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手上忙着给其他病人抽血,并没有指责陆丰态度问题,她抽空瞟一眼江如蓝的胳膊,解释道:“你让她别把手握住。”
陆丰低头一看,原来老婆抽血的那只胳膊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忙掰开她的手指,又帮她用力按住棉签。果然,一会儿后血就止住了。陆丰不由长舒口气。
“姑姑呢?”江如蓝这才发觉陆诗雨不在周围。
“你抽血的时候,姑姑还有病人等着看病,她就先回诊室了。我们去说一声就能回家了。”
两人往陆诗雨诊室走着,江如蓝脚步渐慢,她深吸了几口气,一手抓住陆丰的臂膀,难受地停住步伐,急促地说道:“老公,我不舒服。”说着就近坐到走道边的塑料椅上,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模糊,已看不清陆丰身影。
陆丰看她唇色发白,额际冒出虚汗,“哪里不舒服?”他六神无主地看着她,比她还慌。
江如蓝揉了揉胸口,总觉得胸闷,氧气不能进入胸腔一般。“我也不知道,就是难受。”
陆丰迅速地打横抱起如蓝,匆匆往陆诗雨的诊室跑。一阵风似的刮进诊室,“姑姑,如蓝抽完血就变这样了,怎么回事?”陆丰语气紧张地说道。
“跟我来”,陆诗雨立马站起身,带着陆丰走到之前那间没人的诊室,“快,让她躺会”,她指着病床吩咐。
陆丰轻柔地放下如蓝,又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而江如蓝紧闭双眼,重重地呼吸着。
“你别担心,她这是一种晕针现象,是心理太过紧张的缘故,休息一会就没事了。”眼见侄子担忧之切,陆诗雨急忙安抚陆丰,解释了原因。
陆丰闻言神色果然好多了,他坐在床边,守着昏沉沉的江如蓝。
伸手拍拍侄子的肩膀,陆诗雨给了他一个眼神,率先走出诊室。
帮江如蓝压了压被角,陆丰不放心地跟出去。
“咔噔”一声轻响,陆丰带上门把,看向陆诗雨:“姑姑,还有什么吩咐吗?”
“小丰”,陆诗雨犹豫了片刻,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继续说道:“小丰,姑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她停顿下来,直视陆丰,神色慎重的令陆丰心头下沉,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如蓝肚子里的胎儿,”陆诗雨面容俊严,一双眼眸中传递出浓浓的不安,“胎儿的发育有问题。”
陆诗雨将手中拿到的B超单子递给陆丰,陆丰并不懂,陆诗雨指着图案给他讲解,她说,江如蓝子宫右侧受到挤压,导致胎儿发育空间受挤,影响到正常发育。
她这时候告诉陆丰,不仅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更是希望他有足够的缓冲时间,以至于到江如蓝知晓的时刻,陆丰能快速地安抚住她。
“怎么会这样?”过了好几分钟后,陆丰才沙哑着说话,只有他和江如蓝知道,他俩有多盼望这个小生命。陆丰不懂,他与江如蓝的生活习性都十分健康,不酗酒不抽烟,上天怎会开这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