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袁天佑派人把我叫到军机处密室内。剑东、绍军和几名军中高级军官随后而来。
袁天佑把密令往桌上一放,说道:“你们先看看再说。”
我拿起密令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令:严剑东,李宇驰,沙明驼,朱昆,高志刚… …十三员大将于十日后赶至山东境内,汇同大内士卫前锋,护驾泰山封禅。”
我将密令递给赵志承,赵志承是军中的参军,看过密令后,说道:“大将军… …”
袁天佑忙挥挥手,说道:“赵参军,我不再是大将军了,我现在只是右将军。和你军职平级。”
赵志承叹了口气,说道:“袁将军打算怎么办?”
袁天佑长叹道:“这正是我找大家来这里的原因。”
赵志承想了想,说道:“我认为,此举万万不可!”
众人一惊,齐声问道:“赵参军,这是为何?”
赵志承说道:“盛宗林、傅勇成和我们于公、于私的恩怨由来已久,我们私自启动鹰眼计划,盛宗林本可以以此为借口,将咱们置于死地,但却只降了大将军的军职,其余众人无一责罚,这是为何?”
沙明驼怒道:“这两奸贼,哪天不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也只能是给咱们个下马威。其实他们俩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归根结底,还不是惧怕咱们袁大将军。”
赵志承摇了摇头,说道:“沙将军错矣,这两奸贼巴不得早除掉大将军而后快,又怎么会只是给咱们个下马威呢?我认为,这两奸贼之所以不敢加害大将军,正是因为咱们军中将士同心协力,听命于大将军,所以这两奸贼有所顾忌… …”
绍军忙抢着问道:“何以见得?”
赵志承指着桌上的密令说道:“这,就是根据!从这份名单上看,这名单上所有的人,都是咱们军中勇冠三军的将军,若将这些将军调离开,大将军就失去了左膀右臂,这两奸贼要对大将军动手就易如反掌了。”
剑东担忧地问道:“这如何是好?”
赵志承说道:“现下,如果我们不按密令调派出各位将军前去护驾,盛宗林就可以以藐视圣意为借口,再加之私自启动天鹰的罪责,二罪并罚,足可以置大将军于死地。如若我们遵从密令,又正好落如盛宗林的圈套。”
袁天佑看着赵志承,说道:“赵参军可有良策?”
赵志承左右看了看大家,说道:“如若咱们去护驾,封禅之后,一定会被盛宗林逐一加害。盛宗林不会给咱们什么好果子吃,若不想吃这个苦果,我想知道大家有多大胆?”
众人齐起说道:“赵参军,有什么话就说吧,咱们什么都不怕。”
赵承志看着袁天佑说道:“大将军,皇上此番封禅泰山实是受盛宗林蛊惑,皇上听信盛宗林这奸贼,而视我等如草芥,若盛宗林不除,我等实难自保。若依我计,待盛宗林派人传旨治罪时,咱们杀了传旨之人,效仿永乐皇帝当年清君侧,靖国难… …”
袁天佑吓了一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说道:“勿再言,勿再言,此乃谋反之罪!勿再言。护驾之事,我再考虑。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我和绍军一起走出大厅,绍军情绪非常激动,骂道:“当今圣上,简直就是个昏君,昏庸无道、宠信奸臣就不必说了,还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千古圣君,竟然要效仿秦皇汉武搞什么泰山封禅。保这样的皇帝真是心灰意冷,等这件事了,我就回家卖红薯,也强过在这儿受这鸟气。”
我忙制止绍军,说道:“这些话可不能在这儿乱说,我们见机行事就好。”
一连两天,基地内都取消了所有的飞行任务,就连日常训练也停止了,整个基地笼罩在阴沉沉气氛中。
我设法联系上了赵铃,像夫妻一样,对她说了些亲密的话。赵铃鼓励我,不要想家,她会照顾好自己… …
和赵铃通过话,我心情很是复杂,这是我代替“我”对赵铃的一种情感补偿,还是我对她的亏欠?虽然,和赵铃结婚的人不是我,但我总感觉良心上欠了她一笔感情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赵铃了。可是,我对雪芮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呢?在另一个空间我们相爱过,最终分开了,而来到这个空间在一次又相逢,中间却插进了我和赵铃的婚姻,而我对雪芮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感像火一样炙烧着我,却又怕这种感情流露出来… …我不擅长思考情感的问题,只觉得大脑里两个人的影子相互撞来撞去,撞得我头晕目眩。
陈晨的影子又映入我眼帘,不知道她和龙宣师父他们回来没有,我置身在这个找不到回路的空间中,此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凌晨,我还在沉睡,忽然感觉整个房间一阵颤动,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掉了下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我刚打开门,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大块的水泥块从顶上砸落下来。我忙向机库飞奔而去。地下建筑的顶被炸出一个窟窿,巨大的爆炸声冲天火光从顶上传来。
警报声凄凌地响了起来,广播中传来了:“空袭!空袭!… …”的报警声。
机库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整座地下建筑都在爆炸的巨大冲击波中颤抖,我费了很大劲才跑到机库门口,忽然,顶上传来一阵水泥板破裂的声音,一枚炸弹坠落下来,砸在地上落在我身边。我心想,这下完了,将眼睛紧紧闭上。
过了一会,并没有爆炸的声音,我睁开眼一看,炸弹的引信被摔落在一旁,引信的撞针还在快速旋转着。我本想重重一脚向炸弹踢去,但转念一想,可别碰巧把它踢炸了,我站稳了身子,转身就向机库中跑去。
我刚走近战机,机械师就快速帮我披上飞行服,边帮我穿飞行服,边说道:“快从地下跑道用‘气垫’起飞,机上有500发炮弹。”说完就将我推进机舱,将一只手枪递给我。
我刚坐稳,一阵震动,战机猛然向下坠去,一个棉软的物体托住战机,急速向一条深隧的隧道冲去,我打开发动机,展开折叠的机翼… …当四片机翼平整展开时,战机已冲到隧道口,从一座山的山腰洞口处飞出。
我努力调整好飞行姿态,拉起机头向上爬升,这时无线电中传来了剑东的声音:“宇驰,我在你正西北方向,这儿敌机少一些,快来和我汇合!”
