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好像没有夜晚,入夜了之后甚至更加喧嚣热闹,林默一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暖温杂志社在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终于能够清净一些。
是工作开始之后的深夜,约莫三点,林默在杂志社的阳台上坐着。
在大学开始之后,凡是有人找林默,问她在干什么,一般都会淡然地回一句“在发呆啊。”。她没有撒谎。除了有事做的时候,她会什么都不想的去完成。接下来的时间似乎都变得空荡荡了呢。无法消遣的时间里,她总喜欢坐着,就这么发发呆。
“默?你怎么不去睡觉呢?”白楚幼略有倦意的声音出现,林默扭头。
微微笑了一下,“刚刚一点的时候就扛不住睡着了,也算是偷了不少的懒,现在醒来之后倒睡不着了。”
白楚幼坐到林默身边,“要我也和你一样就好了,我每次都能把闹钟关了之后继续睡觉呢。”
林默又笑着点点头,但没有接话。
和几天前的林默相比,好像又有点区别了。白楚幼盯着林默看了看。“默?你心里是不是有事?总感觉你这几天话又变少了。”
林默上扬的嘴角僵了僵,“有吗。我本来就这样啊……”
有,但白楚幼没有接话。巧笑倩兮,这是几天前的林默,不同于之前。不会经常发呆,不会拼命工作,还会一时兴起做满一大桌菜给她吃……而今天的林默,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淡漠,似乎还藏着其他的情绪。怎么可能没有差别?
她很想帮她分担一点不开心的事情。
可她这朋友呀,在她出国的这么多年之中好像变了很多,都不像小时候那样欢乐洒脱了。小时候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呢,简直变成了一块木头。她这是开导也没有用,软磨硬泡让她出门也没有用,让她向她倾诉倾诉也没有用,都快黔驴技穷了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个改变她的人,或者事,一定都有很刻骨铭心吧。
微微叹气,白楚幼摇摇林默,“走吧,我们买宵夜去。”
“宵夜?社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吧?”林默虽然疑问,但也站起来了。
“还有人没睡呢!段思思就是故意的,一大群可以跑腿的人摆在那,非要叫我!刘昊那头猪,还耀武扬威呢还,我待会儿就不买他的。”白楚幼昂起头,“你也别把你的给他吃。”
林默点点头。跟着白楚幼走出杂志社。
“想吃什么?反正段思思只给我那点钱,我们吃些好的,让他们吃烂一点。”白楚幼十分奸诈地笑,想着待会儿几个人吃屎似的表情,心里就暗爽。还没走几步,发现林默没有跟上来,回头发现那人已经在几米外停住了,有些奇怪地走回去。
“小妹馄钝!没搞错吧默,能不能吃点好的?吃什么馄饨!”这个没出息的,白楚幼痛心地看看面前的招牌。都能白吃还不吃点好的。孺子不可教也。
林默摇摇头,“你想吃别的也可以,我只是……看到这家店,觉得很像老家的。”才不是,是想起了一个人。
以前在F省,大冬天的有人总要拉她出去外面吃宵夜。在很热闹的一个篮球场旁边有卖沙茶面,隔壁就是馄饨店。两个人偶尔吃吃这家,偶尔吃吃那家,球场旁的店都混了一个熟。
那个时候,一起吃宵夜的人总要说,你点个馄饨能吃饱吗,要不要再点个红烧蹄髈。宵夜嘛……吃那么好那么饱干什么。吃着暖暖胃填填肚子就好了。
想着,林默的嘴角不自知地微微上扬。
那个人是,顾诚。
“哦?看来有故事喔?”白楚幼揽过发呆的林默,“你想吃这个就吃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