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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主动请缨

那边灵犀在向家人如实坦白今天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浩劫,这边温彬钧在向陆彪了解情况后主动请缨加入抢劫一案的分析和调查。陆彪接到他的请求后非常高兴,还直夸他深明大义,并向他详细地讲述了这个月来本市各区一连发生的几起当街抢劫案。听完案情介绍后,温彬钧通过分析确定了这些“飞车党”的大致特征:外地无业者,住所经常变动;有犯罪前科;对摩托车技能了如指掌;喜欢赌博;习惯流动方式作案。最后,温彬钧还根据几起案件的发案地点和抢劫金额,画出疑犯的大致路线图。警方在温彬钧的协助下,经过大半个月的昼夜蹲点,终于把猖狂的“飞车党”抓捕归案。陆彪在破案的当天就给灵犀打电话汇报,灵犀听后直夸他们办案效率高,为民除去一大害,还说要实现诺言请他吃大餐。陆彪欣然接受,不过要求要等灵犀身体恢复正常后才请。灵犀在家待了大半个月早就待腻了,正好逮到一个机会哪会放过,她连忙说自己早就身无大碍了,并约他当天晚上七点在“原汁原味”吃韩国料理。陆彪知道她想出来透透气,换换口味,就爽快地答应了。灵犀又说好事情要大家一起分享,她会叫上小金,而陆彪要叫上温彬钧,大家一起吃才过瘾。陆彪也爽快地应下,他告诉灵犀这次“飞车党”一案多亏温彬钧的协助才能这么快的破,所以请他是应该的。灵犀一听更开心了。挂掉电话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衣柜,千挑万选,比划试穿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满意的服装:穿短裙吧,腿上的伤痕一览无遗;穿长裤吧,容易磨破刚结疤的伤口;穿长裙吧,又觉得不好看。结果挑来选去没有一件让她满意。她只好打电话给小金,让她帮忙想办法。小金倒是很热心,把她带到一个卖衣服的姐妹那边,让那姐妹帮忙。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很快便选定了一件飘逸的长裙,灵犀穿在身上既显气质又美丽大方,关键是不会磨擦到伤口。衣服选好之后,两人又去弄了一下头发并请人化妆。小金还开玩笑说这个约会隆重得像要参加春节联欢晚会。两人折腾了半天才急匆匆地赶到“原汁原味”。一去那里才知道要提前订位,而今天的位置早被人订光了。灵犀和小金向餐厅经理磨了半天也没用,就在她们懊恼地准备给陆彪打电话的时候,陆彪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咦,你什么时候到的?”灵犀惊讶地问道。

“我也是刚到。”陆彪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这里是要提前订位的。没位置了,怎么办?”灵犀说着不由地嘀咕,“都说这里的料理不错,却没说要提前订位。”

“没事,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一个包厢。”陆彪笑着说道,“咱们先过去吧。”

“还是你厉害。小金和我刚才向经理磨了半天都没用。”灵犀边跟着陆彪走边夸道。

“你应该是认识里面的人吧?”小金好奇地问道。

“嗯,这里的老板是我的一个熟人。”陆彪边说边把她们带到一个大包厢里。

“哇,好大好漂亮呀。”小金一进包厢就惊呼,“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地方吃饭耶。”灵犀却无心看就餐环境,她一进去就东张西望开始找人,没发现温彬钧便问道:“你通知彬钧了吗?”。

“哦,彬钧到省外参加研讨会了,估计明天才能回来。”陆彪边说边把菜单递给她们,“这是菜单,想吃什么就点。”

