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孜羽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快速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
屋子并不华丽，只是比宫女居住的地方稍微好一点儿，与皇宫中的富丽堂皇比起来，这里实在是太过朴素。
这里显然是一处废弃的宫殿，屋子不大，应该是临时找的地儿，屋内各种家具毫无规律地堆在一起，显得杂乱而拥挤。
靠门的地方清出了一块地儿，赵家嫡女赵孜柔坐在一张名贵的红木桌旁优雅从容地品着茶，昏黄的灯光打在她高傲的脸上，生生将这略显狼狈的地儿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身后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女，一个蓝衣，一个粉衣，都做宫女打扮，尊敬地为赵孜柔奉茶，赵孜羽感觉到，两个人的武功都不弱，应该是赵家派来贴身保护赵孜柔的。
赵孜柔十分优雅地抿了一口茶，高傲的眼神掠过赵孜羽直接扫向林淑雅，慵懒地开口，“你就是林淑雅？”
“是”林淑雅低低答道。
“抬起头来”
林淑雅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仰视赵孜柔，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迅速垂下眼睑。
“果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当初来赵家时，又有谁能想到林家好命的孤女能有出头的一天，林美人，快起来吧，我这个只高一阶的贵人可当不起这么大的礼”
笑话，她要是真起来了，今天还能走出这间屋子吗？
林淑雅忙低下头“淑雅不敢，林家被歹人屠杀，多亏了赵老爷心善，还肯收留我们娘两，淑雅自小寄居赵府，又蒙赵家恩情才得以进宫，发誓好好报答赵家，只是淑雅无能，进宫快一年都没有得到陛下的青睐，还好，赵小姐进宫，淑雅才能沾了小姐的光，得到一夜恩宠，还好没有辜负赵家这么多年的收养之恩，往后淑雅必定唯赵小姐马首是瞻”
林淑雅将自己的快动作说成是沾了赵家嫡女的光，虽然不能打消嫡女对她的防备，但也明确地表明了立场，不至于被她当成潜在的敌人而除去。
赵孜柔冷笑一声，“马首是瞻？不知道是怎么个马首是瞻法？”
林淑雅平静道，“林家已没，淑雅是赵府出来的丫头，自然事事以小姐为尊，任凭小姐差遣”
“呵，你倒是机灵，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不希望这样的聪明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宫中，退下吧”
“谢小姐”林淑雅和赵孜羽正准备离开，一旁的蓝衣侍女为赵孜柔换上新茶，赵孜柔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个打了赵孜羽的杯盖，突然道，“等等”
林淑雅和赵孜羽只好又恭恭敬敬地跪端正。
林淑雅问道，“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赵孜柔没有搭理林淑雅，一双犀利的眸子看向赵孜羽，“你叫什么名字？”
“赵孜羽”
她可真是荣幸，如果没有那个杯盖，恐怕赵家嫡女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她。
“赵孜羽，族中排行第几？”
“第七”
“还在宫女苑奉职？”
“是”
赵孜柔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想办法在宫女苑再呆上几个月，别叫其他嫔妃给领走了，我会把你接到我这儿来，要是这都做不到，你也就别在这里呆了”
“是”赵孜羽心里清楚，又是一个想用她来防着表姑的人，目前为止，在这些人眼里，她也就这么点儿价值了。
离开了那个废弃的宫殿，林淑雅匆匆与她分别，赵孜羽独自站在月光下，望着林淑雅急忙远去的背影。
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