权。唉!不知道我这大宋要被秦桧折腾成什么样子。”
听到韩世忠也交出了兵权,我大吃一惊。如今只有岳飞手中掌握着重兵了,看来高宗要逐一对我们下手了。
我举起酒杯敬了徐磊一杯,说道:“徐大人放心,只要等赵大人病俞后回到朝中,重担丞相之职,这秦桧也就闹不出个什么圈来!”
徐磊咽下酒,咂了咂嘴,说道:“李大人啊!赵大人和老夫都是风蚀残年之人了。我看赵大人这一病,唉……”
送走徐磊后,张阳正好回来。自从洛儿被囚禁后,张阳总是坐立不安,每天都要亲自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打探到洛儿的消息。
我把和徐磊的谈话向张阳说了一遍,张阳脸上泛出少有的忧虑,说道:“哥们,咱们是不是得预备着一条退路?”
张阳的话提醒了我,虽然纵有千军万马来犯我们也不惧,但是,如今第三艘飞船还没找到,我们还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的话,我和张阳可以凭借武功冲出重围,但李慧如和李世航怎么办?洛儿和江虹该怎么办?……得想个完善的办法应付啊!
我坐了下来,喝了一杯闷酒,想道:“江虹虽在深宫中,但有胡赤西、赵凌等几位兄弟在宫中当任禁军士卫,张应辉和邓彪在宫中当任禁宫士卫统领,有他们保护江虹,加上江虹武功不弱,一旦有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能从宫中出逃。但李慧如和李世航只有我和张阳能照顾她俩,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我该让李慧如和李世航去哪儿才好呢,而且还要能随时有人保护着她俩去找第三艘飞船。
我思前想后想了好一会,当今的杭州城中,也只有赵鼎才能保护她们了。想到这儿,我给赵鼎写了封信,大意是我和张阳如遇到意外事情时,请赵丞相一定要照顾好李慧如和李世航。信写好后,并着一百两金子装到一个盒子中,在盒子外用笔写下“遇急事时,速到丞相府,将盒内的信交给赵鼎。”我看了看客厅四周,把盒子放到客厅中柜子顶上不显眼的地方。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宫中并没发有什么动静,第三艘飞船依旧没有下落。从朝中不时传来岳飞在漠北与金兵作战传来的捷报,听到的捷报越多,我越是为岳飞担心。
一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个梦,梦中我见到自己身陷一片血池之中,血池四周一片黑暗,散发着阵阵腥臭,我的朋友们都被困在血池中无法动弹,一只口中长满锯齿钢牙的怪兽正张口向我咬来……我挣扎了半天才从梦中醒来,我猛地坐了起来,窗外传来一更天的更锣声。
我感觉很渴,刚倒了杯水喝下,突然听到院工打开院门的声音,我推开门一看,赵恩正站在门口,赵恩见到我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下地说道:“李大人,大事不好了!”
我忙拉住赵恩问道:“赵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赵恩喘了一会,才说道:“李大人,大事不好了!那韦太后要陷害公主,韦太后和奏桧正在编造伪证,污蔑公主并非先皇之女,要将公主置于死地。她们今日开始拷问洛儿,欲将洛儿屈打成招,做伪状污蔑公主。”
我大吃一惊,我听李纲讲过江虹的身事,江虹并非徽宗的亲生女儿,是在微宗游猎时从彩虹中降临在徽宗身边的一个女孩,微宗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女儿,所以将江虹当公主收养。没想到韦太后和秦桧竟然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赵恩接着说道:“李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快想办法救洛儿,洛儿虽然被拷打,但还只是皮外伤,要用了重刑,我担心洛儿撑不住啊!”
张阳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箭步冲了出来,连声向赵恩问道:“洛儿怎么了?洛儿怎么了?……”
我忙拉住张阳,向赵恩打听洛儿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赵恩说道:“李大人,这皇宫不大,洛儿就被囚禁在太后寝宫右侧的耳房里。唉!这件事公主也还不知道呢,老奴也不敢向公主禀报,就担心公主知道后,向太后要人,冲撞了太后,会马上引火烧身的。”
我谢过赵恩,送走赵恩后,和张阳商量了一下,换上夜行服,带上武器,乘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进了皇宫。
皇宫虽然不大,但却戒备森严,避开巡夜的禁军后我让张阳先到御后园找好退出皇宫的路。我去后宫查看洛儿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后宫虽然不大,但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间屋舍,我翻上房顶,一眼就见到江虹屋内的灯还亮着。那熟悉的身影正在窗前走来走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顺着屋脊轻脚轻手向江虹的屋子走去,突然发现江虹屋外的假山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盯梢着江虹。
我轻轻地从屋顶上跳下,绕道两人的身后,重重在两人晕睡穴上一点,两人立刻倒在了地上。
我在四周查看了一遍,确定不再有“眼线”后,才走到江虹窗前,轻声喊道:“姐!”
江虹忙吹灭了烛火,打开门。江虹见到我,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靠在我的肩上哭了起来。
我忙轻声地安慰了她几句。江虹轻声抽泣道:“韦太后和秦桧的恶言中伤我,向皇上进馋言,要撤走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皇上被韦皇后逼得无法,只得换走我身边的所有宫女,让我孤身一人在此。贤弟,我好无助。”
我这才把秦桧和韦太后欲陷害江虹,和洛儿被囚禁,以及我们来救洛儿的事简要地向江虹说了一遍。
江虹听完后大吃一惊,折身回屋取出软剑就要和我一起去救洛儿。
我忙劝阻江虹:“姐,你不可轻举妄动,要不然韦太后和秦桧就找到陷害你的借口了。”
江虹听完我的话后,理智地镇静下来。我接着对江虹说道:“我们正在寻找第三艘飞船,只要找到它我们就可以远远地离开这儿,我会来接你一起走的。”
江虹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说道:“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到哪儿,咱们都不分开!”
江虹把韦太后寝宫的位置告诉了我,并告诉我,将洛儿救出后把她送到八十里外的天道山。
我绕过慈安宫,来到韦太后的寝宫外,寝宫右侧果然有间耳房,两名看守的士卫正靠在门口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