一听温彬钧出差了,灵犀虽有些失落但也心存侥幸:“原来他出差了呀,怪不得没回我短信。”灵犀不由地回想起前几天缠着哥哥去营业厅帮她办理补卡业务和购买新手机,还千方百计找理由给温彬钧发短信的情景。短信的内容如下:第一条:“彬钧,我是灵犀。刚补办好卡就给你发短信。”第二条:“你是不是在忙呀?我知道你很忙,但我被人抢劫了,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第三条:“我昨晚做噩梦了。听说你是心理辅导师,你说我会不会有什么刺激后遗症呀?”第四条:“怎么都不回短信呀?a 没收到。b 不会使用此功能。c 没时间。”第五条:“没回信也没关系啦。真是奇怪,给你讲了这么多,我腰也不酸腿也不疼,全身都舒畅了。”第n条:“晚安:)”

“小算,你想吃些什么?”陆彪突然提高了声调。小金也不由地敲敲她前面的桌面叫她:“醒醒啦,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呀?!”

灵犀这才回过神来,她接过菜单看了一下又把菜单递给陆彪说道:“还是你点吧。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那就点些清淡的吧,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吃辣。”陆彪接过菜单,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吃韩国料理没辣怎么过瘾?”小金第一个反对,“小算可以吃清淡的,我却越辣越好。”她边说边向服务员点餐,“我要一份辣泡菜,辣的炒年糕,还有什么大酱汤,拌饭。反正就是韩剧里经常出现的那些特色菜,都给我来一份。”点完还恨恨地补一句,“没机会去韩国,我还不能尝尝韩国菜吗!”

“我看你是对那些韩剧走火入魔了。”灵犀笑得摇摇头。

“那就再来一套韩国小菜吧。另外再上两份酸梅汤。”陆彪点好菜之后便从包里掏出一个资料袋递给灵犀,说道,“里面是一些你被抢的东西。我替你领了。你清点一下。”

“其他的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两个光碟,还有手提包和手机。”灵犀边说边打开资料袋查看,“可惜那些东西都找不回来了。”

“光碟没找着。但你那两样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陆彪问道。“手机是我哥用他的第一份工资给我买的礼物,而手提包是我哥送给我的十八岁礼物。所以都有着纪念意义。”灵犀边解释边朝陆彪感激地说道,“不过,能把这些钱和卡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今天一定得让我买单,算是花钱挡煞。”

“放心,没人跟你抢着买单。”小金说着,突然朝陆彪问道,“陆哥,王广发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陆彪摇摇头,说:“这个案子错综复杂,现在局里正准备组织专案组对此展开深度调查,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及时通知我们。”小金和灵犀都点头称好。菜很快上齐了,三人边吃边聊,小金吃得满头是汗却直呼过瘾,灵犀尝了一下炒年糕却辣得眼泪直流,陆彪连忙把酸梅汤和餐巾纸递给她,还给她点了一些清淡的菜。三人吃饱喝足之后,灵犀起身去买单却被告知有人已经替她们付过账了。

“到底是谁给咱们买单的呀?怎么做好事都不留名呢?”灵犀疑惑地自言自语。

“既然已经有人买单了,咱们就走呗。”陆彪笑着说道。

“无功不受禄,咱可不能白白接受别人的东西。我得问清楚了。”灵犀边说边要向柜台打听谁给买的单。陆彪见她这么较真,只好实话实说:“其实这是我姐开的店,她知道我们在这吃饭,当然免单啦。”“啊?!原来是你姐开的呀,刚才你怎么都不说呢?”灵犀有些嗔怪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吃得别扭吗。”陆彪笑着解释。

“你姐可真能干,开这么大一家店。”小金羡慕地说,“生意又这么红火,得日进斗金吧。”

“那也不行,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要是动不动就给亲朋好友免单,那生意还做不做呀。”灵犀说着就从包里掏出钱包准备付账,却被陆彪按住了,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要再这样客气,咱俩以后就不再是朋友了。”

“哎呀,咱就别这么扫兴了。你要是过意不去,以后回请他就行啦。”小金也附和道。灵犀听他们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坚持,但在陆彪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再三要求陆彪一定要记得替她向他姐表示感谢。陆彪满口答应。陆彪一直把灵犀送到她们家门口才放心地离开。陆彪走后,灵犀突然觉得今天自己为温彬钧打扮这么美却没让他看到太可惜了,于是特意走到他家门口用手机照了一张照片发给他,还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边念道:“猜猜我是谁?a 灵犀 b 小算 c 美女”谁知她短信才发出去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还有d 大麻烦。”她一听这熟悉的嗓音便兴奋地抬起头循声看去,只见温彬钧就站在她面前,她立即两眼放光,脸上也不由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彬钧,你回来啦!”

