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乐一怔,登时比任何人都要诧异,心想:“我笑关他们何事?为何人人都是奇怪的目光瞧着我?”不由得烦意上升,随即懒懒道:“我喝酒喝得兴致,喜欢大笑便要大笑,管你何事?”众人目光又是惊讶,又是怜悯,心中不禁叹道:“这人莫非疯了,没见到大汉凶狠异常,还敢这般与他说话?后果严重啊!”
严正眼睛一瞪,怒意明显,道:“你笑声满是不屑,分明是对我的藐视。我看你也是英雄豪杰,既然敢藐视我,为何又不敢上来与我一战呢?”他认为今天来这里的都是英雄豪杰,所以便将疯子乐也当做其中一员。疯子乐听见夸自己是英雄豪杰,刹时心花怒放,笑道:“兄台说得实在有理,那我便上来与你一战!”登时手中揣着酒葫芦,走了上去。
见到疯子乐上去挑战已经是惊讶万分,又见他满面酒意,手中无任何武器,只有一个葫芦,心中不禁笑道:“这人想是脑子坏了,否则正常人哪会这般嫌命不够长!”秀才四人想要拉住疯子乐,但是疯子乐话一说完,便起身上台,期间没有任何犹豫。登时心想:“完了,疯子乐平时虽疯癫,惹出了不少事,但好在都已逢凶化吉。可这次遇见的不是以往那些宵小之辈,而是武林高手,只怕凶多吉少了!”
疯子乐学先前那些人的动作,拱手道:“兄台出招吧?”
严正眼神微眯,目光聚集,心中忽然有些疑惑,自己竟然看不出此人深浅,此人看似酒醉散漫,但是那步伐稳健,显然根本没醉,但为何却这般毫无畏惧的就上台来,想来必有高招。他虽表面粗狂,但心思紧密异于常人,实在不愧为武林高手。拱手道:“兄台先请吧?见你身无兵器,我····便先让你三招!”
疯子乐喝了一口酒,笑道:“兄台无需让我,咱们不都是英雄豪杰么?说起让与不让,实在是有损颜面,待会就算败在你的手中,那也是败得心服口服了。”疯子乐心中还在欢喜那句“英雄豪杰”,此时与这人交谈又说讲出来,登时心中欢喜更甚,不禁大笑声更大。
阁楼之上,蒙着面纱的阮夕夕,忽然在此刻微微掀开面纱,瞧着台上的疯子乐,顿时吃惊,随即脸夹涌上怒意,道:“这个淫贼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上次杀他不成,他如今却送上了门来。不过有些可惜了,我亲手杀他不成,他就会死在了台下的武林高手手中。”台下尽是武林高手,疯子乐的武功她是见识过,并不厉害,所以认为疯子乐与那些高手相对,自然毫无胜机,说不定还会被杀死。她虽生气,但却更加美丽,幸好台下的众多豪杰没瞧见,不然估计便会有人暴血身亡。
疯子乐哪里知道阮夕夕是如何想的,想让一个女人不恨他,那会如此简单,但疯子乐却偏偏想的如此简单,这也是他使人无奈之处!
大汉严正道:“兄台说得极是,如果我让了你,虽然我胜之脸面有光,但是你败了却颜面无存。好,我便出全力。”
疯子乐哈哈大笑,瞧他脸上倒是很有几分英气,仰着头喝道:“本英雄,疯子乐是也,前来领教你的高招,接招吧?”话一绝,身形几步便抢到严正跟前,一掌直直的便拍了出去。
严正也不禁被疯子乐引得发笑,他隐隐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疯癫之性,见疯子乐向他攻来,身形快速,出招迅捷,便知道了他先前的猜测果然不错,这人的确身怀高深武功。登时双鞭打出,以守为攻,疯子乐收回掌势,忽然一跳,凌空一番身,跳到严正身后,一掌击向严正背心。
严正见他身形如此矫健,不禁有些吃惊,他个子高大,在灵巧上自然就不及疯子乐,虽说他锏上功夫高深,但是对付像莫问之那般善于内劲之人便很有效果,不过对付像疯子乐这种身形矫健,而且功力不在他之下的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急忙身子一转,双锏打去,然疯子乐忽然一蹲,接着双脚像严正大腿一踢,只踢得严正一个踉跄。严正站直身形,怒视疯子乐,双锏呼呼舞动,打的疯子乐登时四处窜逃,不过疯子乐看似惊险万分,但实则每次锏要落在他身上时,他却又躲了开去。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惊险万分。秀才和广胜几人更是直抹冷汗。
阁楼上的阮夕夕也是心惊肉跳,须知那严正的双锏沉重无比,打在石头上,石头尚且粉碎如沫,更别说打在人身上,那还不脑浆迸裂,血溅五步!心中登时冒出一股怜意,心想:“这淫贼虽说无耻,但是那件事却丝毫未去四处乱说,城街小巷亦是毫无音讯,而今又如此拼命比武夺魁,心地还算是有一点点良心。”她忧怜的顿了顿,喃喃道:“希望你不要被这大汉打中,如野尸般凄惨。等以后我亲自取了你性命,再把你好好安葬。”她想来想去,却到最后还是要疯子乐的命,倘若叫疯子乐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疯子乐毫不知情,仍然看似疲于躲避,他目光忽然瞧着阁楼,只见阮夕夕微微揭开面纱,也在瞧着他,登时心中浮现出阮夕夕那绝美的容颜,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油然而生,不禁痴痴一笑。阮夕夕远见他在瞧自己,还在微笑,虽然较远,看不太清,但是疯子乐那一脸淫贼状,却深深的浮现出来,登时脸颊气得红晕升腾,嘴中诅咒不断。
疯子乐虽说听不见阮夕夕在说什么,但是心中已是十分得意,心想:“看来我这条计策成功了,这大美人即在瞧我,说明心中已对我生出了几分好感。”
严正见疯子乐居然三心二意,登时一声怒喝:“你是何意思,竟然毫不将我放在心上,实在欺人太甚!”一锏猛砸向疯子乐头颅,疯子乐听见劲风阵阵袭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转过脸去,只见一双铁锏已在自己头顶,不禁大叫一声“啊!”