我一推战机,向西北方向一串横滚,借战机机翼与空气产生的强大浮力跃上了高空。我稳住战机,向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天空中黑压压一片飞着三层日本战机,上下两层有数百架“鬼武者”战机,中间一层是60多架‘风神’重型轰炸机。
我再回头一看,第一波空袭的轰炸机已经返航,护航的“鬼武者”已经折身向我们包抄过来。我忙拉起机头,赶去上方和剑东汇合。这时,我看到从山腰隧道中又飞出几架龙-11战机。数十架“鬼武者”一拥而下,向刚飞出隧道的龙-11扑去。
我本打算和剑东汇合后冲向敌人的轰炸机群,打乱敌机编队,使敌人偏离轰炸的目标。可现下,只能选择救援冲出隧道的战友。
我观察了一下敌机的分布范围,正南方只有五架敌机,我通过无线电对战友们说:“向正南方突围!”
我和剑东绕到正南方的敌机身后,突然发起攻击,敌机没料到会有战机在尾后偷袭,几秒钟的功夫就被击落两架,剩下的三架敌机忙折身来对付我们。在敌机拐弯的时候,我们抓住时机,又击落两架“鬼武者”。另一架敌机见势不妙,折身逃走。
这时,五架正面的战机已冲出了包围,和我们汇合,我指挥七架战机分成两队,一架在后掩护,向敌人密集的轰炸机群冲去。我们六架战机同时开火,敌机机群非常密集,一时无法散开,被我们猛烈的炮火一攻击,一时乱了阵脚,虽然炮火没击中敌机,几架笨拙的轰炸机在避让炮火时撞到一起,冒着黑烟和火焰向地面坠落。
我们还没来得及欢呼,从后面包抄过来的“鬼武者”已向我们开火,前后都有敌机阻截,我们只能向下突围,两架“鬼武者”向我们发射飞弹,我按下释放干扰炙光诱饵的按纽,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战机上除了弹舱内的500发机炮炮弹,什么也没有。
我对战友们说道:“我和剑东引开‘火箭’,其他人赶快突围!”
我和剑东双机向着飞弹推进的方向靠近,估计发动机发出的热量吸引了导弹后,加速向下俯冲,两枚飞弹和几架“鬼武者”尾随我们追来。其余战友乘机向两翼突围。
我们吸引着飞弹向低空飞去,在一座座山峦间穿梭,前方就是名叫“一线天”的两座山夹角,飞机只有侧飞才能冲过一条“一线天”。
我用无线电对剑东说道:“剑东大哥,我数到五,你拉起战鹰向上飞,让我来引开导弹。”说完,我将机翼由“X”状折叠成平行状,加大推力,向前冲去。
剑东着急地说道:“这样不行,太危险了,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
不等剑东说完,我已开始数数:“5、4、3、2、1。”
剑东见我铁了心,只得一拉机头,向上空飞去。我目视前方“一线天”的距离,心里算计着折转侧飞的角度,手紧握着操纵杆,按现在快速飞行的速度,我只要哪怕是0。1秒的操作失误,战机就会撞到山崖上。
无线电里传来了剑东的声音:“宇驰,‘火箭’离你250米,小心!”