“嗯。”温彬钧应了声,又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谁鬼鬼祟祟啦?”灵犀故意顶嘴道,“再说了,谁规定别人家门口不能路过呀?”温彬钧不再说话,而是伸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胳膊打算把她排开。灵犀突然有种触电的感觉,她满脸绯红地朝温彬钧害羞地问道:“你要干嘛呀?”

“你挡住我的路了。”温彬钧轻轻地说道。

“哦。”灵犀这才醒悟过来,她连忙站开。温彬钧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准备进去。灵犀突然问道:“彬钧,我发的短信你都有收到吗?”

“嗯。”温彬钧又应了一声。

“那你,”灵犀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一条都不回呀?”

“为什么要回?”温彬钧不答反问。

“因为我喜欢你呀。”灵犀欢快地说道。听她毫无顾忌地表白,温彬钧突然转身直视着灵犀,咄咄逼人道:“你凭什么随便就可以说出喜欢?!又凭什么喜欢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

“我,”灵犀还没说完,就听到老爸周大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算,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呢。你哥呢?他不是在楼下等你吗?”

“我没看见他呀。”灵犀连忙转身回答道。

“他都出去好一会了。”周大算边说边提着垃圾过来,“你怎么都不接电话的呢,你哥打你手机没人接,又打小金的手机,她说陆先生已经送你回来了。你哥不放心便下去接你。既然回来了就进屋吧,待在这里干嘛?”

“我,”灵犀转身一看,温彬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屋了。想起刚才他的质问,她不由咕囔道,“我哪有随便说喜欢呀,我是真的喜欢才说的喜欢嘛。”

“还待在那里干嘛?赶紧回家呀。”周大算走到她身边催道。

“那我哥呢?”灵犀反问道。

“我下去叫他,顺便去扔垃圾。”周大算说着便提着垃圾往电梯口走去。灵犀看了一眼温彬钧的家门,默默地转身回家。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温彬钧才疲惫地靠在门上,难过地说道:“可惜我不能喜欢你。”此时,往事一一浮现在他眼前:他记得他从小就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当别人问起他的爸爸妈妈时,他还学着外公外婆的口吻骄傲地说:“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赚钱买大玩具。”但随着年龄的渐渐增大,他越来越好奇爸爸妈妈为什么一直赚钱而不回家看他,直到上了小学六年级,很快要中考了,学校要开考前动员大会,班主任要求每位爸爸妈妈都要参加。他回来告诉外公和外婆,并让他们给爸爸和妈妈打电话,要求他们一定要回来参加家长会。外婆没办法,只好给他爸爸打了电话。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爸爸,当那照片中的爸爸终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那年他十二岁。那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重点中学。之后爸爸又不回来了,直到初中升高中那年,爸爸又回来一趟,那年他又以优异的成绩直接保送省重点高中。又过了三年,就在他参加高考的那年,爸爸又主动出现了,结果他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重点大学。爸爸就像是一个神奇的魔法师,每次出现都能让他充满活力和斗志。直到有一天,他独自去找爸爸,才知道爸爸不光只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却不是自己的妈妈。他愤怒,他彷徨,他疑惑,他害怕,所以他离开了家。当大家找到他时,他已经在电动城玩了三天三夜。后来外婆才流着泪告诉他真相:他妈妈在生他那天难产,去了。算命先生说他命硬,会刑父克母,十八岁之前不能在父母身边生活,所以外公外婆才把他接过来养。他爸爸在他母亲去世五年后再婚,随之又有了个儿子。算命先生又说两儿不能共养,否则必损一人。所以他爸爸一直不敢把他接到身边。他当然不相信。什么刑父克母,损害兄弟,一派胡言。这些迷信的胡说八道让他怒火中烧,他气冲冲地去找父亲当面质问,谁知父亲却因为见到他太激动而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骨折了,从此成了半个瘸子。他悻悻地回到外婆家,没想到一个月后,外婆也病逝了。这一系列的打击让他渐渐地迷惑起来:难道自己命中真的带煞,会损害亲人吗?但他又不甘心,所以他申请换专业,从原来的研究物理生物到研究人的心理,他想知道为什么人会相信那些封建迷信,那些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后来他渐渐喜欢上犯罪心理学,他觉得每个人其实都有犯罪基因,只不过有人能通过理智控制住犯罪的冲动,也就是所谓的无罪之人;有人却因为缺乏理智而让犯罪基因猖狂,因此也就成了有罪之人。经过十年的学习和研究,他是越来越理智,也越来越冷淡了,但心里的那道阴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灵犀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却又更加的害怕。他拥有的并不多,但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而灵犀刚回到家当然又被芙蓉妈唠叨了一番。幸亏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她赶紧拉着哥哥到房间,认真地问道:“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周浩学反问道。