叫出声“啊!”的同时还有台下的秀才几人,与众多豪杰,甚至阮夕夕。阮夕夕“啊”声一出,急忙捂住双眼,深怕见着了惨状。等她松开双手,只见那大汉双锏下并没有疯子乐的尸体,心想:“他已被打飞了么?”一丝的怜悯之意不禁浮上心头。
其实疯子乐哪儿被打飞,只不过躲到了严正的身后,阮夕夕之所以瞧不见他,只不过是大汉身形高大将疯子乐挡住了。疯子乐直抹冷汗,心惊道:“幸好躲开了,本英雄可还有尝过绝世佳酿呢?要是就这样死了,那可就千万分不值了。”原来在刚才铁锏来临之际,他急中生智,向大汉的身后滚了过去,虽说狼狈不雅,但也顾不得许多了,性命要紧。忽然他一怔,方才心中想到的绝世佳酿,莫名的提醒了他一下,顿时口中失声叫道:“糟糕,只顾在这儿喝酒比武,竟然忘了与墨远离还有约定?”登时抬头望天,只见落日已西下,圆月渐升起。心中喃喃道:“月亮都出来了,想必墨远离还在酒馆等我,我得赶快去才行!”他和墨远离昨晚喝酒时约定,今晚月亮渐明时到还在此酒馆汇合,哪知他一觉醒来,竟将那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觉得劲风再起,疯子乐目光瞧去,只见大汉双锏击来。疯子乐一扫懒散性子,心想:“此事关乎美酒得失,可不能再误事了。不能再和他打,须得想法子离开!”身形一纵,闪到了一边。
阁楼上的阮夕夕见到疯子乐竟然没死,而且看起来没丝毫损伤,登时刮目相看。严正脸色怒意遍布,他武功高强,令得台下众人无不畏惧,但是这疯子乐却三心二意,嬉皮笑脸,对于比武全然不上心,此间见着疯子乐又躲开去,登时抢步上前,单手铁锏一挥,砸向疯子乐肩膀,这一锏甚是凶狠之极,要是疯子乐真被砸中,定然顷刻毙命。
铁锏袭来,疯子乐眼珠一转,似有技算,只见他身形忽然向后一纵,离地三尺有余,接着双手探出,指尖剑气吞吐,向那大汉一挥,两缕剑气当即激射而出,速度之奇之快,实乃神秘莫测。大汉脸色便即大变,但却顾不得了,双锏急忙收回,猛的一挡,剑气射中铁锏。当的一声,严正身形顿时倒飞了出去,他匆忙间真气接不上,再加上剑气凌烈,自己实在万料不到,所以便被剑气之力震飞。方向却正是擂台之下,然而他忽然一锏打向地面,锏未接触地面,但一股劲气袭出,身形得到推力,又返回到了地面。这一招没有上乘真气却是根本办不到的,由此可见他的武功实在高强。
然而疯子乐却乘此机会,双足在擂台上轻点,再次飞了起来,掠到远处房顶,再一跳就消失了。众人无不是瞠目结舌,搞不清楚疯子乐为何突然离去,但是既然人下了擂台,那便是自认放弃了。
书生见状,眼睛深处精光闪烁,心道:“我竟然看走眼了,这人武功如此高强,刚才他那一手无形剑气,虽然出手迅速,巧妙无形,但岂能瞒过武功高深之辈,如果他认真比式,严正是万万不敌!”
阮夕夕一时间怔住了,便即眼蕴寒光,微咬嘴唇,心中怒道:“原以为这淫贼算是个英雄豪杰,没想到却如此贪生怕死,我真是高看他了。淫贼就是淫贼,永远不会变成英雄好汉的!”疯子乐拼着生命危险与严正相博,这份胆气刚令得阮夕夕心生好感,但这一跑,却无疑是胆小贪生的鼠辈之行,阮夕夕心中刚生出的那一丝欣赏之意,登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