就在离一线天十五米距离时,我猛一拉操纵杆将飞机侧飞,同时关闭两台发动机减慢速度,战机紧擦着山崖的边缘飞了过去,战机身后冒出两团炙热的火焰,两枚飞弹撞到山崖上,一阵剧烈的爆炸,爆炸的气浪将我的战机向前一推,向前方的一座山峰撞去。
我忙将机翼展开,将关闭的两台发动机打开,借助地面产生的气流,使劲拉起机头,战机紧贴着笔直的山缘向上飞去,我感到战机一阵颤抖。无线电中传来剑东的的声音:“宇驰,你的战鹰腹部被山顶凸出的山石擦了一下。燃料箱正在泄漏。”
我立即封闭了机腹油箱的燃料泵,四台发动机立刻有两台停止了工作。飞行速度立刻减慢一半。我试着再次展开机翼,竟发现连机翼的拉伸系统也出现了故障,折叠在一起的机翼无法展开。飞机瞬间变得像头在笼子里挣扎的大笨象,寸步难移。
两架“鬼武者”乘机向我扑来,剑东在高空俯冲而下,击落一架靠近我的“鬼武者”。另一架“鬼武者”穿过爆炸的浓烟,吐着火舌向我冲来。这时机身又一阵颤抖,飞机开始往下坠,机舱内显示屏上显示,机翼已被击穿。
我连续按动展开机翼的开关,没想到电路竟然奇迹般地接通了,折叠的机翼缓缓展开,空气的浮力立即将战机托起,我立即调转机头向尾随其后的“鬼武者”开火,剑东已追赶敌机至火炮射程之内,两架飞机一起开火,将“鬼武者”打得凌空爆炸。
空中的烟火未散尽,无线电中传来了绍军的声音:“快赶往二号地区,我们的骁龙军被敌人缠住了!冲出来的几架战鹰没有配备武器。”
我和剑东忙掉转机头朝二号地区飞去,山峦快速地从机身下掠过,很快我们就赶到二号地区,只见如散乱胡蜂一样的“鬼武者”占据高空优势向下疯狂射击。三架隼-15被压制得几乎无处藏身,为首的隼-15正是雪芮的战机。
我接通了雪芮的无线电,说道:“向南突围!我们在前方接应你们!”
三架隼-15一折身,迎面向我们飞来,我和剑东紧跟在堵截的两架“鬼武者”身后突然发动攻击,将两架“鬼武者”驱散。我们正迎面向雪芮的机队飞去,试图和她们汇合后,向东南方向突出重围。
突然,六架“鬼武者”由高空一掠而下,挡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两架“鬼武者”的坐舱下画着一个血淋淋的狼头。
剑东紧张地说道:“这是倭奴的血狼敢死队,是日本水师最精锐的飞行员!”
我镇定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雪芮带领三架隼-15快速向我们飞近,“鬼武者”已恶狼般追赶过来,我和剑东左右包抄过去,掩护隼-15调转机身。
剑东向我问道:“你还有多少弹药?”
我检查了一下存弹,说道:“还剩30发炮弹。”
剑东笑道:“我还剩45发,比你富有。”
还没等我回答,无线电中传来了绍军的声音:“我火力充足!”
我向上一看,绍军的战机正从我们身后狂奔而来,迎头顶住飞在最前面的一架“鬼武者”就是一阵猛射。
这支血狼敢死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为首的“鬼武者”一侧机身闪过绍军的炮火,在避开炮火的同时,已向绍军发身了一枚飞弹。
我向绍军喊道:“小心!”抓住“鬼武者”闪避炮火,机身还没调整平复的机会向其开火,20发炮弹击中了“鬼武者”的机腹,鬼武者一声怪吼,拖着黑烟坠向山崖。绍军已避开迎面飞来的飞弹,加速向前飞来。
击落一架“鬼武者”后,敌机顿时乱了阵脚,3架隼-15已经调过头,占据了有利的攻击位置。我指挥6架战机编成两队,向其他5架“鬼武者”反击。“鬼武者”突然左右散开,不再和我们缠斗,折身返航。
雪芮正要追上去,我忙对她说道:“穷寇莫追!”
绍军奇怪地说道:“奇怪,这几个倭奴空战技术很不错的,怎么才过了一招就跑?”
我说道:“别管这些倭奴要干什么,咱们快赶往‘长水基地’补充弹药和燃料!”
剑东问道:“宇驰,你的燃料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我镇定地答道:“放心吧,一定能坚持到‘长水基地’。”
“长水基地”是龙骑军和骁龙军的秘密补给基地,袁天佑为预防基地受到突然袭击,在山岭中修建了一个为战机补充弹药、燃料及维修的基地,“长水基地”不仅能为战机提供补给,还有十架随时待命起飞的龙-11战机备用。我们现在所在的空域距离“长水基地”需半个小时的航程才能到达,中途要经过一片数两百多公里的雪域高原。
我们向“长水基地”的方向飞去,前方已经可以见到白茫茫的雪原。我的战机失去了两台发动机的动力,加上燃料不足,地面的冷空气往上一蹿,战机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机身上一片鳍翼脱落,失去了破开机尾气流的鳍翼战机变得很不稳定,随时都有被气流卷入高空的可能。
我只能将飞行速度降低一倍,用无线电对大家说道:“大家先赶往基地,我随后就到。”
剑东答道:“不行,你的战鹰严重受损,所剩弹药无几。再遇上敌机怎么办?”
我说道:“别管我,大家快赶往基地,要不然大家都很危险。”
这时,无线电中传来了雪芮的声音:“大家快赶往基地,我陪着宇驰!”
我心里一阵感动,正要劝雪芮也和大家一起赶往基地。剑东已做出了决定,用无线电通知大家:“我命令:雪芮为宇驰护航,基他所有战鹰立即加速赶往‘长水基地’!”剑东下达完命令,又说道:“雪芮,照顾好宇驰!”说完带领大家加速向东南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