“是呀。”灵犀爽快地承认,但很快就沮丧地说道,“可他说我随便就说出喜欢,还说我随便就能喜欢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说着,她不由地抬头疑惑地问道,“他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对喜欢的人不认真,不慎重呀?”

“那你喜欢他什么呢?”周浩学不答反问道。

“喜欢什么呀?”灵犀边说边回想,“喜欢见到他想到他时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噗噗的,美美的。”

“你在喝果汁呢!”周浩学忍不住笑道。

“哎呀,不是。”灵犀有些急了,她连忙解释道,“我是说见到他就莫名地开心,不见到他又莫名地想见他。这是不是喜欢是什么?”

“那你见到我是什么感觉?”周浩学突然问道。

“当然是开心的呀。”灵犀爽快地答道。

“那见不到的时候呢?”周浩学又问道。

“当然很想念呀。”灵犀脱口而出。

“那跟想他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周浩学慢慢引导道。

“有什么不一样?”灵犀边回味边自言自语,“好像一样,”觉得不贴切,又摇摇头,“又好像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周浩学接着引导。

“反正就有不一样的,”灵犀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

“你对他很有好感又有些好奇,也许还有同情的成分在里面,这些跟爱情有没有关系还有待考究。”周浩学说着,突然直视着灵犀,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不过,小算,从这段时间他对你的态度,我可以断定,他并不适合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断定!”灵犀不满地反击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是谁并不重要。但你天天给他发信息,他回过一条没有?”周浩学不客气地问道。灵犀不吭声了。“他主动给你打过一次电话没有?”周浩学接着问道。灵犀还是不吭声。周浩学最后总结道:“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不会这样的。”

“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灵犀苦恼地说道。

看着灵犀愁眉苦脸的样子,周浩学不由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别愁眉苦脸的了。明天我休息,陪我去买车。”

灵犀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哥,你真的要买车呀?那我当你的司机好不好,我可是拿到驾驶证了的!”

“就知道你兴致正高。”周浩学笑着说道,“不过想当我的司机得等你练得娴熟些再说。”

“那没问题。”灵犀兴奋地说道,“起码,你很快就可以当我的司机了。”

“是,我甘心情愿当你的司机,”周浩学笑着摇摇头,“免得成天让人提心吊胆的。”

“还是我哥最好。”灵犀顺手挽住周浩学的手臂,自豪地说道,“世上再没人比哥哥更好的了。”

“马屁精。”周浩学说着便掰开灵犀的手,催道,“赶紧去洗洗吧,脸上像鬼画符一样。”

“什么呀,这可是当前最流行的果冻妆!”灵犀边解释边往洗手间走去,“甜美型的。”

望着灵犀的背影,周浩学心里默默地说道:“你说得对,没人比我对你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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